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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是有區別的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要極盡所能的克制了才忍住不甩一巴掌過去!

    「周公瑾你就是個無賴!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現在試圖用車禍再來綁住我,現在我就告訴你,門都沒有!是,我活在我父親的陰影中對車禍有著無邊的恐懼,剛才站在門外那會我從頭到腳都是麻的,別人不知道,你周公瑾難道還不知道嗎?那是我心裡的爛瘡,好不了。你卻不但夥同周亮故意將傷情擴大,再一口一句你如果死了如何如何。」

    我深吸了一口氣,以此來平復越來越控制不住的情緒,等壓下去後才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就把話給你放在這:如果你死了,我就當你的未亡人,這一輩子都活在你的陰影下,永劫不復。」

    周瑜震了震,眼神里的痛流露了出來,「賈小如,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車禍來逼我,不就是要我這句話嗎?是,我們剛離婚,我對你還沒做到能夠不聞不問,也沒辦法聽見你出車禍了就當是看個閒人的新聞一樣淡定,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現在我統統都給你,假如今天你當真因為這場車禍而死,那我從此就獨身守著你一輩子。這樣夠不夠?」

    一下子情緒再也克制不住了,只想把滿腔的痛與惱都倒出來。可話出口又覺後悔,車禍於我而言就像是滅頂之災,當年父親躺在血泊中的影像至今回憶起來都覺得痛到不能自已,我怎麼能說出詛咒他出車禍而死的話呢?

    沒想到他突然暴跳了起來,對著我低吼:「不夠!我不要你當我的未亡人,我也不想死!與死神擦肩而過時我害怕到不行,事後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活著見你。賈小如我告訴你,這輩子我只要你當我的老婆,其它任何角色都不要你來當。」

    我慘然而笑,「已經當過了,現在我是你的前妻。」

    他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是慘痛的表情,眼神卻疑惑:「為什麼我們就不能重頭來過呢?」

    我坐在病床上仰看他,幽聲而問:「要怎麼重頭再來?把時光倒回去嗎?那要倒到我爸那個年代,不曾認識你小姨的。否則,即使我們回到從前又能改變得了什麼,你對我不懷揣目的接近?那樣你也就不會來喜歡我了。周公瑾,這是一個死循環你明白嗎?現在的重頭來過,不過是欲蓋彌彰或者掩耳盜鈴,事實在那,抹不去也消不掉。」

    就算當真在一起了,也總會在某一次的爭吵或者矛盾起來時,過去的那些被再一次激發。更何況,他家人里除了周亮對我還算不錯外,其餘的人都是反對的。尤其是他的母親,那不是單純的成見,而是埋藏了幾十年的暗恨。

    不是避開了,問題就不存在了。

    我已經義無反顧過一次了,卻以失敗、傷痕累累而告終。

    原諒我再沒有義無反顧的勇氣了。

    再起身時周瑜沒來攔我,隻眼神縮了縮就垂下了眸,我看了看他額頭上的傷輕聲提醒:「傷口應該裂開了,找醫生或護士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莫要學了我。」

    我手指上的傷口早已經癒合了,只留了一道疤痕在那,短時間內應該消不掉。想起那段時間總是再三把傷口弄裂,還以為好不了了,事實證明,無論什麼傷口總有癒合的時候,而無論什麼傷痕也終究會留疤。

    在我走至門邊時,他在身後突然道:「時光我沒辦法倒流,既然過去的抹不掉,為什麼不向前看呢?你現在不肯原諒我,那就等我做給你看。」

    輕拉開門,緩緩說:「我做不到。」

    在醫院樓下撞見從外面回來的周亮,他挑了眉問:「怎麼走了?這就算完事了?」

    我頓步,低了下眸再抬起,輕問:「二哥,我跟周公瑾離婚這事你知情嗎?」

    周亮不驚訝的表情告訴了我答案,只聽他道:「能不知道嘛,他打從大年初二起就沒回去過,我家太后命我打了多少通電話也不肯回去,氣得老太和老頭都回老家那邊住了。而初七那天他又突然冒了出來,並且還把我們都叫到老家,直接將你們的離婚證給丟在了桌上,說那天跟你離婚了,如了所有人的願。當時老太很吃驚,還過去拿起離婚證要察看,卻被那臭小子一掌拍開,然後問老太滿意了沒有。」

    我默然聽著這些經過,是周瑜能幹出來的事,他如果沒回去鬧就也不是他了。

    他這人本身性子就毛躁,又耿直,對著我和家裡人都不會藏什麼心眼,所以周亮所說的這狀況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

    不用我問,周亮就主動說開了:「知道我家老太當時什麼反應嗎?那臉啊黑的,嘖嘖,我可是第一次見呢。老頭子在那罵,但老三梗著脖子就頂了上去問,憑什麼他們那一代的恩怨要牽扯到這一代來,問你有什麼不好,讓他們的眼裡容不下。」

    我蹙了蹙眉沒有作聲,周瑜這是為我跟家裡人都鬧翻了?

    周亮說,當時周爸爸差點就上去揮周瑜耳光了,被他跟周念給攔下了。但是周瑜卻對著他們頹然而問:憑什麼不喜歡我?我又有何錯之有?即使在他們認為傷了小姨的我的父親,也已經埋在塵土之下,何至於要我來承擔過往恩怨?

    最後他拋下一句——「你們毀了我的幸福」就轉身而離了,從那天起沒再回去過老家,也沒回去過他的公寓。無論誰給他打電話都不接,周念還去過派出所堵人,知道了他每天都住在派出所附近的賓館裡。

    沒過兩天,周念便偕同周家二老,以及妻兒一起回美國了。

    我問周亮怎麼沒走,他沒好氣地道:「你當我樂意呢,還不是我家老太跟老頭下了令,讓我留在國內看著老三。」

    他能這麼聽話?我很懷疑。不過也沒心思去管周亮,只道:「我回去了。」

    「就這麼回了?把老三丟在這?」

    「他自有他的去處,與我沒關係了。而且有你在照應,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周亮錯愕,「你倆還沒和好?」

    我扯了扯嘴角,「二哥,我們是離婚,不是吵架。」

    但周亮卻訕訕而道:「你倆從小到大不都是今天吵,明天便和好了嗎?這次至於麼,離婚也不過是個證件而已,跟結婚辦個證沒什麼區別。」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是有區別的。」

    開車回到公寓時天已經蒙亮了,折騰了一夜感覺特別累,拿著手機給肖東打字請假,輸到一半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於是直接走進臥室,倒頭而睡。

    一覺睡到下午才醒來,感覺頭有點沉,鼻子也是塞的,多半是夜裡出去著了涼。

    翻遍家中各處也沒找到感冒藥,這才想起之前搬去周瑜那邊時把備用的藥都一塊拿過去了,這趟回來後哪可能想到這些,自是家中沒有備藥了。

    早上回來就直接睡了,水壺裡的水都是冷的,得去廚房燒。

    原本我一直都喝純淨水的,但自從周瑜進到生活中後就不允許我再使用那機器,說反覆回燒都是死水,要喝爐子上只燒了一開的活水才健康。

    我這邊還有飲水機,到他那邊就沒有了,要喝水就得去廚房燒,而且喝的水必須是經過淨水器過濾的。我這邊沒那麼多講究,直接用水壺裝了自來水就開了爐火燒。

    燒水時不要走開,也是周瑜多次申明的。

    因為經常有時會忘記廚房在燒水,然後水在被燒開後就會溢出來撲滅火,會十分危險。

    細究起來,其實生活里我過得比較粗糙,而周瑜卻過得比較精細;但在性格上是他比較毛躁,我卻比較能夠沉得住氣。

    前些時候我還能克制著不去想,但在昨晚之後,明白一件事:克制起不到效果,唯一途徑只能是順其自然。只有當想起曾經沒有任何顧慮了,才有可能真正放下。

    就像今年開始,我在試著放下當年老爸的離;而此刻,我在試著放下與周瑜的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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