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嫉妒

    「太神奇了，這都是你做到的嗎？」伽耶看著從瀕死中好轉的病人，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在後世，他成為墮落法師後才擁有了真正強大的魔法，尤其是黑魔法，但在此時，他僅僅還是一位年輕的貴族，對於鍊金術的了解遠遠不如後世。

    青遲看著伽耶欣喜若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被寫入歷史的黑魔法大BOSS，傳奇人物，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現在的他一心向善，信仰九聖靈，憑藉超高的天賦已窺得門道，毀滅系魔法初成。

    「尊敬的二月青遲小姐，我可以向你學習鍊金術嗎？在榮耀城貴族的認知里，鍊金術是下層魔法師才會學習的東西。但我並不這樣看。鍊金術一定能救很多人的性命。我修煉魔法的理由，就是讓我的城邦變得更好。」伽耶俯下身子，鄭重地朝著青遲行了一個禮，「請您教我鍊金術。我願意付出我的財富和城堡。」

    青遲眯了眯眼睛，十分愉悅。要是在天命大陸，她早就滿口答應了。擁有一座城堡，這是多麼拉風的事情。可現在卻不行，生活在奴隸貴族制的古大陸，還要時刻遭受龍族和大型野獸的威脅，哪怕給她一座城，她也不願意住。

    「當然不必。伽耶大人，噢，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作為一個異大陸來客，我想這裡一定有很多我感興趣的東西。也許我可以跟你一同遊學。」

    「你真是一會高尚的人，聖靈會保佑你的。」伽耶十分高興。

    控制住瘟疫後，青遲在荊棘城待了幾日，便隨伽耶和伊芙返回榮耀城。既然不知道何時才會觸發任務，那麼跟著他們是最為穩妥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青遲將古大陸的榮耀城逛了個遍。依託著伽耶的貴族朋友身份，青遲在任何地方暢通無阻，古大陸的物資匱乏，兵力不足，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優秀的魔法師便被奉若神明，毀滅系魔法主要用來抵抗外敵入侵以及預防龍族和野獸。此時的榮耀城，南部有獸人部落，東方森林裡有精靈一族，北方居住著矮人一族，總體來說維持著暫時和平。

    在接下來的幾日內，青遲將自己所學的鍊金術教給了伽耶和伊芙，同時，她也從兩人那裡學到了不少魔法。伽耶將一本初級魔法捲軸的書送給了青遲。

    「這就是金魚草？長得很奇怪，像是骷髏頭般的乾花，氣味難聞。所以說，鍊金術在某方面能放大效用，製造出金魚草藥劑可以掩蓋人本身的氣息嗎？」伊芙興致勃勃地捏起了一株金魚草，眼波流轉，煞是好看。

    青遲猛地抬起頭。她還記得，在修羅二層，伊芙讓自己去惡魔海域之時，送給自己一瓶金魚草藥劑。難道說，是自己教的她？過去的事，一直在影響著未來。

    只不過那時候的伊芙，眸子裡多的是令人看不透的神秘複雜，根本與此時天真活潑的女子無法聯繫到一起。

    「大人，該用餐了。」這時候，便有一個女傭提著裙子走進花園，低下頭，語氣輕快地提醒了一句。青遲在看到她的那一剎，幾乎瞬間便想起了黑降之地的那個黑暗精靈，伽蓮。

    「噢，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我的城堡里會有一個黑暗精靈？噢，青遲小姐，我想您的眼界已經超脫了法律，超脫了現在。人類與其它種族是能夠和平共處的，不是嗎？榮耀城的法律，讓它見鬼去吧，只要在我的城堡里，那就是平等的。我很好奇地問一句，您來的那個大陸，也和這裡一樣嗎？」伽耶眉目俊朗，一邊微笑，一邊側身與青遲談論著。連青遲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思想前衛優雅的貴族。

    跟在後面的伊芙一雙美目流轉，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伽耶。她的步子停頓了一下，臉色微微一紅，「嘿，我想，我可能有點事，需要去找一下醫師。」

    「噢，快去快回。」伽耶溫柔一笑，伊芙俏皮地歪了一下頭。果真是郎情妾意。青遲看在眼裡，順便又掃了一眼那個黑暗精靈，發現她正低著頭，面色平靜。

    低著頭的黑暗精靈眸子裡閃過了一絲惡毒，暗暗攥緊了裙角，這一天，她已經預知到了。黑暗精靈最擅長的就是咒術和黑魔法，這是天生的能力。往日她將這份心思掩藏地很好。可終有一天她終於發現已經愛上了伽耶大人，不可自拔。

    噢，她是多麼卑微啊，從來不敢在他的面前吐露自己的心思，而那個平民的女孩卻可以成為他的學徒，跟隨他一起學習高深的魔法，明明她的天賦比人類還要強很多，為什麼，伽耶大人給她的只有平等尊重，卻沒有愛情呢？

    依照榮耀城的法律，平民和貴族是不能結婚的。但是……伊芙已經懷孕了。在那個夜晚，兩人吐露了彼此的心後，她這個低賤的黑暗精靈女傭，卻無法阻止！

    按伽耶大人的性格，他一定會拋棄家族榮譽，不顧一切地在聖靈像面前與心愛的伊芙結合，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擁有了愛的結晶。

    憑什麼！憑什麼大人從未看過自己一眼？這不公平。憤怒和嫉妒的情緒開始在心中瘋漲。不，她不能讓伊芙得逞，伽耶大人是天上的太陽，是高貴的神，是偉大的人，不能被下賤的平民之女玷污。黑暗精靈的眼中終於露出了瘋狂。

    想達成你的願望嗎？不，你的願望還不夠強烈。願意付出一切嗎？

    有一個聲音開始在耳邊迴蕩。腦海里閃過的一幕幕記憶開始變得刺眼。

    在黑暗的誘惑中，黑暗精靈虔誠地半跪於地，身上慢慢地聚集了大量的黑氣。

    在邪念與墮落的欲望中，她開始漸漸地被黑氣吞噬，黑暗，源於欲望。

    和人類一樣，最原始的嫉妒情緒，會慢慢地演變為一切，直至毀滅。

    最終，她緩緩地睜開眼，通紅的雙眸里充滿瘋狂，邪惡一笑。

    宴席之上。青遲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隱隱有些不安。就在剛才，身上的封印之石亮了一下，感覺到了魔族的氣息。難道說，是那個黑暗精靈？

    青遲在城堡里開始尋找，發現那個叫伽蓮的黑暗精靈睡在僕從室，十分安靜。

    是錯覺嗎？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這種糾結的感覺讓青遲覺得十分難受。暗中觀察了黑暗精靈兩日後，發現她並沒有踏出過這座城堡，青遲便微微放下了心。此時，青遲還沒有預料到，因為她太過小看了黑暗精靈的能力，使得悲劇再一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