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大結局(中)
2023-10-02 09:37:24 作者: 穎狐玉禾
那個蘇靈瑤卻輕輕搖頭,「不是,你現在看到的是你心中最惦念的那個人。」
秦冽?!蘇靈瑤立刻想到這兩個字,然後低頭在這湖面上尋找。可即便她用盡目力,也沒發現腳下的這些星球和那麼一個人存在什麼關係,「你說的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開始有些煩躁,可是看著自己的臉又硬生生的把這種不好的情緒壓了下來。學著還是人類時候的模樣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起眼皮,眼神中就又是清冷和靈動,「我想我知道你的身份了,儘管你用了我的樣子,但是只這樣就想干擾我的話,你一定會失望的。告訴我,始終不讓我飛升是什麼道理,兩次的十道劫雷又是為什麼,天道不是最講求公平的嘛!」
那個蘇靈瑤看著這個蘇靈瑤,忽而身體就跟融化了一樣,終於撤去偽裝,但是原地也再沒有出現其他人的樣子,只剩下聲音依舊憑空展現著。
「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天天念叨我,不趁著這個機會和你見一面,說不定我都要被你的怨氣淹沒了。但是你也冤枉我了,劫雷的數量並不是我決定的,而是你們自己決定的。在這無數茫茫的宇宙中,所有選擇修煉的生物有多少業就接多少劫,劫雷正是為了洗清這些業才會出現。你該問的是你自己為什麼你會比別人多一道業,這個答案只在你自己的心裡。」那個聲音就像一位長者一樣為她解答。
說完以後又接著說:「也是因為這個我才想要見你一面,無數的時間過去了,你是第一個這樣的人,讓我相當感興趣。然後因為你的出現竟然又牽絆出了另一個,那個人可說是為你而生呢。」
湖面隨著天道的聲音再次產生變化,猛然朝著一個方向再次放大,最後只有地球和月球旋轉在那裡。然後熟悉的氣息出現,正是秦冽秦大隊長所特有的感覺,只是她還是看不見他。
有了天道這樣的諄諄教導,蘇靈瑤覺得自己的世界仿佛重新開啟了一扇大門,只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又比別人多了那一道業了!而且業具體又是什麼,劫雷如果清洗這些業,最後又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託了地球現代人的科學性和老徐常年的數據轟炸,她的思維模式也總想把修煉的縹緲具體化,並且有依有據,心裡也會有那麼一點兒安全感。
還有,既然自己已經感覺到了秦冽那傢伙的氣息,那就說明他一定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那麼她就一定能夠找到他。可現在她再一次巡視,仍然一無所獲,天道說那個為自己而生的人難道就是指秦冽?
她終於發現了可以解釋第十道劫雷的業可能是什麼了,其實天道後半句話就是在暗示她,如果因這一份特殊而又牽絆出了秦大隊長,那麼這第十道業唯有和他之間所剩下的情!可如果第十道劫雷清洗的是情,為什麼別人也有情他們卻沒有劫雷。
此時這天地之間已然剩下她一個人似的。她抬起腳在湖面上走來走去,一邊更加仔細的感受著秦冽的氣息,一邊看著月球一圈一圈的繞著藍星轉動,甚至都忘記了這一圈大約就是一個月,而在她思考的時候,月球已經不知轉了多少圈。
「他在哪裡。」最後確定尋找不到的她只能再問。
天道像是一直等她開口一樣,「不要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你和他不是誓死都要在一起嘛,難道維繫天命之人的感情是用嘴來說的?」
天道的聲音變得非常虛無縹緲,就像可以引著蘇靈瑤陷入一種類似於迷幻中的感覺一樣。蘇靈瑤靈光乍現,猛然間就覺得開了竅。哎?以前跟著老猙聊天的時候就說起過那些各種各樣的華夏傳說設定以及以此為基礎創作的文學影視作品,在它們當中,很是有一些玄幻的部分似乎就是天道想要表達的意思呢。即便天道不是華夏人,可它這神秘兮兮只說三分話的屬性倒是相當匹配哈。
她就開始往這方面深入想。一般不來說情也是可以被分類的,比如以血脈牽絆的親情,用利益也可以維繫的友情,和沒有真心就肯定不幸福的愛情。其中最是複雜難言明的應該就是愛情,它應該是最易傷最多傷的一種了吧。
天命之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甄別出對方是否擁有真心,那麼既然已經有了真心便代表二者之間的情才是真的。有了真情才需要接受考驗,所以這第十道雷難道就是為了考驗自己和秦冽的感情所以才出現的?
不不不,秦冽的出現在第一次渡劫以後,所以應該和他沒有關係,天道說她才是意外的出現,那麼就是自己太多情,還比別人多了這麼一道不該多的勁結果就要多接受一道考驗,是這意思吧?!
……呃,仔細想想,自己確實多思多慮,和那些以自己喜惡為判斷依據的同門們存在著很大的區別,甚至還被掌門師弟煩躁的評價為磨磨嘰嘰。修士們早就習慣了強大也習慣了生死,因為不容易死,也因為天天見到死,所以心也慢慢麻木。惡人?殺之。誤人?殺之。不喜之人?殺之。到了很極端的修士眼中,甚至只是一個無法救治的病人也說殺了就是,反正早晚都得死。
但是她不一樣,她覺得任何人都得分情況,想明白後果才殺該殺之人,所以她會花時間去調查去判斷,等她啥都搞明白了再出手,指不定其他修士都已經回府睡了好幾個囫圇覺了。為此她被狠狠嘲笑過好多次,但與此同時,她的山門也是最受歡迎的,因為她的門下最有法理。
難道這第十道劫雷清洗的就是她這一份多了一根筋的磨磨嘰嘰嘛?她抬頭看向這裡藍汪汪的天,心頭宛如這湖面一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她舉得自己在這一點上好似無話可說無話可辨,如果劫雷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那就劈吧。別說是第十道,就是十一道十二道又如何?!
來到這地球也是,看著十億人好好的躲在地底,看到她挨雷劈那長大了嘴巴的驚恐樣子,心裡卻高興。這些人沒有一個人的命是多餘的,她管不了整個地球人的命,可至少華夏國的,就像是當年本靈瑤長老坐下弟子一般,她蘇靈瑤罩定了!劈吧,電吧,無怨無悔。
她斂下眼皮,再在湖面上一掃。哎話說回來,最後苦的還是那個傻瓜,他到底又在哪裡呢。
就在這時,天道模仿的和她一模一樣的聲音輕輕笑了起來,「嘻嘻,你想明白一些了?但是你也想茬了一些。有這樣想法和念頭的修者不止你一個,大公大善者也不在少數,可為什麼單單只有你特殊?」
「哦?為什麼。」蘇靈瑤一邊聽著天道的話,一邊繼續感悟心中所想,一邊又忽然蹲下,雙眼緊緊盯著地球和月球間的某個點。問的時候語氣卻是肯定句。
「因為勇氣。很多人心中所思所想令人敬佩,但敢於做到的確少之又少。做到了才能挨劈啊!」
天道的語氣瞬間變得那樣活潑,活潑到蘇靈瑤只覺得一萬頭神獸從心頭奔過,簡直是無奈的自嘲一笑。好吧,然後挨了劈就能飛升,這個結果也算對的起遭過的罪。
「那我算通過考驗了?」她重新蹲好,把手掌輕輕按到湖面上,又問了天道一句。
「你現在還能這樣和我交流,不正說明已經通過了嘛,我說過,業不是我控制的,是你自己。」
「那他呢?秦冽。」
「他不在,自然是沒有通過。」
蘇靈瑤身體在聽到天道這樣說以後忍不住微微一顫,隨即卻搖了搖頭,「不可能,他比我更優秀。」她對於秦冽甚至比對自己還要有信心。
「是啊,所以我是說他沒有通過,並沒有湮滅。」天道好笑的解釋了一句。
蘇靈瑤尷尬中……「呃,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看見他啊。」
天道忽然又變化成蘇靈瑤的樣子出現,也學著蹲下來,但是手朝著整個湖面一揮,「到處都是。」
蘇靈瑤額頭都有汗冒出來了,對這個神經兮兮的天道也真是徹底無語,真想給它提意見,如果有空有閒的話,還是想辦法也去類似於地球啊塞塔克文明啊之類的俗世過過日子吧親,我不介意你用我的臭皮囊招搖撞騙啊,但是能不能別再這樣說話,我們「凡人」小心心還是挺脆弱的。
可能蘇靈瑤的汗凝結的太大顆了,被天道看見,它樂呵呵的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他正在非正常狀態,非正常你懂嗎?」
不懂啊……一個人挨了這麼大的雷,然後莫名其妙氣息出現在宇宙里,然後被告知是非正常狀態,請問能說一些地球的華夏語言嘛餵。
但她並沒有把這些話問出來,而是自己理解著。她覺得即便問出來,天道也一定會說一些更加讓人迷糊的話,反正就是不會直說,總這麼故弄玄虛。
一開始她覺得秦冽如果沒有死的話,大約是在地球的某個地方,只是因為他渡過了劫於是氣息強大到即便在地外也能被感知,可現在天道這樣一番指引,那就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常規狀態。非正常非正常,正常的是個人樣子,非正常難道意指非人的樣子?她開著腦洞。
想到這一點之後,貼在湖面上的手下突然亮起一層螢光,然後下面的虛空中好像有什麼在和她呼應似的,也亮起了點點的螢光。螢光越來越多,遍布於地球和月球的四周,而且還在有規律飄散,似有自己的意識。
隨著這種情況發生,她只覺得秦冽的氣息更大了。難不成……這些亮起的螢光就是秦大隊長?!蘇靈瑤心裡升起相當詭異的念頭,而且居然覺得自己這個念頭可能百分之九十是對的。
「咦?不錯啊,他感應到你了,正在回應你呢,你不妨再多給些感念啊。」天道好像對這種情況也有點兒意外,笑著對蘇靈瑤建議。
蘇靈瑤真的就跟看怪物一樣把視線在湖面和天道之間來回的看,「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他這樣的狀態正常嘛?如果秦冽沒死就代表他已渡過劫雷,此刻你身為天道應該前去接應了吧,為什麼他反而成了這樣!」
「誰和你說他已渡完劫了?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天道看著面前這個「小娃娃」一副很是義憤填膺,總是誤會它的表情很有興味的說。
蘇靈瑤立刻想到「為你而生」四個字,是了,既然他和她一樣,那麼自然也不會只有九道劫雷,而是也需要被淨化那多出來的業才是。自己的第十個業是情,他的又何嘗不是,可是為什麼他又會是這樣的樣子來渡那第十道劫雷呢?他又怎樣讀這最後一劫?!
「為什麼?為什麼真命之人這麼多,偏偏是我們能活著,能再相見……」她看著滿屏的螢光,臉忽而被掛下來的頭髮遮擋去了一半,讓人看不清楚樣子,但是話卻說得非常清楚。
天道又散去蘇靈瑤的形體,恢復到本來那無形無質的樣子,它的聲音像是在蘇靈瑤耳邊呢喃,又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以為你們活著,只是因為現在還不至於消散。看看你自己,你覺得這是你應該活著樣子嘛?或者看看你的愛人,這是他應該有的樣子嘛?真命之人從來都可以在一起,只是他們承受不過自己內心的考驗罷了。當那劫雷落下,多少信念流失我都快記不全啦,你們是唯一堅定的兩個。」
是了,就是這樣了……蘇靈瑤的臉上忽而出現一行淚水,然後淚水掉落下來滴入這面湖水之中。淚水裡蘊含著些什麼東西,進入湖水中後她的身體也發出光來,從湖面上飄起來,最後竟然和秦冽一樣,破碎成無數的塵埃,一頭扎入湖面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