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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婚姻破碎的藉口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周瑜剛要說什麼,眸光一划頓停住,路邊緩緩停靠過來一輛黑色奔馳車。我看到衛萊也扭頭過去看了,卻面色大變。心有所悟,果然見車門被推開最先走下來的人是吳覓,緊隨而後車門下來一對中年男女,怕是吳覓的父母了。

    今天是周五,周六周日兩日法院不對外辦公,即使年底要總結也只針對內部加班。而下周一上午就開庭了,所以雙方都趕在今天來法院作最後準備。

    我們三就站在醒目處,吳覓自是不可能看不見。目光落至這處就先沉了沉,視線最終還是定格在衛萊的身上。不過吳母見到這處後立即拉長了臉,語氣不善地開口:「有人看來比我們都還急著來法院呢。」吳父只冷掃了眼便沉聲而道:「我們進去。」

    但在二人往法院內走時,吳覓突然說:「爸媽你們先進去,我一會進來。」

    這下吳母更不中意了,回頭就對吳覓喝問:「你留在外面幹什麼?對那個女人還不死心嗎?我可是醜話給你說在前頭,誰要是想來搶我孫子,門都沒有!」

    「媽。」吳覓蹙緊了眉頭,臉色很難看地道:「我只是跟周瑜和……和賈律師說兩句話。」

    吳母又朝我們看了一眼,顯然是認識周瑜的,語氣稍微收斂了些:「你們要講話等把事情處理了再說也不遲,跟肖檢察官約好了下午一點面談的。」

    「行了,咱們先進去吧,讓阿覓跟他朋友處一會。」吳父終於開口。

    具體吳覓家是什麼情況我並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父母經商的,家中很富裕。而吳父的氣場很強,一說話吳母便不多言了,兩人先一步走進了法院。

    吳覓走過來,越過了衛萊到我們跟前,他問周瑜:「老大你怎麼也在這邊?」

    「過來找賈小如的,她弄傷了手。」

    吳覓聞言低眸掃了眼我的手指,嗤笑出聲:「老大,你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點?」

    周瑜懟了回去:「誰大驚小怪了?你是沒看到她當時血流不止的傷口,跟斷了似的。」

    有些無語,我這傷到他嘴裡是越來越誇張了。

    吳覓比較了解他,不客氣地嘲諷:「但凡賈如身上有個缺失,哪次你不是跟天塌了似的。」

    「別盡顧著埋汰我,你還不是一樣。」周瑜的一句話把氣氛拉回到凝滯,我看見吳覓的神色頓時變冷下來。周瑜肯定是故意的,打從吳覓出現的一刻起,衛萊就像座雕像似的杵在那一動不動,也不抬眼,逕自埋著頭,而吳覓很明顯在有意忽略她。

    依舊是周瑜打破沉寂:「既然你們都在了,就面對面地說清楚吧。」

    吳覓嘴角扯了自嘲的弧度,語氣里多了蒼涼:「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星期一法庭上見吧。」

    衛萊渾身一震,驚抬起頭看向吳覓背對的身影,眼神中露出哀戚,「阿覓,你真這麼恨我嗎?」吳覓沒有迴轉身,目光從我們身上抽離了聚焦在無名處,「我不恨你。」

    「那你為什麼連一絲餘地都不肯留給我?難道除了走上法庭,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衛萊腳下無意識地走近一步,目光盈盈似有淚要落下。

    而吳覓卻突然抬步而走,擦過她的肩膀時只留下一句——

    當你發現時間是賊了,它早已偷光你所有的選擇。

    看著吳覓挺直了肩背往法院裡一步步走時,我忽生出傷感了。他的那句話里包含了多少無奈與遺憾,言外之意,他跟衛萊之間辜負了時光,再難回頭了。

    就在吳覓要踏進法院門的一瞬,衛萊才好似如夢初醒,步履慌亂地追了上去。

    確實,她如果想要贏這場官司,唯一的籌碼只有是吳覓。

    我看周瑜神色沉鬱,忍不住詢問:「你對他們這事怎麼看?」

    他朝我挑起眉,眼神疑惑:「你怎麼願意管了?不是一直都很排斥衛萊嗎?」

    「一碼歸一碼,我會公私分明的。這起案子在我們法院開庭,難免會有碰面的時候,倒是她剛才提到拜託你的事,怎麼跟我有關了?」

    周瑜默了下,沒隱瞞:「她想找你幫她打這場官司。之前她不知道你在法院,是不是有撞見過你,然後就給我打電話想找你幫忙,我給拒了。」

    「為什麼拒絕?」

    周瑜看了我一眼,訕訕而道:「賈小如你別給我下套,如果我應下了,你還能不跟我鬧來著?」我皮笑肉不笑地沖他說:「我跟你鬧什麼?誰應的當然誰管到底,跟我沒半毛錢關係。」周瑜故意做作地抖了抖,「你還是別這麼笑了,慎人。」

    佯踹過去一腳,被他敏捷地躲開,「不跟你耍嘴皮子了,晚點來接你下班,我先走了。」

    這幾天都他接送我上下班的,他樂此不疲,我也就懶得開車了。

    目送他車子開走後我才返身回法院,剛走進辦公區就聽見有爭吵聲,循望過去似乎是從會議室那邊傳來的。玲玲一見我進門就過來拉著我悄語:「賈律師,火星撞地球啦,居然男女雙方都在同一時間來咱們法院。聽見會議室那裡頭的聲音沒,男方母親正衝著女方在發飆呢,看樣子這是個強勢的婆婆啊。」

    「誰在裡面做工作?」我問。

    「這陣仗還能是誰,肯定是咱們的頭肖檢察官才能鎮得住場啊。」

    肖東怎麼把吳覓一家跟衛萊都叫到一塊去了?這不是把矛盾給更加激化了嗎?

    原本只聽見吳覓的母親在大聲怒斥,衛萊即使有回應也因語聲較小而聽不清,突然一聲沉吼傳出:「夠了!」來自吳覓。

    我心頭凜了凜,看到辦公室里的同事都抬起了頭看向會議室。

    「你們從家裡吵到外面,馬上就要開庭了,還沒吵夠嗎?」

    吳母大怒:「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當初就讓你不要娶她,你偏要娶,現在鬧到上法庭你當我跟你爸臉上有光啊。」

    突聞一聲驚呼,隨即兵乓聲響。我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會議室那邊跑,剛到門前就見門從裡面拉開,吳覓像頭被驚怒了的蠻牛沖了出來,並且重重地摔了門。

    他衝出門的一瞬看見了我,嘎然止步,竟在下一瞬拽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很不巧的,他抓的是我那隻受傷的手,幾乎在被他粗魯地抓握一瞬,就覺指尖抽疼。可掙了幾下也沒掙開他的蠻力,身後是吳母的叫喚:「你去哪?」

    吳覓頭也不回地大步而行,將他母親的喊聲置之腦後。

    後面我也不去掙了,免得這人一身怒火控不住,反而弄傷了我。一路小跑著跟他走出了法院,又沿著馬路疾走了好一會,他這才鬆開了勁道緩下步來。

    我乘機抽出自己的手,低眸掃了眼,好像紗布上又隱有血跡了,灼灼發疼著,恐怕養了兩天的傷口又被弄裂了。

    「你心裡一定在想為什麼我要拉你出來。」聽見吳覓在身邊篤定地說。

    我橫了他一眼,撇撇嘴沒作聲。

    「賈如,有時候我真覺得喘不過氣來,想要找個人傾訴。」

    然後我就是那傾訴對象?這樣合適嗎?「為什麼不找周公瑾或者錢小寶?」

    他搖了搖頭,「他們是兄弟,懂不來那些。而且有些事我對著老大開不了口,就像之前跟你說她的事,和老大或者小寶講都不合適。」

    我在心裡腹誹,憑啥認為跟我說合適?

    「剛剛你在門外應該都聽見了吧,你所聽到的只是我婚姻的一部分。每日無休無眠的爭吵、埋怨,那樣的環境能把人逼瘋。」

    「吳覓,」我輕喚了他一聲,「既然你早已意識到問題,為什麼不分開過?父母歸父母,你們過你們單純的夫妻生活。」

    婆媳問題自古就難解,站在中立的角度我不去評價任何一方,只是問這個男人,明知道問題所在為什麼不找有效方法解決?何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卻見吳覓咧了嘴角苦澀地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中間夾雜了孩子就很難。你跟老大現在還沒孩子,等有了就知道一言難盡了。」

    從他父母的行為來看,一定強勢參與了這個孫子的教養。但是我不認為孩子是婚姻破碎的藉口,這樣的問題可能發生在很多家庭里,也沒見別人因此而離婚甚至鬧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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