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年後的第一次靠近

    「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曼麗走到我的跟前，友好的笑容漾在嘴角。

    她的身上有一股蘭花的幽香，並不濃郁，淡淡的，只是聞了一下，便讓人記在腦海里久久不忘，這個味道似曾相識，我眯著眸子，終於明白了關浩哲為什麼會選擇跟她有一腿。

    「簡潼。」我隨口編出一個名字。

    夜總會的頂光打在曼麗的臉上，多了幾分嫵媚的光彩，她今天的裙子能很好的將她的身材凸顯出來，還不那麼的緊繃，「簡小姐，剛才謝謝你替我解圍，那個，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她一臉的誠懇。

    我搖了搖頭，「時間不早了，下次吧！」

    「哎，簡小姐，我聽曼麗說，你和譚少和洛少他們很要好？」伍彤又拎著瓶啤酒往嘴裡倒了一口。

    我勾出一個友好的皮笑肉不笑，「不熟。」

    伍彤和曼麗面色一緊，面面相覷。

    原本轉身想走，可轉念一想，我何不利用曼麗進夜總會呢？

    我輕笑了兩聲，「那個，吃飯就不必了，能給我在你們夜總會安排個工作嗎？我今天剛被老闆炒了。」我垂下頭，故意做出一副很難堪，又難以啟齒的樣子。

    伍彤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後隨意的趴在散台的桌子上喝著酒，「簡小姐長得不錯，身材也好，要真是能來我們這兒，我們倒是歡迎，只是你這氣質，怎麼看也不像能在這種場所混飯吃的人啊？」

    我的腦海在快速的編織著理由，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不把握，以後再想進夜總會，恐怕就困難了！

    「不瞞你們說，我炒股賠了不少錢，現在還有棟房子要供，生活有些困難，聽說你們這一行掙錢多，我也沒辦法！」我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拽著皮包上的帶子，「要是你們不缺人，那就算了！」我尷尬的咧了下嘴角，雖然做了轉身要走的動作，可心裡還在打鼓，萬一她們真不留我，我該怎麼辦？

    一轉身，卻撞進一個懷抱，他的胸口很堅實。

    我抬頭，剛想發飆，那雙如鷹隼般凌厲的眼睛，正在盯著我，仿佛能看到我的靈魂深處。

    自他和趙若彤私奔之後，我這是第一次如此貼近他，看著他的眼睛，甚至，聽著他的呼吸。

    他的眼睛仿佛釘在了我的臉上，眯著眸子，上下打量。我驚慌的掖了掖頭髮，低下頭。

    「我不是讓你去陪譚少的嗎？」關浩哲轉向曼麗，眸光一緊，冷光從裡面射了出來。

    就是如此之近，他也沒有認出我來。是我變化的太多，還是他真的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關浩哲，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都是假的嗎？那個曾經愛護我的你，也是假的嗎？還是說，那個拋棄我的你，才是真的！

    我狠狠的攥著拳，指甲幾乎摳進了肉里。在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只有趙若彤？如果是那樣，他又為什麼玩兒女人？如果不是，他又把他的真心給了誰？

    曼麗低低啞啞的說了一句，「我去了。」她的表現像個極其恐懼丈夫的妻子一樣，唯唯諾諾的。

    我不明白曼麗到底怕他什麼？大不了就不幹了，為什麼要委曲求全的討好他？愛他？就這樣為了一己私慾能出賣任何人，值得愛嗎？

    伍彤一看氣氛緊張，慌忙來打圓場，「關總，曼麗去了，陪譚少他們玩兒了一會兒，然後讓這位小姐解救出來了。」她指了指我的方向，關浩哲筆挺的身姿站在我的不遠處，他看我的眼神並不像素不相識的那種冷淡與陌生，他皺著眉打量我的神情，更像是在我的身上找到了什麼似曾相識的東西。

    他好像很疑惑。

    他的眼神讓我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了？

    「關總，簡潼想來咱們夜總會上班，你看？」伍彤用眼神瞟著關浩哲。

    「好啊，讓她來。」他沖我極具魅力的勾魂一笑，答的很爽快。

    他的笑，讓我覺得有點發毛，怎麼感覺有些嘲諷的意味？甚至，讓我覺得自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就這樣自告奮勇的落進他的陷阱。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關浩哲同意了，我也借坡下驢吧，「謝謝關總，我明天就能來上班。」

    他雖然笑著，可是卻感覺很冷漠，而且好像又有什麼壞心思在他腦海里盤算，「幹嘛明天？今天就來上班吧，跟我去陪李總！」說罷，關浩哲的嘴角划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他的表情讓我明白了，他一直在物色一個人選，而我正中下懷！

    沒想到啊，你把自己睡過的女人親手送到別的男人床上，還要把曾經和你相依為命的我，也送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

    關浩哲，以前你的王八蛋表現在內在，現在卻表現在外邊！如果你知道你親手把那個曾經被你拋棄到九霄雲外，不管死活的許君諾送上別人的床，你會無所謂的聳聳肩，還是會有一絲絲的後悔呢？

    就這樣的一個男人，曼麗愛你什麼？而當初的那個我，又愛你什麼？！

    這個李總，上次聽那個叫牧熙的人提過，應該是個對關浩哲來講挺重要的人吧，既然這麼重要的人讓我來陪，呵，那我可不能怠慢！

    關浩哲，我說過的，要讓你為你曾經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伍彤轉了轉眼珠，「關總，李總不是艾妮和溫莎陪著呢嗎？還用的著簡潼去嗎？」

    關浩哲掃了掃我的全身，斜了斜嘴角，「李總嫌她們不夠新鮮。」

    伍彤一把拉過我，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句。

    「到底去是不去？」關浩哲臉一沉，帥氣的臉上帶著幾分陰狠。

    怎麼？還想弄死我不成？你欠我的，何止是一條人命就可以了結的！

    我斂了心頭的那股怨恨，換上一副夜總會公主該有的那副「謙卑」的嘴臉，「謝關老闆照顧我生意！」然後「樂顛顛」的跟著關浩哲走了。

    我被他帶進vip包房以後，傳說中的艾妮和溫莎正在被一個男人吃豆腐，那尺度大的，我都不好意思看！剛才伍彤和我說，這兩個傢伙，不光能陪吃陪喝陪過夜，還敢陪人吸/毒，只要賺錢的地方，都有她倆的身影。既然她倆都出動了，這李總恐怕不僅是有錢，而且愛好也特殊吧？

    關浩哲冷眼看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點了一支煙，顯然，他對看到這種限制級的畫面習以為常。我更應該表現得習以為常吧？

    隨著打火機的聲音，李總終於發現包房裡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其他人！

    「哎呀，關總，進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看我這……」李總嘴上說的挺害羞，可動作上卻是不急不忙的繫著拉鏈，順便還占了一把艾妮的便宜，她一聲嬌笑，讓人酥到了骨子裡，軟軟的倒在李總懷裡，兩個人又膩歪了半天，才拉上自己那穿和不穿沒什麼兩樣的裙子。

    關浩哲吐著眼圈，深邃的黑眸眯成一道縫兒，煙霧繚繞間卻透著一股不屑。「我拿李總當朋友，和我還有什麼可遮掩的嗎？再者說，都是男人，總有情不自禁的時候。」

    那個男人笑的很假，「是啊是啊，還是關總了解咱們男人！」

    關浩哲似乎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而是把菸頭掐滅，眼神有些暗淡，頓了頓道，「她，怎麼樣？」

    李總的模樣及其的語重心長，「還能怎麼樣？哭哭啼啼的讓人這個心疼喲，我說浩哲啊，別總成天玩兒女人，對她也上點心，畢竟這麼多年了。」我皺著眉揣度，他們在說誰？聽這話應該是個女人！能讓關浩哲放在心上的女人。

    肯定是那個趙若彤！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關浩哲最在乎的人了，這是拿我做人情嗎？

    可是，一想起她的名字，還有他們出走的這些年，我的心裡隱隱作痛，背叛了全世界得來的愛情，幸福嗎？快樂嗎？又真的那麼無堅不摧嗎？你們又想過曾經被你們背叛的人嗎？

    我看著關浩哲被李總戳中了痛處，「嗯。」他不溫不火的答。

    李總卻接著揭他的傷疤，「哎呀，當初我找到她的時候，像個受驚嚇的小貓小狗似的，窩在床頭不說話，看到誰都驚恐不安的，連我看著都心疼，也不知道她遭了多少罪，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啊，別讓她再受委屈了，不然，我可不饒你！」這些年，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唯一不變的是，他依然愛她。

    也許，他從不後悔為她拋棄了我。

    呵，我感覺自己像個跳樑小丑，只有站在局外，無數次的見證他們之間的愛情，有多麼的忠貞。而我，只配在遠處望上一眼。

    李總說的越煽情，關浩哲的心情看似就越低落，他雙手撐住頭，沉思著，看不出喜怒。

    呵，原來你也會心痛，你也會愧疚！

    「她在你那裡吧？我晚上去接她回來。」他淡淡的說，竟然沒了平日裡的冷峻霸氣。

    果真，你在意的人還是她！你曾經為了她拋棄我這麼多年，可曾如此的擔心過我？

    「有些事我這外人也不方便說，你在私生活這方面也別太過火了！好好哄哄她，哪兒來的隔夜仇。」李總笑呵呵的看著一臉憂鬱的關浩哲，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浩哲，你說好的把城東那塊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