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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匆匆那年8(番外)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07年的夏天,周瑜高考前一天吻了我,落定了我們的愛情。

    當時我還在心中祈願——若愛純粹,願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以四季為證。

    此後,一直想盡辦法,在自己所擁有的空間裡,對他傾盡所有。

    只是,這空間,卻不夠成全他的自由。

    終有一日,我們走到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剩陌路。

    那年夏天周瑜把我烙印約定了後,他喜滋滋地離開A市去京城上大學了。三天兩頭給我宿舍打電話就不用說了,碰到節日他就跑回來找我,除了會帶我出去外,我們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圖書館。

    周瑜難得有一件事很執著,他要我考進與他同一所大學。

    拿他的話來說是,已經很不能容忍我中考失利錯失與他同一所高中了,絕不能再容忍我考上別的院校,還有可能離他很遠,那會使他很挫敗。

    所以打從高二起,他就緊盯著我的學習。

    普通高中的教學質量與他原來重點高中是有差距的,同樣學習氛圍很緊張,但是密度不夠。但有周瑜的緊迫盯人,我感覺壓力一下就變大了。他會給我寄很多考卷與資料,在規定的時間裡要完成還得去網吧跟他視頻匯報。

    我的成績從原本班裡中等慢慢擠進了前十名,再進入前五名,自我感覺是良好了,但周瑜對我一點都不放鬆。整個暑假都會泡在我家,給我不斷地做練習題。

    老媽自從跟老爸離婚後,更多心思花在工作上,對周瑜這個鄰居家的孩子也放心,覺著有他陪我複習功課省下她不少心事。

    到了高三下半學期,教室的黑板上就會標註高考倒計時了。學習氛圍一下就緊張起來,老師和同學都似乎愁眉苦臉,老師愁學生的成績不理想,同學愁昨晚的作業還沒做完。

    我就算有周瑜在輔導,可是老師布置的作業繁多,往往做到午夜十二點,根本沒時間再去額外做他給的題。幾次下來被他發現了,在視頻中很嚴厲地質問我。

    本身學業的繁重,加上他的語氣不善,我一下就惱了,關了電腦跑出了網吧回學校。

    剛到宿舍就接到他的來電,口氣依舊很沖地質問我為什麼下視頻,我對著話筒吼——再也不要你來管我了!於是,為期一周的冷戰,他再沒不打電話過來。

    這一周頭幾天感覺很輕鬆,用不著每晚困得直打哈欠了還要再去做額外的試題,倒頭而睡就能夢周公了。可過了三天後發現夢裡的周公,變成了他。

    擾人的連睡覺都不放過我,夢裡都是一張張的白試卷,我考了多少分,錯了多少道題。

    熬到一周後,我開始覺得失落。

    他當真不再管我了嗎?

    乘著中午宿舍沒人的時候,我忍不住偷偷地給他手機打了電話。周瑜自進大學起就有了手機,以前就叮囑過我要找他別打他宿舍電話,因為他經常會出去打籃球。

    手機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心裡悶悶地想:打你手機還不是一樣不接?

    正要掛電話時那邊卻忽然通了,不過傳過來的聲音是個女的:「餵?」

    頓了下,輕聲說:「我找周瑜。」

    「阿瑜在打籃球,手機放我這呢,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心底里無法言說的難受在冒出來。

    一直到晚自習回來,因為肚子疼留在宿舍里的小麗給我說一晚上有五個來電是打給我的,還留了個電話號碼,讓我回來後打回去。

    我看了眼紙條上的號碼,立即認出是周瑜的手機號。

    一瞬間的喜悅很快就被中午時的失落蓋過去了,我揉掉了紙條轉身去洗衣服。

    洗到一半,聽見小麗在喊:「賈如,接電話。」

    我把手上的水在褲子上擦了擦,走回桌邊接起電話,剛輕餵了聲就聽見周瑜在那邊機關槍似地開口:「賈小如,不是讓你同學轉告你回來後打電話給我的嗎?怎麼沒回我電話?別跟我說什麼剛晚自習回來的藉口,你們晚自習時間我都能倒背如流。」

    他深知我脾性,直接把我的退路給堵了。只得實話實說:「不想打。」

    「幹嘛?跟我鬧氣鬧了一個多禮拜了,還沒解氣呢?中午的時候你不是還打電話給我來著,當時我在打籃球沒接到,到晚上翻通話記錄才看見的。」

    我悶聲說:「當時接你電話的是個女的。」

    「傻妞,吃醋呢?我手機是擱在外套裡頭的,打籃球時脫在了場地邊,可能是哪個同學接的吧。你就為這不給我回電話?」

    是為這,我承認。主要是電話里的女聲表達出了一種,與周瑜很親近的感覺。

    她喚他阿瑜。

    這樣的稱呼應該只有十分親密的人,才會喊的吧。

    這次風波算是以我的主動回電而結束,周瑜還是那脾性,講話不迂迴客氣,我也不是受氣包的性格,一個不痛快就跟他頂撞瞪眼。不過達成了一個默契,不再冷戰。

    臨近高考,每一個人都像是繃緊了的橡皮筋,隨時可能要崩斷一般的感覺。

    箭已在弦,只等發射。

    老爸忽然來學校看我使我很意外,他跟老媽離婚後時間就變得很自由,常年跟著馬戲團東奔西走去各個城市做演出。我都快有小半年沒見過他了,不過發現他整個人都精神了,頭髮也特意做過造型,顯得很英俊帥氣。

    知道我快高考了,老爸是來給我打氣加油的。

    他的手邊有個黑木箱子,打開來都是些魔術道具。問我想看什麼魔術,我想了想反問老爸:有沒有什麼魔術能夠讓我高考考得好的?

    老爸笑著說:當然有,只要你學會了其中一樣魔術,高考就一定能考得好。

    於是我選擇了兩枚硬幣。

    那是個周末的下午,我跟老爸學了很久的手法與技巧,等到晚上我就拉著宿舍的小麗做試驗了。當兩枚硬幣先後在小麗面前消失,又在小麗的頭髮里取出來時,她驚奇地睜大了眼問我怎麼辦到的?我抿唇而笑,這是秘密。

    是我和老爸的秘密。

    而老爸教給我高考考得好的魔術,並不是那兩枚硬幣,而是自信。

    另外老爸還給了我一台新手機,說是當作我高考的鼓勵,不過得等高考結束後才允許用。

    老爸原本想要在高考那三日為我送考的,但是馬戲團臨時有節目要表演沒法來了。老媽的單位必須加緊趕工,也沒法抽出時間送我去考場。

    我本已做好了單獨赴考的準備,沒料高考前一夜周瑜出現了。

    在學校後門口看見他時我當真是驚愕之極,他粗魯地來揉我的頭髮笑說:「瞧你這傻樣,你高考我能不來盯著嗎?」完了又咬牙威脅:「賈小如,你要是敢給我考砸試試?」

    我笑得像個傻子似的一頭埋進他的懷中。

    一連三天,周瑜把我當成公主一樣伺候,帶我去吃外面好吃的,除了考完一門科目下來對題目答案外也不再督促我做題了,反而每天晚上催我早點睡覺。他的意思是該會的都會了,這時候不會的再補也來不及,而且他在之前給我壓了幾道題,居然還真有給他壓中的。

    第三天我走出考場看見校門外比別人高出大半頭的周瑜,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這個人充當了我三天的家長呢。

    填志願周瑜強勢參與了,他要我把第一、第二、第三志願全填他學校,並且說假如我沒考進那就復讀重考。我磨破嘴皮才說動他,理由是如果我復讀就得又要晚一年,到時他就大四要畢業了。他終於妥協,讓我第一志願是他的學校,其餘志願一律都填在北京。

    當成績公布時,我如願以償地考進了周瑜那所大學,法律系。

    而他比我這個考中的人還要開心,喊了一大幫子人吃飯慶祝,自是又能見到他那群哥們了,還有,衛萊。

    有心之後就能分辨出來,那次電話里的女聲就是衛萊。

    周瑜的酒量很淺,被錢小寶和吳覓灌下兩瓶啤酒就臉紅耳赤了,也開始說起了酒話。竟毫不避嫌地摟著我,炫耀一般地說:「慎重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周瑜的女朋友,名叫賈小如。」

    「哦——」錢小寶一眾人吹起了口哨,並且起鬨了喊:「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吧唧一口,臉頰被他熱燙的唇印下,我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錢小寶不罷休:「老大,你這也太敷衍了吧,我們想看的是……親嘴,是不是啊兄弟們?」

    其餘人附和:「親嘴,親嘴,親嘴!」

    看周瑜迷離的目光落到我的嘴上,我不淡定了,慌亂地推開他要起身,可這人一點都不害臊的,竟然捧住我的臉當眾親了下來。

    等結束時,我已經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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