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其實很委屈

    蘇靈瑤自然覺得奇怪啊，歪著頭在那裡上下打量，心說蜃龍竟然還有如此威武的一面，身為她的締造者，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唻？！難道自己煉製這傢伙的時候有什麼疏漏？或是那那幾個材料混在一起之後產生了什麼特殊的屬性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還是蜃龍它自己對大家都留著一手，就為了關鍵時刻能那啥啥啥的！

    秦冽也被驚動了呀！支棱出一顆腦袋也張望著自己巨大又帥氣的自家契奴，然後再次和它連上意識體，心意相通之下想知道這傢伙在搞什麼！不連不知道，一連真是差點兒繃不住臉上的嚴酷，只想捂住自己的臉然後找地方躲起來再不讓蜃龍找到算了！

    原來蜃龍這哪裡是什麼特殊的屬性或是另一種狀態，而是它根本只是利用了化形的技能按照自己在靈界的原形，特意幻化出來的樣子！換言之它現在其實也是在一種武器狀態下，只不過這柄「武器」注重的不是戰力而是拉風的外形！拉風的蜃龍外形！

    蘇靈瑤掃了幾下之後也發現它的這些疑點，她沒辦法像秦冽那樣方便的溝通，便只好用神識去掃，一感知之下差點兒沒樂出來！就說這傢伙明明只有那麼點兒質量來著，無論如何也是撐不起它現在這種龐大的身軀的，怎麼可能變化的這麼大！原來它呀沒有辦法就自己想了辦法，就是把自己當氣球使，所有的金屬全部在外面化出這樣威武的形狀，可內里確是中空的，整個一花花架子！

    秦冽在心裡恨鐵不成鋼的問蜃龍它在幹嗎，蜃龍卻回了個「別管我」的回答，見一旁的蘇靈瑤似乎也要開口問，趕緊也搶在她前頭對著妖邪大吼出聲：「孽障，你還記得本尊嘛！」

    它本來就可以通過內部的金屬式聲帶發聲的，就蘇靈瑤那技術，給它配備完美的「硬體」可說是順手的事而已，所以當初它會這麼滿意這具新身體。不說它現在的嗓音有多威武雄壯，好歹還算鏗鏘有力，這一吼出來，居然又在空空的肚子裡迴蕩了一番，陰差陽錯之下形成了一種共鳴反射效果，使得原本鏗鏘的聲音更加洪亮，還真就震得動彈不得的妖邪心如死灰。

    它吼完以後，整個龍身開始半漂浮起來，但因為這個房間也不是很大，所以堪堪只能讓它抽動身體，調整成更加威武的樣子，就像那神話傳說中的龍真的復活了一樣，高高昂起的龍頭只用眼珠子朝下看，睥睨之姿還真有那麼點兒王八之氣！

    哦~原來它是怕自己原來的小身板在昔年這個「小玩物」跟前失了面子，這才「吹脹」自己顯擺來著！蘇靈瑤和秦冽看到它這種此地無銀的范兒這才發現了真相！

    老猙在匕首里伸出一條後腿學著貓咪那樣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噘著嘴說閒話，「廢話，那個老鬼如果不是因為面子還能是為了什麼，當年它好歹還是個人，現在就一根柴火棍嘛？這要讓它這樣出現，以前準定吹了無數牛現在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還真別說，它這個小九九確實起了那麼一點兒作用，這種「真龍之態」對華夏人來說衝擊力還是很強的，畢竟華夏自古以來的圖騰都是龍，它是一種精神的象徵更是被神化了的神獸，尤其是對妖邪阿紫小道這樣的「古人」，面前就有這麼一條金光閃閃「活」的真龍，沒有馬上跪下去都得感謝蘇靈瑤一開始就敲斷了他的腿。

    幾番驚嚇之下妖邪花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再次緩了過來，還好，也因為幾番驚嚇之下，居然訓練了抗壓能力，沒有再問出諸如「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變成了這樣」這種沒有營養的話，而是看看蘇靈瑤，說：「所以你想告訴我的而是你知道巫靈是通過它嗎？」

    蘇靈瑤想要誠實的搖頭，她知道巫靈是因為自己。可是沒有來得及開口，依然被蜃龍那廝給搶了話頭，「喂，本尊現在正在顯形在你面前，有什麼話你和本尊說就是，為什麼要去尋瑤丫頭？！」

    妖邪的眼珠聽到這樣的話果然從蘇靈瑤身上如蜃龍所願挪到了它那裡，「瑤丫頭？哼怎麼，這麼多年沒見，我以為你還被壓在地下，卻沒想到你逃出來居然又去奴役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蛤？蜃龍聽得有點兒疑惑，又奴役了一個人？誰啊？這傢伙說的不會指的是……瑤丫頭吧？！哇塞，雖然這傢伙現在相當討厭，但居然對它這麼有信心啊，看不出來自己在他心裡還挺有能力，但慘烈的是現實正好相反，不過這個現實嘛倒是可以晚一點兒說。

    於是再吼：「這些不關你的事，你還是先整明白你自己吧！」它色厲內荏的叫完之後隱晦的斜著眼朝蘇靈瑤那個方向看去，想知道蘇靈瑤對於自己沒有否定要些話會不會有什麼不滿。

    蘇靈瑤當然不會不滿，只是頗有意味的鄙視它而已！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以後就抱著面子過吧啊你，嘖嘖嘖！蘇靈瑤的眼光咻咻咻向它傳達著這樣的訊號。

    蜃龍接到訊號之後趕緊轉回眼神不敢再看，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以上的小動作妖邪沒有發現，因為它確實需要整明白他自己，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任何事。他對巫靈的概念實際上並沒有蘇靈瑤想像的那麼清楚，只知道蜃龍當年和他說起這事的時候，語氣很是慎重，而巫靈的「製造」相對來說算是簡單的，只需要你夠膽殺人就行！還要有能力殺厲害的人。什麼原理他也並不想搞清楚，反正有效對花旗國也好華夏國也好能有威懾力，他的日子就能過得好。

    可現在好像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期的目標前進，巫靈所能引起的後果他一直盼著，盼到今天自己都已經被捕了，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現在的問題是，他為了製造巫靈，殺了很多人，很多很多，甚至還有花旗國的。

    而這個女人和那個秦隊長代表的是官方，官方永遠最讓人討厭的就是喜歡守著那些無聊的法律！他又不能說自己不是人來著，活人的法律不關他的事！那麼單是這個女人就能把他關起來，他現在最討厭的就是被關，任何限制自己自由的情況，他都厭煩他都拒絕！

    他慌亂的亂閃著眼珠子，每一秒鐘都有無數念頭閃過，但可悲的是出了剛才發出的信號以外，好像對他眼下的處境並沒有任何卵用！怎麼辦怎麼辦？！難道今晚真的就註定了是我人生的盡頭了嘛！早知今日他何必還苦苦掙扎從那地下逃出來，反正躺在那裡關閉意識與當時的自己來說無非也就是長眠罷了！反而不用這麼辛苦不用這樣努力！

    不不！他並不是全無感覺的，那裡和死亡還是不同的，至少他能感受到無邊的黑暗，什麼都沒有的安靜，安靜到你以前經歷的一切都會放大到重新回到意識以內。那個占據了自己軀體的東西，每每用高級和下等給他講述著他們是如此的不同！說的那些東西也都像是一種施捨，就連留了他的這絲意識都是它慈悲一樣！可那個身體明明就是他的！

    就因為不甘心才重返人間的不是嗎！他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承受和那條蠢蟲一樣的命運？！他才是受害者啊！！！

    他的眼珠突然定住不動了，堅毅的目光又再次回歸。對啊，老子和華夏作對又怎麼樣？！老子殺了人製造了巫靈又怎麼樣？！老子即便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不是人又怎麼樣？！哪怕真死了也比再被關好上無數倍不是嗎！死了之後老子就可以去找千年前的師父師兄弟，告訴他們那些壞事不是自己做的。還能去找親娘讓她再生自己一次！

    反正無論如何都比現在要好！

    想完他再看向蘇靈瑤，「你說的沒錯，我手下身上的那個巫靈就是我創造出來的，我殺了很多吃下仙丹的人，用他們為原料煉出了那些巫靈。我還幫華夏國殺過特殊者，也幫他們煉出了巫靈。只可惜啊我能力到底有限，最終也只有那兩個勉強可以寄生！」

    蘇靈瑤微眯起眼睛和他的視線對視，其內沒有任何妖邪想要在她眼裡看到的情緒，反而一片清明。

    倒是蜃龍在旁邊聽了驚詫不已，「什麼？你現在都學會藐視人命了嘛？我記得當年你可還沒這個膽子，當年你那懦弱的哀嚎至今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時間難道真的就可以改變一個人？」

    「那是因為我對你的恨改變了我而不是時間！」他憤怒的朝蜃龍喊回去，「你把我害慘到如今的樣子，你做下的罪惡卻要我跟著你一起償還！你在被我的師兄弟們剝離出去之後壓在那下面一千年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懺悔嘛！是了，既然你可以告訴她巫靈的事那麼一定也告訴過她關於你的事吧！你有沒有和她說過可憐的我，如今不人不鬼，只能像只陰溝中的老鼠一樣躲在地下，如果我不殺人不滿足那些變態們的要求，我又怎麼守得住我的秘密！」

    蜃龍被他的一通吼之後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在它過去那無數的歲月里只管在靈界撒潑打滾忙著被欲望駕馭，怎麼可能會去跟人類一樣思考這些事情！如果不是唐朝道派拼盡一切鎮壓了它，現代社會的蘇靈瑤能壓服了它，強迫它明白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它可以隨心隨欲的天堂，只怕它的「腦子」意識體中依舊沒有任何開悟的跡象。

    所以說靈獸為什麼修煉，修真大陸的靈獸有些也願意跟著修士，就好像華夏古老的傳說中那些妖精志怪也需要跟隨神仙佛尊聽經講法，因為這些世間靈物只有力量而無理智，只知殺伐而不講道理會有多麼的恐怖，會給世間帶來多少麻煩！悲慘的是，蜃龍就直接造成了紫玄小道的悲劇。

    要是放在以前沒有認識蘇靈瑤的時候，蜃龍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從靈界來到這裡又是它故意的，誰讓你自己倒霉被我砸中，你不去思考一下上輩子犯下了什麼孽這輩子這麼慘還敢來怪本尊？！

    但是現在它不同了，它開始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別人，與此同時別人的所作所為也會影響到它！紫玄雖然倒霉被它撞上，但如果自己能夠用另一種方式和他交流的話，如果自己在曾經得意之時也能努力壓抑自己的欲望的話，那麼如今他和紫玄之間完全會是另一種局面！

    蘇靈瑤站在旁邊看了看妖邪和蜃龍，這兩個傢伙之間微妙的氣場她感受到了。她也回頭看了看秦大隊長，秦冽也對她微微點頭，肯定了她對蜃龍的猜想。

    哎，無論是人還是有靈之物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犯錯，也都需要承擔後果，這是無法避免的。即便是她如今看起來混得還行，當年那更是叱吒一時，可做過的錯事回憶之也往往仍然讓她痛不欲生，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絲毫的減退。這同樣也是沒有旁人能幫助的不多幾樣事物之一。

    「不管怎麼說，巫靈的出現嚴重影響這個世界的穩定，更不要說你殺人無數。另外我明白你話中另一層意思，你也別想用自己已不是人類的藉口逃避制裁，人類的法律不適用你，但我還有私刑。我沒有權利追究你殺人之責，但巫靈的出現卻已威脅到我本人的安危，為此我收拾與我有威脅的人在道理上還說得過去。」

    她到底還是偏向蜃龍的，便把話題的苗頭對準了妖邪，用一種霸道到幾乎可以說不講道理的決定確定了他的命運。

    秦冽身為國家公職人員，這一次在旁邊沒有任何異議，而是完全贊同自家老婆的決定。不是因為私人感情，而是蘇靈瑤說的很對，華夏國現如今還沒有適用於非人類的法律呢，包括塞塔克人這種地外生物，在正式渠道上還缺那麼一道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