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再破一層謎

    走回壽小天那裡，將他腦中的金屬球紋路一根一根的調節著。有時候一根紋路的變化還會帶動其他紋路的變化，這給她的計算量又帶來了巨大的負擔。神識高強度運作之下，功夫不負有心人，壽小天的金屬球紋路終於一點一點的變化，慢慢恢復到了竇淮章那個樣子。

    當最後一根紋路歸位以後，金屬球的顫動立刻便停止，然後壽小天呆傻的狀態也立刻消失，瞳孔恢復了刺激，眼球也運動起來，整個人又恢復了活力！

    蘇靈瑤半跪著閉上眼睛，稍稍緩了緩有些疲累的腦子，由於臉上的遮擋很嚴實，所以她的不適並沒有人發現，還以為她是在觀察壽小天。

    壽小天這是第二次看見蘇靈瑤了，和第一次不同，這次他都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不對，我剛才……我剛才不是在這裡的！」

    他的話不說還好，一說就向竇淮章、應姣三人絕對證明了他之前的不正常！被人拖來拖去的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眼睛可是睜著的呀小伙紙！你這種表現讓我們這樣和你一起關進來的人很緊張你知道不！

    「先……先生。」竇淮章不確定稱呼的喚了蘇靈瑤一聲，「他叫壽小天，和這位張悟是技術部門的同事，這是我們這裡的特工應姣，我是情報部門工作的。我能問一下我們到底什麼情況嗎？剛才你說有問題要問我們，是不是和剛才壽小天的反常有關係？雖然我們可能不正常，但我想基本的情況還是有權利知道的。」

    蘇靈瑤聽了他的話，從壽小天身邊站起身來，在滑雪眼鏡後面看了這三個人一圈。只見竇淮章說完這話以後，應姣和張悟兩人不由自主的朝著這裡靠近了幾步，臉上帶著的和壽小天差不多的迷茫神色中還帶著些慌亂，明顯也想知道答案。

    蘇靈瑤點點頭，理解他們的想法。她回頭先朝壽小天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粗啞的嗓音不好聽卻奇異的帶給人一種能夠安撫情緒的特殊感覺。

    壽小天再怎麼也是特應局裡見過些世面的人，奇怪的事情見識的比普通平民要多，再加上經過些粗淺的培訓，在聽到竇淮章的問話以後已經稍微平靜下來，並且從中聽出問題的所在好像不是面前這個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反而是自己！

    「我……我怎麼了？」

    「你們都被植入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它能讓你們變成獸奴。」蘇靈瑤言簡意賅，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說明。

    東西？變成獸奴的奇怪東西？！張悟聽了這話把自己全身上下給摸了一遍，卻沒覺得自己身上有多出什麼來，於是表情更加疑惑。

    應姣皺起有點兒英氣的眉毛，眼睛直直看向蘇靈瑤，雖然沒有跟張悟似的查看自己，但明顯也是對蘇靈瑤保著懷疑的態度。壽小天的反常在她眼裡可不見得全是這神秘人說的樣子，說不定也有可能是這神秘人搞的鬼啊！她以前執行任務時這樣的情況又不是沒見過，操作起來並沒有太大的難度，尤其是神秘人這樣有真本事的。

    倒是壽小天和竇淮章兩人，不僅沒懷疑蘇靈瑤的話，反而低頭思考。

    壽小天是因為自己的腦袋裡確實有過斷片，要是自己沒問題的話也不會這樣了對吧？他平時身子骨雖然不能和局裡的特工們相比，但也是挺健康的，二十郎當歲正是青春的時候，總不至於這會兒就有老年痴呆了吧！

    竇淮章呢則就是相信神秘人的話。他有自己的分析能力，他們和神秘人之間又不存在任何利害關係，以前也不認識，人家幹嗎費勁巴拉的騙他們？還整這麼容易穿幫的理由。以神秘人那做得出滅靈劑的存在，武力值又這麼高，真要有什麼目的，直接塞他們毒藥不是更省事？！所以既然人家說的是真的，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趕緊問，「是什麼東西？我覺得自己很正常，並沒有任何會出現變化的痛苦，連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怎麼會被植入這種東西呢？除了壽小天短暫失去過意識，我們三個完全沒有反應。」

    「這就是我也覺得奇怪的地方。你們四個人明明腦部都有被植入一種異物，可是卻只有他出現了變化，我也正要問你們，是否有經歷過奇怪的事情或者是共同做過的事情，包括隔壁那些人。有沒有吃過……相同的感冒藥之類的。」

    蘇靈瑤並沒有介意應姣和張悟臉上不信任的神色，反正還有竇淮章這樣的聰明人配合，她沒必要多消耗自己的經歷。聽到竇淮章的話，就用蘇爸提供的線索提醒。

    「感冒藥？」竇淮章聽到這三個字，很是配合的想了想，然後果斷搖頭，「沒有，我雖然是奔五的人了，可身子骨還算結實，最近都沒有生過病，什麼藥都沒吃過。」

    他說完看向另外三人，意思再清楚不過，就是幫神秘人要他們的答案。

    竇淮章算是體制內的老人，特應局沒成立的時候就在部隊的戰略分析室當小科員，人挺務實就被蘇爸各種挖牆腳刨過來的，算是局裡資歷最老的那撥人了。他這樣明晃晃的表明意思，張悟和應姣甚至包括小年輕壽小天自然是不好忽視，駁了竇淮章面子的，以後大家還要在一個單位混的好哇，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局長也最終是局裡的安定團結，所以他們全都回答了蘇靈瑤的問題。

    「我身子好著，沒有感冒過。」應姣中氣十足的大聲說，態度就跟蘇靈瑤說她生病就是看不起她似的。

    「我也沒吃過感冒藥。我身子有些虛，但底子好，一般一兩年的不會生病。」技術宅張悟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倆都很正常，壽小天卻有不同的答案了。只見他抬起頭看了蘇靈瑤一眼，「我確實吃過。局裡開春那會兒有流感，好些人都中招了，可那也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不至於和現在的情況有關係吧。吃的藥早就被代謝掉了。」

    嗯？四個人兩種不同的情況也出現了兩種不同的經歷——沒出問題的沒吃過蘇爸所說的感冒藥，出了問題的反而吃過……那麼也就是說那種感冒藥是真的有問題，但它並不是植入不植入金屬球的途徑，反而是影響金屬球的存在嘛？！

    她的思路又開始活躍起來。也是，要是出現在腦子裡的東西會是一片吞入肚子裡的藥物引起的，那技術確實詭異了些，而且人一旦生病，總不可能只吃一顆藥吧，一天兩次肯定是需要的。流感的周期一般都在一周，有的人甚至需要兩周，那麼他們生一次病就得吃至少十四顆藥。

    金屬球如果真的是通過藥物來植入的，勢必每一顆中都得帶上。一口氣吃下至少十四個金屬球，想必也不太可能吧。但如果並不是每一顆都有，那辛辛苦苦讓這些人吃了藥，再憑運氣吃中，凶獸們沒必要整這麼麻煩呀！多一個獸奴他們開心都來不及，會管人類吃下的數量？！

    所以想來想去，用一片藥植入，都太不符合邏輯，可換成藥物中含有影響金屬球的物質的話，那就合理的多！

    「你吃的是什麼藥？隔壁的人里，你清不清楚他們是否也吃過這種藥？」她追問。

    壽小天以及竇淮章幾個也是被俘虜過的，隔壁有什麼人成了內奸他們也清楚。想了想，壽小天就說出兩個名字。據悉，這兩人也是技術部的，他感染上流感之後，其中一人還拿出自己的給了他一粒，也是這樣，他才知道去藥店買哪種。

    他還告訴蘇靈瑤這種藥藥效很不錯，吃下去之後鼻子就通暢了，所以很多人才互相推薦著去買。

    「藥名我有些忘了，但是牌子我還記得，是個很大的中外合資，叫諾雷森的，以前廣告做的可大，你們一定聽過。」

    何止聽過，「諾雷森」這個牌子在華夏可算是大品牌，旗下的藥物涵蓋很多方面，不止感冒藥，還有跌打損傷、醫療用品之類的，據說近年來還想參與到華夏古中醫成藥的研究和推廣中來，但因為他們有外資背景，高層沒同意，只允許他們售賣成藥，研究涉及到配方機密問題，是不予外資公開的，這才止住了他們擴張的步伐。

    蘇靈瑤得到這樣重大的情報，心裡頓時有了底，「你們腦中有那種可以控制你們的東西，所以還須委屈你們待在這裡，等到去醫院取出來估計也就沒什麼大問題，到時候再恢復你們的自由，希望你們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我們沒關係，你儘管放心就是。」竇淮章立刻表態。別說局裡關他，就是不關他，這種情況他也不敢離開的，勢必要找個地方自己把自己關起來。他出了什麼事沒關係，可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萬一他要真變成了獸奴，把他們給禍害了，那還真不如自己死了算了。所以答應的可痛快！

    壽小天最有意思，技術宅的要求向來不多，「關我之類的沒什麼，就是能不能把我手機和平板電腦送來，再給管飯還不影響我將來的前途，關我多久都沒關係。我考上公務員還進了局裡我家裡可高興了，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的。」

    這個要求多麼務實呀，這小子年紀不大，反倒挺明白嘛！只是這種事情就不是蘇靈瑤可以做主的了，但影響他的工作倒不至於，這種情況又不是他們的問題；他還給提供了這麼重要的情報，照理來說非但不會影響工作，反倒應該給予獎勵呀！如果他是自己山頭的弟子，一顆高階靈丹和幾瓶中低級靈丹是跑不了的，只可惜這裡不是修真大陸。

    竇淮章在一旁聽完壽小天的話也是一笑，「放心，你這小子可是特招，二十歲就進了我們局，也算是人才，怎麼會隨便解聘？我們這種正經單位也是遵守勞工法的，你安心待著就是。」

    老資格一說話，壽小天也就放心了。「那這位……呃，你怎麼稱呼啊？」他上下看了看雌雄莫辯的蘇靈瑤，一時之間倒給難住了。

    蘇靈瑤一勾嘴角，明白他為啥搞不懂她的性別。看著她帽檐下藏起來的頭髮明顯是長的，但聲音卻正兒八經是個「男聲」，還是有點兒粗獷的男聲。而且現在很多奇人異事都是長頭髮，比如道派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士。要是他們一蒙臉，基本也就這德行。

    「這是神秘人！做了滅靈劑的神秘人！」竇淮章在旁邊給壽小天使眼色，輕聲提醒他蘇靈瑤的身份。

    「啊……啊？！你就是神秘人？！」壽小天后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那……那也麻煩你給我送一下我的數碼設備唄，沒它們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巨巨老的老年妖怪靈瑤長老面對這麼前衛的孩子也是吃不消，暗暗翻眼珠然後點頭，她沒時間給他拿東西但一定會拜託蘇爸的，舉手之勞。

    壽小天得到蘇靈瑤的答覆十分滿意，也就再沒什麼要求。

    「我……我也請求把我的設備弄來就可以，我沒意見。」張悟可能是受了壽小天的啟發，第三個默默舉手示意。他在京城就一單身漢，回家還是在單位都一樣，重點是被關期間的日子好不好打發。手頭有事做，工資照發他就敢在看押室安家。

    最後只剩下了應姣，脾氣最急躁的她這會兒反倒是最後一個沒表態的人，引得所有人都奇怪的看過去。

    當大家都注意到你身上，你意識到自己成為焦點的時候都會有些不自在的，應姣也是這樣。只聽她在眾人視線下大喊一聲，「只要有局長的命令，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其他人的，抱歉，她並不是我的上級！」

    好一個鏗鏘玫瑰！蘇靈瑤聽了她的話反而在心裡給她打了個好印象，這個小姑娘可能情商很低，脾氣也有缺陷，優點倒也挺明顯，如果能改掉那風風火火的毛病，倒還算個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