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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立場不同(下)

2023-10-02 09:58:25 作者: 淺淺煙花漸迷離
    我平靜地回望他,「請注意你的用詞,在案件未判之前沒有人有罪,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此案只是起草,還沒正式上訴。」

    他的眼中多了陰霾,目光也變沉了:「賈小如,我知道你是律師,口齒伶俐,黑的也能被你說成白的。可是你看看李佑傷胳膊破頭的樣子,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我的心頭一頓,眼神倏然變涼,微微眯起沉聲而回:「是非黑白不是由你定的,要由我們法院來定。」

    「你們法院?傷人的因為家裡有錢就為所欲為,你有沒有想過張家豪的所作所為很可能毀了李佑的一生,使他後半生都落下殘疾?」

    「這與本案無關。」

    周瑜的情緒變得偏激:「與本案無關?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要面臨殘疾,你居然說與本案無關?賈如,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的怒火也被挑了起來,揚起眉:「我變成什麼樣了?」

    「利慾薰心!」

    他脫口而道了四字就立即知道說重了,眉眼裡閃過懊悔,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我反而冷靜了下來,只是語聲里已經含了冷意:「如果你這麼認為我也無可辯駁,但試問你認為的把張家豪送進少教所,難道就不是毀了一個少年的一生?」

    他的眼神縮了縮,嘴上爭辯:「他家有的是錢,進去了再出來大不了送出國就是,哪怕是真的坐牢都能給抹過去。」

    我冷笑:「錢這東西確實好使,只是沒法買人心。抹去了眾人眼中的污跡,卻抹不去當事人心頭的劃痕。」話落我推開了車門走下了車,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陽光,很刺眼。

    周公瑾,你說我變得利慾薰心,那麼你呢?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

    我又回到了醫院病房區。

    既然陰差陽錯地來了,那便把該做的事做完。

    李母和李佑見我去而復返很是訝異,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這了,李母還環看四下為我找。我搖搖頭微笑著說沒有,只是想要和李佑說一會話。

    母子倆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我的用意。

    我從包中取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李母接過看了眼,忐忑不安地抬頭問:「您是律師?是為我們家小佑的案子來的嗎?可我們沒錢請律師呀。」

    「我是法院的,專門來向你們了解一些情況。」

    李母一聽越加拘謹了:「您是法院的啊,快坐,剛才我有沒有冒犯到您?」

    聽著對方用尊稱稱呼我怪彆扭的,但我沒放在臉上,仍舊溫和笑道:「沒有,這邊我得跟李佑溝通一下,阿姨你看方不方便先迴避一下。」

    李母與李佑對視了一眼,立即答:「方便,方便,我這就出去。」

    等李母走開後我拉了方凳坐在床邊,目光沉定地看著李佑道:「你不用緊張,就是例行問你幾個問題。」男孩的臉比起剛才都繃緊了,明顯聽見我是法院的很緊張。

    我問:「你的家庭經濟是否很拮据?」

    窮人的孩子總是性格會清高一些,其實內心深處害怕別人戳到自己的痛處。李佑的臉突然漲得通紅,「沒有的事,就是……就是我媽把錢給借親戚了,所以一時間沒付得上醫藥費。」

    我沒去戳破他這簡陋的謊言,但問了個更戳心的問題:「你是單親家庭吧?」

    李佑越加難堪了,別轉過頭咬住嘴唇不作聲。

    靜了一瞬後我走入主題:「有沒有想過為你母親承擔一些家庭的壓力?醫藥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後期的療養費怕更是無底洞,而在這些基礎上還要再繳納訴訟費可能就是雪上加霜了。」

    李佑回望過來:「只要官司贏了,就能判張家豪家付我醫療費和賠償費了,這樣我媽就不用欠債了。」這是個十五歲少年的天真想法,我有那麼一瞬竟不忍戳破。

    不過理智還在,鎖定了他的眼我緩聲而問:「官司輸了呢?」

    李佑突然激動起來:「怎麼可能輸?他把我的頭打破了,胳膊也打斷了,全班同學都看到的。周所說目擊證人足以讓他為這件事負責,送他去少教所勞改。」

    相比他的激動,我顯得格外冷靜:「那麼事件的起因有誰看見了?你們為什麼會起爭執到廝打成傷誰知道?在整件事過程里你有沒有動過手?他身上有沒有被你毆打留下的傷?」

    一連四個問題把李佑問懵了,臉色再次一寸寸泛白。

    連我都想嘆息了,也不忍再去打擊這個男孩,輕拍了拍他沒受傷的肩膀,「你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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