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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周瀟撒潑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一次退讓,然後變本加厲。

    周瑜通常把這行為貫徹到底——

    在我鬆口去他家後,當晚他就磨著我答應搬過去,呃,在床上。

    這人可惡到利用那事來達成目的,我氣到惡狠狠地賭咒——周公瑾,我要是放過你這混蛋就不姓賈。

    他嗤笑出聲,抵著我的耳朵曖昧地說:「賈小如,你嫁給了我不是應該姓周了嗎?」

    混蛋!

    我再咬牙切齒,最終也只得無奈妥協,玩陰招實在玩不過他。

    隔日,周瑜請了半天假,專門盯著我回公寓收拾東西,然後「押送」到他房子裡才心安理得地去上班。倒不是他多此一舉,而是為了表達對我搬家的重視。

    不然若讓我一個人回去收拾東西,再一個人過來,怕是沒這個門,我索性又躲回老媽那了,難不成他還能上老媽那邊逮我不成?

    主要還有個事,他這人的記性倒不差,一大早乘我沒注意時把那一抽屜的女性內衣給用一個大袋子裝起來了。出門時直接扔快遞公司那邊,填的單子收件人是周瀟,而地址是酒店。

    能把該澄清的澄清徹底,沒半點曖昧不明,也算是安撫到我了。

    可一個人呆在他房子裡也冷清,我把他廚房瀏覽了遍就出門去了。

    既然要住這邊,至少得像個家的樣子吧,煙火味是少不了的。廚房設備齊全,廚具也差不多都有,就是食材與佐料沒有。都不知道之前這人是怎麼過來的,難道頓頓喊外賣?還有他說周瀟之前住這邊,怕也就把那房子當酒店了。

    超市逛了一圈,兩手都提了滿滿一袋的東西出來,很沉。

    剛走到大廈樓下就見周瀟風一般地沖向我,不及防備向我揮來的掌,往後退開半步還是被她指尖刮到了臉頰。幾乎是瞬間,被她指尖打到的位置疼了起來。

    微眯起眼,眼前這個女人不再是那日我在火鍋店裡見到的優雅狀,即便妝容依舊精緻也掩不去她眉宇間的憂愁,而一個女人最不好看的時候應該就是生氣發怒時,會顯得眉目都含著尖酸刻意。

    只見她揚起手指著我鼻子怒斥:「一定是你!是你慫恿小瑜把秦越抓起來的,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當初小瑜為了你跟家裡鬧得天翻地覆,現在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又把他給迷惑住了。昨晚小瑜打電話過來,我就猜到你一定在他身邊出主意。賈如,你以為在法院當律師就了不起是嗎?還想害我家秦越坐牢?別做夢了!秦越家有的是錢,到時候那死了人的一家跪著求收回訴訟,到時看你還能起什麼么蛾子。」

    打從進入這一行起,我就不是個好脾氣好說話的人。

    對著周瀟這一通潑婦罵街似的偽邏輯發言,我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辯得她啞口無言且無地自容。不過,我沒那興致讓行人看戲。於是放下其中一個袋子在地上,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手機直接把號撥出去了。

    很快對面接起,周瑜那痞子似的嗓音傳來:「怎麼啦?想我了?」

    我微頓了下,說:「周公瑾,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麻煩回來把你家瘋狗牽走。」

    周瀟反應迅速地聽出端倪,也聽見了我對她的諷罵,氣怒交加地又沖了上來。仍然是想要揮我巴掌,但這次我有了防備,將右手上還提著的袋子朝她丟了過去,且往後疾退避開。

    袋子裡裝的是醬油、酸醋一類的瓶瓶罐罐,甩在周瀟身上後就砸在了地上,玻璃瓶罐摔裂而開,汁液四濺。

    只聽見周瀟尖叫出聲,她那條乳白色的羊毛長裙和白色皮靴上已經被濺得滿是污點。

    我既買了生抽又買了老抽,顏色深淺的都有,那條羊毛連衣裙應該是不大可能洗得乾淨了。當然,如果用一些「去污劑」之類的,還是有希望的。

    「小如,需要幫忙嗎?」

    身後突然的徵詢讓我訝異地轉頭,見肖東竟站在路邊,身旁停著他的車子。本身法院就在這一帶的附近,怕是他從外頭辦完事回法院時撞見了這一幕。

    我不禁感覺有些汗顏,居然撞上我跟人干架的場面,實在是讓他見笑了。

    剛要開口,見肖東眸光一沉,疾步朝我掠來,而我的頭皮一緊揪疼襲來。

    是周瀟從後面抓了我的頭髮!

    「放手!」肖東沉怒而喝的同時,周瀟痛呼了聲,我的頭皮終於得到了解放。

    只是剛才那一抓實在是疼得不行,連著倒抽了幾口涼氣。

    肖東環住我的肩膀,低眸掃過我的臉,眼中更添怒意,「她打了你?」

    不等我回應,周瀟先揚聲而斥:「你是誰啊來多管閒事?」但在下一瞬目光在我與肖東身上來回盤轉,像是頓悟過來,「好好好,賈如,你背著小瑜在外面偷男人,現在竟敢把野男人給帶到小瑜家來了,怎麼有你這麼賤……」

    「你敢再說一個字!」肖東冰寒地打斷她,且語帶威脅。

    我從沒見過肖東發怒。平日裡他一向性子溫溫和和,即便在說服人時也臉上帶著笑,我們在背後戲稱他是只笑面虎,永遠讓人覺得他很溫和好說話。但與他相處久了也知道他在某些事上,一定會堅持原則。

    這一刻,肖東的氣場絕對是慎人的,以致於周瀟眼神縮了縮,沒敢繼續羞辱我。

    肖東顯然是在旁聽了大概經過,此時冷揚了語聲道:「屏東路車禍案是由我負責的,肇事逃逸車主秦越是不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將由法庭來審判,至於周小姐你,也屬於在場目擊者,事後不但知情不報,還欲圖以金錢賄賂我的當事人,即受害者,恐怕……」他有意停頓了下,加重語氣:「周小姐可能也需要去局裡喝個茶聊下天了。」

    「是誰這麼狂妄的口氣對我周家人說話呢?」

    一道輕慢的語聲冷不丁地從旁傳來,我循聲而望,周瀟比我們都先反應過來:「亮子!」她踩著高跟皮鞋就往那處跑,對著路邊站的男人語氣委屈:「這對狗男女打了你姐我。」

    我也認出男人是誰了,正是周瑜家的老二,周亮。

    不覺頭疼,怎麼都撞一塊來了。

    之前一直在說周亮要回來,可謂是,恭候多時,但沒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撞見。

    周亮與周瑜長得並不太像,穿著打扮上也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紀梵希的耶穌款深藍色衛衣,下穿黑色休閒牛仔褲,腳上的鞋子也同款耶穌圖案的休閒皮鞋。

    與印象中有出入的是,他在臉上戴了一副金邊眼鏡。

    然而,並沒為他添一絲斯文氣,只是將那雙幽古的黑眸藏在了眼鏡背後,讓人乍看不覺得這人危險,但細看,心頭會咯一噔。因為那雙鏡片後的眼睛,鋒芒難掩。

    此時,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打量。

    肖東自是不識他,側轉過頭用眼神詢問我此人是誰。

    周亮的唇角彎起,噙了一抹似笑非笑盯著我緩緩開口:「我老周家的人,可是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負的。」

    我對周亮的認知是——能避開則避開。

    因為他不像周家老大那般沉穩如長,也不像周瑜那般隨性,他是周家的異類。性格乖戾、脾氣暴躁這些姑且不說,關鍵是行事肆意而張揚,全屏個人喜好。

    剛才的一幕看在周亮眼中,怕是我和肖東聯手欺負了他堂姐。

    而周瀟在聽見周亮的話後臉上多了有恃無恐,昂起下巴對我說:「賈如,基本的法律常識我還是有的,我一個連方向盤都沒碰過的人能有什麼罪?你們這對……這對男女聯合起來恐嚇我,晚些我一定找律師告你們一個非法恐嚇!」撂完話像是為了證明一般,回過頭就對周亮道:「亮子,你幫姐找最好的律師。」

    我看見周亮忽而失笑了起來,眸光微垂著淺聲說:「堂姐,我剛剛才回國呢,上哪去給你找最好的律師?」不等周瀟作出反應,他又微抬起眸看過來,「小如子,你這副表情是想裝作不認識嗎?」

    微微一噎,默了半響才訕訕而喚:「二哥。」

    這聲「二哥」原本是跟著周瑜喊的,可等長大了後周瑜就「老二老二」的稱呼周亮了,反而是我每次見到周亮還得喚一聲「二哥」。

    周亮輕嗤了聲問:「聽大嫂說你跟老三結婚了?」

    「亮子,你跟她多說什麼,她跟這男的親親我我,還不知道背著小瑜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回頭一定要讓小瑜跟這女人離婚!」周瀟憤憤地插話進來。

    肖東怒意一沉,腳下邁出半步被我拉住。

    這一舉動落在周亮的眼底,鏡片後的眸光一閃,多了危險的鋒芒。以為下一刻他就要發作,沒料他迴轉眸對著周瀟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問:「堂姐,剛你是不是沒聽清我的話?」

    周瀟一愕,「哪句話?」

    周亮輕慢著語調緩緩重述:「我老周家的人,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負。」

    周瀟聞言一喜,「知道你護著姐。」

    周亮失笑了搖頭,卻涼薄而言:「堂姐,你雖然姓周但可不是我家老頭子和太后生的哦,算不上我周家的人。我剛說的周家人,是指她——」

    沒有揚手而指,只是淺淡地朝我瞥了一眼,意思卻已到位。

    周瀟失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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