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朱培雍(二)
2023-10-02 09:42:25 作者: 蓮寶
朱培雍因為醉心於研究工作,經常吃住都在研究所里,兩三個月不回家常有的事情,婚姻只維持了三年,妻子就帶著女兒去了國外生活,後來跟研究所的科員走到了一起,對方帶著一個八歲的男孩,一直生活到現在。
琴師再一次出現,恭敬的把琴譜還給容妙冬,作為報答臨時彈奏了一曲,技藝雖然比不上冬白,可也是一流水平,雲蕾給了一份小費,容妙冬拿出一串純白色的深海珍珠項鍊,下面吊著用小粒珍珠做成的蘭花。
「客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您的琴譜就是無價了。」
「姐姐不要客氣,琴譜有了欣賞的人才有價值,項鍊是答謝你能讓我們一飽耳福,琴音也是無價的。」
琴師對著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在這裡彈奏本來有些難堪,客人的眼神讓她追求藝術的人,受到深深的刺激,今天這幾位給予自己的肯定,又讓她心生感動。
要不是父親生病她也不會來這裡掙錢,父母養育自己不容易,她不能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放棄父親的生命,剛開始心亂如麻,後來慢慢平息了心裡的委屈,琴藝也得到很大的提高,果然生活是最好的磨腳石。
季春明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看著朱培雍帶著兩個年輕的女孩子離去,用手機偷偷摸摸的拍下了照片,眼神陰鬱的看著三人的背影,沒想到竟然來這裡見美女,果然是衣冠禽獸。
平日裡在道貌岸然,私底下也是一位男盜女娼的貨色,哼!讓你平日冷冷淡淡的,老子就讓你身敗名裂,讓大家看一看你的真面目,心情高興的離開。
回到家中容妙冬告訴家人,室友,明天去朱培雍家裡拜訪,讓大家都好好打扮打扮,雖然她們並不是很傾慕朱院士,可是不約而同的看在容妙冬面子上,認真對待。
「杜老大,你也不要漫不經心啊,朱師傅的妻子可是化學家喲,也在研究所工作,你的夢想來了,書本上的知識不如有人親自教導來的明白喲。」
「哎呀,真的,真的,不會糊弄我吧,行行,明天我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要討個頭彩。」
「熊二,她們兩個都有目標,我們呢?」
「呃,我對槍枝彈藥感興趣,可惜明珠暗投了。」
「真的,跟我差不多,我對飛彈特別痴迷,要不是我媽說,女孩子整天鼓搗那個玩意做什麼,我能來軍醫大?」
「你們也真是,有什麼不可能的,私底下先學基礎啊,大不了轉專業嘛,前提條件本職工作要做優秀,一山望著那山高,可不行。」
杜麗娘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對著熊二,俞三說,她們腦子靈活足夠使用,加一點餐也輕鬆應付,年輕精力充沛就是學習好時候,等成家立業,心就沒有現在這般寧靜。
「呃,你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熊二,俞三,是不是跟家裡商量一下,杜老大可是得到家人全力支持了。」
兩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尤其熊二可是有個拖油瓶未婚夫的,槍枝彈藥對於一般男人來說,不怎麼接受呢,總覺得女孩子嘛,就應該找個坐辦公室的,一輩子安安穩穩的。
回房間給家人商量,杜老大跟容媽媽討論怎麼俘獲中年女人的心,容妙冬坐在一邊,翻看著平板,耳朵里聽著兩人絮絮叨叨,突然屏幕上顯示出幾張照片來。
「主人,我發現有人上傳這個東西,給我截下來了,您說,怎麼處理吧。」
「扒出對方的陰暗一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嘞,您就等好消息吧,呵呵,小菜一碟。」
幾張照片角度拍攝的很刁鑽,也許是設備不怎麼過關,並不是很清晰,也許是有意為之,照片的布局很容易讓不知道內情的人誤會,不知道杜師傅得罪誰了,讓他如此陷害。
「主人,您看就是這個人,在網吧,他正在使用的那台電腦的攝像頭被我控制了,嘖嘖,長相太猥瑣了點,心裡陰影絕對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那點是牆皮。」
容妙冬哭笑不得,平板是從哪裡學來的形容句子,這都哪跟哪兒啊,驢唇不對馬嘴的。
「幹得不錯,值得表揚。」
「呵呵,也不都是我的功勞,主腦篩選出來的,我就是出面,做個發言人而已。」
容妙冬點點屏幕,上面顯示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著杜麗娘,容媽媽好的跟一個人似得,心裡有些酸楚,老媽啊,你親閨女在這裡呢,看一眼唄!可惜兩人旁若無人的低聲私語,絲毫沒有感受到那雙哀怨的眼神。
朱培雍回到家中,妻子夏英然端上來一杯茶,詢問怎麼樣?看上了嗎?看著她急切的問話,他笑了笑,點點頭。
「很有靈性的一個女孩子,今天十七歲,她家世代為醫,教養很得體啊,我邀請她家人明天前來做客,你會喜歡的,咱家只有小瑞一個人,是有些孤單,以後當做閨女相待即可。」
「哎呀,老朱啊,這回你可撿到寶了,開心不?」
「開心,開心極了,多年心愿得以實現,剩下的就是悉心教導。」
「嗯,名師出高徒,說不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那我死都瞑目了,國家培養我這麼多年,總算後繼有人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高興,晚上給你炒兩個菜喝一杯。」
「知我者夫人也!」
「瞧瞧你的酸樣。」
龔天瑞推開門,看到自己母親跟繼父和美快樂,心裡不是滋味,親生父親投資失敗窮困潦倒,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要繼父幫忙找個出路。
可惜自從三年前自己大學畢業,沒有聽從母親繼父的安排,大吵了一架之後,關係就不冷不熱的,平日裡並不在家裡居住,而是住在他們出錢購買的公寓裡。
夏英然看到自己兒子進來,慢慢的斂去笑容,朱培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孩子成年了,不要管那麼多,新時代新觀念,可不像我們年輕時候那麼聽話。
「媽,叔叔。」
朱培雍笑了笑對著他說,
「小瑞回來了,放假怎麼沒有出去走一走?」
「就那點工資,去哪裡都不夠花,還不如在家呢。」
「哦,呵呵,你們母子聊,我去書房。」
朱培雍對於這個繼子也就面子上的情分,吃穿用度並不苛待,跟其他家長一樣,衣食無憂供應到大學畢業,本來想著讓他繼續深造,誰知道人家甩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說過龔天瑞。
看著繼父站起來離去,龔天瑞眼神那個憤恨,老東西,生活那麼多年一點情面都不講,不就說了那麼一句話嘛,至於記恨這麼久,要是我親生爸爸絕對不會這樣的。
「媽,你看看他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
「每次見到我回來就去書房,也不跟我聊一聊,一點都不稱職,有這麼做父親的嗎?」
「你心裡壓根都沒有當他是父親,這樣的態度正好,這是我們老兩口的家,不想待就離去,沒人逼你非要回來,怎麼?你親生父親又有難處了?」
「媽,你怎麼這麼說話,這麼多年過去了,還不能釋懷,有點度量好不好。」
「嗯,我就是小肚雞腸,不想看就給我滾,誰大度找誰去,鑰匙拿過來,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你真是我親媽,怪不得我爸爸不要你呢,啊,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這個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還嫌棄我,你給我滾,公寓明天都賣掉,你不是龔大順的兒子嗎,找他要去。」
「哼,給,這裡的鑰匙,公寓的鑰匙,老子還不稀罕你的東西呢。」
說完砰地一聲關上大門,夏英然淚流滿面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直到朱培雍把她攬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後背,滿腔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小夏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已經二十五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這些年夠苦了,放開手吧,我們兩個相依相伴度過剩下的光陰,別人不懂你,別人不疼你,我來懂你,我來疼你,好了,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以後我減少在實驗室的時間,多陪陪你,我們一起出門走走,看一看祖國大好的河山,也體會一把蜜月的情懷,以後的日子都屬於我們了,誰也別想占有,好不好?」
「嗯,嗯,嗚嗚,嗚嗚,好,我們自己的日子,為自己而活。」
「去,洗把臉,穿上你最得意的衣服,今天我們浪漫一把,帶你去吃西餐,看電影,重新再來一把青春活力。」
「我這樣還是不去了,老朱,這輩子有你相陪是我夏英然的福氣,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在哪裡都是幸福,都是浪漫,謝謝你,這麼多年不離不棄。」
「呵呵,不客氣,夏英然同志,朱培雍同志願意無償貢獻出自己的餘生,只求美麗的女士白首不相離,你可是我心頭的寶啊,怎麼捨得你難過呢。」
「沒想到一生嚴謹的朱培雍同志,竟然還會說甜言蜜語?太陽今兒大西邊出來了嗎?」
「朱培雍同志對夏英然女士的真情厚意都融入了日常生活當中了,甜言蜜語偶爾說才更顯珍貴呢,自己的老婆自己疼啊。」
「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疼。」
「那我們豈不是天生一對兒。」
「那是,天造地設的絕配。」
兩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頭頂著頭,笑容滿面的用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幸福,剛才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