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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7:35 作者: 春日負暄
發現那幾道平行的紅痕一直延伸到他有力的背上,划過他後背的咖啡產區地圖文身。
項澍恍然大悟,避開祝苗的觸碰,站起來,反手仔細地摸了摸,的確摸到幾道不明顯的凸起,他小聲抱怨道:「怎麼抓這麼狠……」
祝苗不明所以,疑惑道:「誰?誰抓的啊,你打架了?」
如果妖精打架算是打架的話,那他也沒說錯。項澍最近的床伴是個藝術家,至於是搞什麼藝術,項澍沒關心,但藝術家似乎對他的文身特別感興趣,性致很足,抓得他背上一道一道的。
但這明顯不是面前這個小朋友能聽的。
項澍含糊過去:「沒什麼。」
祝苗急了,項澍繞到吧檯後面收拾,祝苗就跟在他旁邊,不停地問。
「你打架了?林周找你麻煩了?你告訴我啊,我也很能打的,我能打三個……」
項澍被他煩死了,差點手抖打碎了個濾杯,最後沒好氣地說:「沒打架,床上抓的。」
床上抓的?床上打架了不成?
祝苗簡單的腦袋瓜子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剛才都沒往下三路想,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他雖然是個才成年的高中生,但該懂的也懂了,直直地杵在那裡,眨著眼睛,臉肉眼可見地一點點紅了。
項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祝苗絮絮叨叨地嘟噥道:「啊……床、床上啊,那你……那你下次小心點……」
下次小心點?
項澍快被他笑死了。
第14章 就這?
項澍走了之後,祝苗一個人在店裡,背了會兒單詞,躺在二樓的長沙發上。貓籠就在他隔壁不遠處,隱約能聽到貓咪「咕嚕咕嚕」的呼嚕聲,聽得人昏昏欲睡。
但祝苗一想到項澍後背上的抓痕就瞬間精神了。
他把單詞書隨意折了個角,放到一旁的桌上。祝苗赤著上半身,穿著校服短褲,細長的小腿抬起來,搭在沙發靠背上,雙手交疊墊在腦後。他打開手機微信,找到了項澍。
項澍的微信頭像是一片黑,祝苗點開好幾次確認了,真的就是一片黑,什麼都沒有。簡介也是空的,什麼也沒寫,點開朋友圈也是空空蕩蕩,唯一一條可見的就是祝苗之前見過的那張照片:項澍背對鏡頭蹲著,赤裸的後背上露出文身,黑皮膚的小孩笑著點他的背。
祝苗雙指點著屏幕,放大照片,仔細端詳這平時基本見不到的文身。
文身占領了大半個背部,簡單的地圖文身,配上簡單的花體英文,線條清晰流暢,標清楚了咖啡們的故鄉。項澍背肌結實,線條順著肌肉的紋理起起伏伏,大洲大洋在他的背上。
然後祝苗又免不得想到那幾道抓痕,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印象深刻。
那幾道平行的紅痕橫亘在文身上面,泛紅凸起。
床上抓的。
祝苗豐富的想像力在這時候發揮作用,他突然大叫一聲,猛地坐起來,嚇得熟睡的貓咪都醒了,不滿地甩動尾巴,無聲地抗議。祝苗翻過身趴在沙發上,扯了抱枕蓋在腦袋上,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本小黃書在項澍手上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了。
想到這裡,祝苗把手伸到沙發墊子下,抽出另外一本。兩本書都是他剛剛察覺到自己性向的時候買的,那時候慌慌張張,在小書攤上,連老闆的眼睛都不敢看,隨便抽了兩本,偷偷看的時候也是囫圇吞棗,根本不敢細看。
祝苗把那一本書拿在手上,拿了兩秒,又連忙塞回去,好像拿的不是書,而是燒紅的烙鐵。他又翻了個身,爬起來,伸手去把立式空調的溫度往下調了兩度,平躺著,默念「心靜自然涼」。
但他還是沒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些亂七八糟的夢,醒來之後眼下發青。
已經一周多了,林周還是沒回來上班,對外的說法是他從樓梯上摔下來,斷了一根肋骨,得休養好了才能回來。祝苗知道內情,心裡爽得很,看隔壁班來代課的英語老師格外順眼,學習動力蹭蹭蹭上漲,月考分數進步了,名次往前走了五十名。
祝奶奶還在醫院呆著,這次呆醫院的時間好像比之前都要長,祝苗很擔心,儘量多抽時間去看她。但祝奶奶自個兒精神不錯,見祝苗的成績進步了,高興得不行,說是等毛背心織完了,再給他織條圍巾。
祝苗帶著成績單回去,先給一檸看了。
一檸不動如山,點點頭,恍如無事發生。祝苗暗暗失落,項澍在院子裡抽菸,天氣熱,小池子裡的烏龜經常爬出來透氣,池子邊垂下來的那根枝條上的葉子都被它啃光了。幾隻貓蹲坐在玻璃門處,伸長脖子緊緊盯著烏龜,烏龜不為所動,悠哉悠哉地往回爬,「撲通」入水。
祝苗輕輕敲了敲玻璃,把成績單隔著玻璃給項澍看,項澍抖了抖菸灰,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就這?就這?就這?
祝苗簡直不敢相信,趁著各種機會,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的成績單,成績單也不收起來,就這麼擺在吧檯的角落,簡直恨不得展覽起來。
項澍覺得好笑:「給你裱起來掛牆上好不好?」
咖啡廳里有一面白牆,掛滿了玻璃相框,相框裡裝的不是照片,是一些證書和獎狀,大多是英文,祝苗從僅有的一些中文裡辨認,這都是項澍和一檸兩個人的咖啡師證書,還有參加一些國際比賽的獎狀,看上去就能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