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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31:56 作者: 蘇芷
杜文韜對於母親如此的仗義表示非常滿意,只一個勁的點頭稱是,只聽那邊劉七巧又接著開口說道:「不過韜哥兒確實也不夠用工,你爹九歲的時候就已經中了童生。」
杜文韜原本心裡對劉七巧滿滿的感激頓時都化為烏有,只又跑到李氏的跟前尋求安慰。李氏只摟著杜文韜,看了一眼他們兩夫妻,笑道:「今兒不談功課,這時候天色也不早了,開席用午膳吧。」
杜若只笑道:「我也是抽了個空當跑出來,一會兒還要去出診。」劉七巧也笑著道:「我一會兒也要回寶育堂一趟,恭王妃還在的預產期就在這幾日,我得回去瞧一瞧。」
李氏便笑著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忙人,各有各的事情,只有我閒人一個。」
眾人用過了午膳,劉老二隻喊了劉七巧和杜若進了後排的正廳,那裡為了方便劉八順看書,杜若專門為劉八順布置了一間書房。此時劉老二把杜若和劉七巧叫進來,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商量。
李氏親自進來送了茶水,正要出去,被劉老二也喊住了道:「你也坐下來聽一聽。」
李氏稍稍抬眸,看了劉老二一樣,只搖了搖頭道:「你們做主便好了,我還是去外頭帶孩子去。」
劉老二見李氏出了門,只微微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找你們什麼事情,你們大概也能猜出個十之**。」
杜若見劉老二這般開門見山,便只點頭道:「爹心裡頭是不是還在擔心八順的婚事?」
劉七巧也知道這事情擺在跟前,避而不談總不是辦法,於是便開口問道:「爹有什麼看法?不如說出來聽聽。」
劉老二隻擺擺手道:「如今到不是我有什麼看法,是有人託了人來保媒,問我答不答應,我細細考慮了一下,始終拿不定主意。」
劉七巧便問道:「是哪戶人家,爹不如先說出來聽聽。」
「是忠義伯府的三姑娘。」
「忠義伯府?」劉七巧只擰眉想了想,開口道:「那不就是恭王府二太太的娘家嗎?」
「正是,這事情也是二老爺跟我提起的,說是伯府那邊有這麼點意思,要是我這邊允了,就讓我直接請了人上門提親。」劉老二說到這裡也不由有些忐忑。說起來二老爺向他提起這事情的時候,他確實是有所心動的。
忠義伯府自□□開國以來,世襲五代,也算是老牌的權貴了,如今新貴撅起,老牌權貴落馬,忠義伯府和恭王府又有聯姻,說起來還真是地位穩固。
劉七巧瞧見劉老二臉上的神色,便知道他時有所心動的,只垂眸想了想道:「父親的心思,我到時了解的很,只不過八順如今也算是年少得意,要是娶了一個大高門大戶的姑娘進門,少不得也會在跟前氣弱幾分。不過這倒是不打緊,打進的是,高門大戶的閨女,會怎麼侍奉娘呢?說起來,我們劉家還是根基未穩,他們看中的是八順的將來,可不是看中的我們劉家。」
劉老二一邊聽劉七巧分析,一邊點頭道:「這一點我何嘗不知,可八順的將來,眼下不正是最最要緊的嗎?要是有一個強有力的後台幫襯著,八順必定能更出息幾分。」
杜若也跟著想了想,只開口道:「先不提八順的將來如何,我倒是不贊成這門婚事。」
「大郎,你倒是說說你的原因?」劉老二這些年對杜若這個女婿很是滿意,也越發倚重了起來,只急忙開口問道。
「今上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對教坊出生的楚貴妃娘娘一直盛寵不衰,相比而言,梁貴妃這幾年的盛寵卻越髮式微,梁貴妃是梁大人的獨生女,親姑母還是老恭王妃,這樣硬朗的後台,到現在連五皇子的太子之位還沒爭得下來,只怕皇上心裡頭是怕做大了外戚。」
劉七巧只撇了杜若一眼,開口道:「讓你說八順的婚事,你扯到這些國家大事上頭做什麼?」
杜若見劉七巧數落自己,便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我的意思是,皇上不喜歡關係戶,近些年雖然關係戶不少,但有幾個是位居高位的,想成為皇上心裡頭真心倚重的人,必須身價清白。十二年前的那個狀元郎,梁大人的陳龍快婿,如今還在外放。按照我對皇上脾性的了解,只怕他是要等梁大人致仕之後,才有希望被調回來了。」
杜若雖然只是個太醫,可對朝中百官的動向,倒是清楚的很。太醫其實是一個打探消息非常棒的職業。
劉七巧只想了想,也不禁點頭道:「大郎說的有道理,最近新貴舊侯之間的聯姻似乎真的少了不少。而且最近幾年的封疆大吏,已經鮮少有舊權貴家的人了,皇上越來越看重科舉,恩蔭的雖然不少,但大多都是虛職。」
劉老二隻笑著道:「那按照你們的意思,要是八順這回真的名列一甲了,那咱們老劉家也不必別人家差咯?」
劉七巧只笑道:「爹,你怎麼老是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八順是我們老劉家的獨苗,可不能讓他隨隨便便就當了那些高門大戶的上門女婿。」
劉老二想了想,只開口道:「聽你們這麼一說,那我直接回了他們家去。」
劉七巧見劉老二想通了,也只鬆了一口氣,跟杜若兩人回了獨家。
兩日之後,正是殿試放榜的日子,劉家一早就拍了小廝去禮部衙門等消息,杜若也一早託了太醫院的小太監,到皇上跟前的大太監福全那邊打探消息。那小太監只跑得一腦門子汗,來向杜若回話道:「回杜太醫,打探到了、打探到了,真是可惜啊!」
杜若一聽,只嚇了一跳,又想起殿試也不至於落第,才又鎮定的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您那小叔子名字沒別人響亮,狀元爺給別人拿了去,只得了個榜眼!」那小太監一邊說,一邊重複著那福全的話道:「皇上當時看了那一甲三篇文章,當真是喜歡的很,深感不分伯仲,便挑了字體最公正的那一個,打算欽點為狀元,誰知翻開了卷角,看見您那小叔子的名字,當場這筆頭就落不下去了,只問道:這大雍的狀元就叫這名字,寫在皇榜第一個,可不得招人笑話。於是皇上索性翻開了案卷,選了名字最好聽的一個,點了狀元,您小叔子就只得了榜眼了。」
杜若一聽這哭笑不得的理由,只僵得臉上的表情也沒了,愣了半刻,才從錢袋裡頭拿了賞銀出來,賞過了小太監,匆匆就回劉家去報喜去了。
管他狀元榜眼,好歹是高中了。
劉八順這兩天倒是空前的淡定,正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他寒窗苦讀了整整十四年,雖然比起那些幾十年的,看上去才剛剛開始,但是不得不說,他也確實完成了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了。
錢喜兒從書房外進來,瞧見劉八順還淡然的窗口下看書,只把手中的托盤放了下來,端起裡頭的瓷盞送上去道:「怎麼還看書呢?都看十幾年了,還沒膩味嗎?」
劉八順合上了書,放到一旁,接過錢喜兒送上的茶盞,只喝了一口,笑道:「怎麼又是核桃露,你都磨十幾年了,也不膩味?」
錢喜兒臉頰一紅,背過身去,劉八順變放下了核桃露,順勢從身後抱著錢喜兒,在她耳垂上蹭了一下道:「喜兒,三年前我沒順了娘的心意娶你,不是我不想要你,只是男子漢大丈夫,沒有功名,如何娶妻生子。」
錢喜兒只覺得身子也微微發燙了起來,頭越低越下,嗓子都有一些沙啞的感覺,伸手拉了一把劉八順按在腰間的手腕,只小聲道:「你亂說什麼呢,我什麼都不知道。」
劉八順低頭,含住了錢喜兒的耳垂,□□了一下,將方才看過的書低到錢喜兒的跟前,錢喜兒只瞟了一眼,差點兒嚇出病來,上頭畫著□□的兩個小人,正在鞦韆上做……做那種事情!
錢喜兒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只氣憤道:「早知道你是在看這個,我才不給你磨什麼核桃露呢!」
劉八順見錢喜兒羞得都快生氣了,才鬆開了她,只坐下來,拉著她也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頭。錢喜兒才坐下,便覺得有一樣硬熱的東西抵在自己的腰上,只尷尬的扭了扭身子。那邊劉八順倒是看著還有幾分淡定,只蘸飽了墨水,讓錢喜兒拿著自己的筆道:「快把你的名字再寫一遍,我看看你進步了沒有。」
錢喜兒撇了撇嘴,只一筆一划的寫著自己的名字。錢喜兒的名字裡頭有個囍字,最是複雜,雖然一早就會寫,可每次這三個字寫出來,總是大小不一,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劉八順便伸手握住了錢喜兒的手,帶著她一筆一划的寫著,只笑道:「等你這喜字寫好了,我們兩的喜事也改辦一辦了。」
錢喜兒聞言,手腕微微一顫,只稍稍扭頭看了劉八順一眼,抿著嘴越發賣力的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