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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8:13 作者: 鄙夏
他手腕上的血越聚越多,開始匯成一條細線往地板上滴。
陳好大叫一聲,跳起來連滾帶爬去找繃帶,他捧著藥盒過來,手指顫抖。
陳好是別無選擇威脅了陳最,他忘了,陳最很小就在社會上混,替自己打架時全是又狠又不要命。這幾年陳最飛快地成熟著,特別是父母離開後他比同齡人更加穩重,可骨子裡他還是個狠角色,從來吃軟不吃硬。鬥狠陳好永遠鬥不過陳最,因為在他心裡陳最遠比自己重要千萬倍。看到陳最流血,陳好心疼得簡直要暈過去。
陳好拉陳最手臂,卻被陳最給推開了:「拿開。」
「哥,你別這樣,手腕上有動脈,我們先止血,然後去醫院。」陳好焦急得要死,他知道剛才那一刀應該不會傷到動脈,只怕萬一。
「你還要死嗎?」
「哥,我不敢了,求你給我包一下,我真的不敢了。」陳好急得快哭了。
陳最才把手遞給他陳好,說:「你再說這種話,我他媽就先抽死你。」
「不會了。」陳好用力把繃帶捆緊,止住了血,「去醫院吧。」
「不用。」
「去吧,以防萬一。」
「說不去就不去,我餓了,你也鬧夠了,去做飯。」
陳好掛著一臉淚痕,吸溜一聲鼻涕,看著陳最喃喃道:「哥,你有時候真是個瘋子。」
「還不都他媽你逼的。」陳最也是煩死了。
陳好不說話,默默拿了幾張紙巾,跪在地板上擦陳最的血,然後乖順地進廚房給陳最做飯,腦子裡卻一刻不停地想著,怎麼讓陳最知道他現在有一筆錢,而不懷疑這筆錢的來歷,這樣陳最就不會勉強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這筆錢來得不是特別正當,坑了幾個所謂的「朋友」,陳好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是放在陳最那裡,肯定行不通。而且陳最應該會特別反感他做這些事,反感他沒有底線地使用手段。陳好不怕陳最打罵,唯獨接受不了他哥反感他,賀章的事情已經讓陳最有所察覺了。
陳好在廚房「乒乒砰砰」,沒多一會兒毛遂卻來了,一進門就嚷嚷著讓陳最跟他出去吃飯。
「不去了,陳好正在做,你也順便在家吃兩口吧。」
「嗐,你真以為吃飯就是吃飯啊?我要給你介紹個人,很重要的,走走走。」
陳好從廚房把腦袋支出來,笑問道:「毛毛哥要給我哥介紹什麼人啊?」
「玩音樂的。你哥不是快解約了嘛,也該認識認識點有用的人了,一準用得上。」毛遂走到廚房門口,「你也一塊,你說你天天在家給你哥又是做飯又是洗衣的,你又不是他媳婦,伺候這麼周到做什麼。」
「毛遂,別胡說。」
陳好倒是抿嘴笑著眨眨眼:「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陳最還是沉著一張臉:「走吧,一塊兒。」
陳好點頭,擦了擦手,他兩各自進屋換衣服,毛遂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順手拿著柚子吃。
陳最換衣服才覺得自己手腕痛得抬不起來,費力換完衣服,疼出了一頭汗,傷口還裂開了,紗布里洇出血跡。
他一出來陳好就看到了,毛遂也看到了:「阿最,你這手咋回事啊,割腕自殺啊你?」
「自殺個屁,走吧,別廢話了。」
陳好愧疚難當,小聲說:「哥,我給你重新上藥吧,毛毛哥,你等下。」
「在家上什麼藥,去醫院縫兩針,我看這口子不小。」
「哥,你聽毛毛哥的,去醫院吧。」陳好一臉關切和難受。
陳最最後點了點頭。
去了醫院,毛遂直接把他們拉到了自己家後院,隔得老遠就聞到一股柴薪味還有肉香,還在門口就聽到了那陣熟悉的吵鬧聲。還是他們平常玩音樂的一伙人,天氣漸冷,大家就聚在一起烤羊肉,喝羊湯,陳最一推門,大家已經吃上了。
毛遂嚷嚷起來:「靠,你們把我支去接陳最,說好的等著我們一起吃呢。」
「餓不著你們,」周亮揭開一個大鍋蓋,從裡面拎出來兩條熱氣騰騰的後腿,「來,腿子給小好,羊腰子,給陳最吧。」
「陳最單身狗,吃什麼羊腰子,來來來,他必須先走一個。」啤酒已經遞到他手上了。
毛遂搶了他的酒:「老劉呢,不是要給阿最介紹人呢嗎,人呢?」
「喝多了,放水去了吧。」
正說著,一聲渾厚的低音:「找我?」
毛遂擁著陳最一轉身:「老劉,這我給你介紹的小迷弟。」
陳最有一秒愣神,面前這人叫劉知凡,上個年代紅遍大江南北的搖滾樂隊ATTACK里的吉他手。陳最小時候的確是他的迷弟,陳最開始只是喜歡唱歌,直到看到劉知凡抱著吉他在台上狂甩長發覺得太酷了,才學的吉他,後來留過長發,長大了就剪了。
陳最反應過來,拿過毛遂手上的酒,又給劉知凡遞了一杯,笑道:「想不到,還能見到年少時的偶像,劉哥,我敬你。」
劉知凡哈哈大笑著跟他一碰,一飲而盡,坐下來,繼續跟大家一起吃肉喝酒胡扯。
ATTACK樂隊在陳最他們這群人青春里,多多少少都畫過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這代人的搖滾樂啟蒙基本都是聽ATTACK的歌。陳最喜歡的是吉他手劉知凡,毛遂很喜歡他們的主唱,就纏著劉知凡不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