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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制服與被制服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難得休假,不想一整天都窩家裡,拿了手機和鑰匙就出門了。

    剛到樓下就聽見有人喊我,迴轉身,卻見是陳歡。

    陳歡的身邊,停著他那輛黑色奔馳車。不知是離開了又回來,還是,就沒走?

    「小如,我們談談。」他走過來如是對我要求。

    猶記得某人在離開前的叮囑,讓我離陳歡遠一點。想了下,淺聲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我還得出去的。」

    陳歡追問:「你去哪?」

    見我不予回應,面露尷尬地說:「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我們就在『有約』坐一會好嗎?」

    心頭微動,「有約」是馬路邊的一家茶吧,我和陳歡在那裡認識。

    走進「有約」,陳歡領我徑直走向了窗邊的老位置,分別落座。

    他問我:還是卡布奇諾嗎?

    我沉吟了下,說:不喝咖啡,替我點一壺玫瑰花茶吧。

    詫異的眼神里,我平靜若無。

    一杯摩卡,一壺玫瑰花茶,被送上了桌。

    輕抿一口,淡淡的玫瑰香味卷過舌,沒有咖啡的濃郁,也還行。

    「小如。」陳歡打破沉寂,「你當真和……他結婚了嗎?」

    「那還能有假?」

    「我以為,我以為你是故意找他來騙我的。」

    陳歡在說這話時垂著眸不敢來看我,握著咖啡杯的手很緊,沒聽我回應他又道:「我知道現在跟你解釋晚了,但還是想告訴你我的心路歷程。那天晚上是大偉約我去參加單身派對,後來我喝了很多酒也壯了膽,怕跟你新婚夜不好,所以他們在給我介紹女人時沒有拒絕,沒想到後來會……」

    「陳歡。」我打斷了他,不是聽不下去,而是,「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他錯愕了下,「我不是要推卸責任,確實這事上我有錯。」忽然橫過桌面來拉我的手,急聲表述:「小如,你知道的,我從第一眼在這裡看見你起就喜歡上你了,跟你從談戀愛到領證結婚雖然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但是我已經喜歡你到不行。會發生那件事,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我知道那個姓周的男人一定是你找來故意氣我的對不對,否則媽不會還喊我過來了。」

    我的目光落向覆在自己手上的那隻掌,手指不短但不如某人骨節分明的手好看,換成是某人,這時候一定是蠻橫地抓了我的手不讓我掙脫,而不是,稍稍用力,就抽手出來了。

    把手垂落於下後才抬起眼,看向對面神色忐忑的陳歡。

    不止心態很平和,出口的語聲也很平靜:「苦衷?婚前去嫖,跟舊情人搭在一起,這就是你的苦衷?陳歡,我主動提出離婚,就是覺得夫妻一場,沒必要在散時來撕逼。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既然已經時過境遷,就不必再起這個頭做多餘的解釋了。」

    本著點到即止的念,然而陳歡卻不這麼認為,可能是我哪句話戳中了他痛處,使得他惱羞成怒口無遮攔:「賈如,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肯與我做,說什麼要等到婚禮之後,我能去找別的女人嗎?不就是怕臨到頭了沒經驗還要被你笑話。」

    我也不是面揉的,克制脾氣是覺得跟前夫撕逼太難看,但該不容忍時便也不再克制。

    冷笑出聲後語帶諷刺了問:「沒經驗就爬舊情人床上取經了?爬完舊愛的床覺得不夠爽,再玩點新鮮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取經?陳歡,離婚時我給你留一分面子是念在夫妻一場,而今你卻還要來糾纏,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故意頓了頓,看陳歡五彩斑斕的臉色不斷變化後才又道:「哦對了,我賈如沒了你陳歡有的是人想娶我,真的沒必要找個假冒的來氣你,你也是太抬舉自己了。還有我老公周瑜,是我打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人兒,不是你有資格比的。」

    話說得是難聽了點,但,我也是,用心良苦。

    陳歡顯然氣得不清,整個人都在抖,顫顫慄栗地伸出手指指著我的鼻子罵:「原來你早就出軌了給我綠帽子戴,你個賤……」

    「賤」字剛出來,就見眼前黑影一閃,一拳頭揮在了陳歡的臉上,把他打得往後仰倒在座位里。我定睛而看,竟見周瑜一臉陰沉地盯著陳歡,面露狠意。

    不用說,剛那一拳來自他。

    開口時周瑜的語氣口吻都很淡,卻讓我狠狠打了一記冷顫。

    他說:「最好把你那張嘴給老子閉緊了,敢讓我聽見侮辱我老婆的一個字,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還有,你敢再騷擾我老婆試試,絕對讓你悔不當初。」

    我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穿上了制服成為一名公職人員,骨子裡那股痞子似的狠戾一直都還在,只是被他隱藏與克制住了。但凡有人侵入到他的領域,那便是激發獸性,生人勿近了。

    陳歡捂住被打疼了的臉,眼神驚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瑜不屑地重嗤了聲,轉身過來就拽了我往外走。

    面對身前這個野獸派男人,即使因動作野蠻而抓疼了我,也只是蹙了蹙眉沒作聲。

    心裡想才三點左右,他怎麼下班了?

    被拽走了一路,來到他車前時突然被重甩開胳膊,他返身過來怒目而瞪著我:「走之前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叫你離那小子遠點?」

    「他自己等在樓下的。」我解釋。

    只見他額頭的青筋跳躍了兩下,眼神更沉鶩了,語聲寒涼:「他等著你就得跟他走?」

    我也動了氣,「周公瑾,你能不無理取鬧嗎?」

    「我無理取鬧?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跟你前夫偷偷見面了,今天還是我來剛好撞上了,要是我不來,還指不準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心火上躥,直接抬腳踹了過去,踢在他小腿上疼得他齜牙。

    轉身要走,又被他給拽住了,還聽見他怒質:「怎麼還踢人的?」

    我頭也不回地懟回去:「跟你學的。」

    「賈小如!」他咬牙切齒,竟從後一把攬住我腰把我給提抱而起,打開車門將我扔進了后座,隨之他欲上來壓制住我。

    拳打腳踢不至於,女人動手多半是撕扯抓頭髮。周瑜的頭髮說長不長,抓住了很容易脫手,指甲划過他的臉帶出一道血痕。於是他更怒了,整個身體壓上來,嘴裡惡狠狠地說:「反了你了,還敢跟我動手,今天我要是制不服你就不姓周!」

    周瑜沒制服我,我也沒制服得了他,因為在這制服與被制服的過程中——

    保安來了。

    保安聽完我們的身份關係,悻悻地丟下一句:要鬧回家去鬧。

    聽著身後腳步亦趨,我很煩躁。

    等肩膀被拍時我再也忍不住轉身低吼:「周公瑾,你能不能消停一點?」

    可看清身後的人時不由尷尬——「魏叔叔,怎麼是你?」

    周瑜站在離我幾米之遠外,上揚著眉毛一臉看好戲的姿態。眼前被我吼的人是老媽那居委會的幹部,叫魏文軍,老媽就是被他提拔成主任的。

    魏文軍被我吼了後只是愣了下就笑問:「怎麼?小兩口在吵架啊?」

    周瑜走上來攬住我肩,斂去了臉上的壞笑,一本正經地打招呼:「你好,魏叔。」

    魏文軍點了點頭示意後就轉眸向我,「聽你媽打電話說被車撞到腳扭了?嚴不嚴重?」

    「老媽說沒事。」

    「我先上去看看,如果嚴重還是得上醫院做個檢查。」

    目送著魏文軍往樓內走的身影,我若有所思。

    肩上緊了緊,周瑜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語氣:「咱還上樓打架麼?」

    我飄了眼他臉上的紅痕,「想我再給你錦上添花就繼續打唄。」決定以後指甲就得留長了,專門用來對付他。

    他抹了下臉,低眸來看我的手,咬牙道:「賈小如,別以為你剛才占了上風,那是我本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你要是再耀武揚威,信不信我把你的爪子給磨平了?」

    「就你還君子動口不動手?剛是誰揍了人家一拳?」

    話出來見周瑜臉色一沉,就知道又說錯話了。只見他眼睛慢慢眯起,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上揚了語調質問:「合著你跟我鬧這麼一出,是心疼你那前夫被我揍了一拳,想替他出頭?」

    我心疼個P!

    陳歡都指著鼻子要罵我是賤人了,我還替他出頭?除非腦子被驢騎了。

    可就是看不慣周瑜現在這副囂張樣,揚了揚下巴故意挑釁地跟他瞪視。

    他被氣得不輕:「好好好,賈小如有你的啊,還想一腳踏兩船是不,我跟你說,門都沒有!回頭我就把那小子整得連家門都不認識。」

    聞言我眉宇一蹙,「你想做什麼?」

    「你管我作什麼,總之從今天起,有我周瑜就沒他陳歡!」

    我默了下來,周瑜的眼底帶著狠意,他不是在說笑。

    原本以為事情到剛才已經結束,陳歡再不好也挨了他一拳頭,而且我本不欲再與之有任何交集。哪裡想到周瑜會因為我一句話又再動怒,而且……忽而心頭一轉,意識到並不是,是這個念頭原本就在他心裡了,只是被我激得提前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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