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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6:58 作者: 氨茶鹼
    雲楚岫真真是哭笑不得,就為了這句傳言,這隻蠢貓兒竟全然不顧自己的身子,在冰天雪地里和自己撒野胡鬧。

    他反握住無清冰涼的小手,想要將身上的溫度全部過渡給他,滿心的愛意中夾雜著幾分無可奈何,道:「陪你走,陪你走到地老天荒……」

    二人漫步著,無清似是想起了什麼,道:「今日墨王爺為何至此?宸妃娘娘又怎可擅自出宮?」

    無清所問正是雲楚岫疑惑之處。

    若說小皇叔是為了尋歡作樂來此,那他萬萬是不敢信的,唯一的解釋便是蘇和茶爾也來了醉胭脂。

    皇帝妃嬪離宮,且帶著侍衛前來,必然是楚天闊親自安排。只是楚天闊非要蘇和茶爾與雲笙較琴,令他亦是十分意外。

    念及此,雲楚岫眼眸緊縮,握住無清的手下意識加大了力度。

    無清頓感不妙,道:「可是想到了什麼?」

    雲楚岫點頭道:「楚天闊如此大張旗鼓地挑釁,恐他已得知笙兒實為雲族人。來和我比比,究竟是誰更快?是我能先於他將笙兒送回雲族,還是他先於我命人暗殺了笙兒?」

    無清的面容瞬時也烏雲密布,事到如今,大周最至高無上之人,仍舊對知還忌憚著。

    雲楚岫立即喚來雲影,急道:「事不宜遲,現下便將笙兒送去慧山寺!」

    雲影即刻前往醉胭脂。

    無清不解道:「不是應回雲族嗎?」

    雲楚岫搖頭道:「楚天闊既已令蘇和茶爾來醉胭脂,後面的埋伏便早就設下,定會在笙兒回雲族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她。此時回雲族,便是羊入虎口。慧山寺在大周聲望頗高,且佛門重地不可殺戮,即便楚天闊得知笙兒在慧山寺,也不敢輕易妄動殺念。這段時間,足以令我們籌謀如何送笙兒回雲族。」

    是夜,雲影傳來回信:醉胭脂周遭布控森嚴,他一人進出倒也容易,若帶上不會武功的雲笙,定會打草驚蛇,只得再擇他路。

    說到底,還是雲楚岫慢了一步。

    他握緊紙條,目光中全是狠厲之色,倘若楚天闊真得敢動笙兒,他必舉族而起。

    醉胭脂。

    梁德英帶著幾個小宦官,出現在了雲笙的房間。

    他表情嚴肅,道:「天子密旨,玉宛姑娘實為先皇遺失在外的皇室血脈,是當今聖上的親妹,我朝尊貴無比的長公主,特命老奴接長公主回宮。」

    說罷,梁德英身後的幾個小太監便要上手強行帶走雲笙。

    齊媽媽自從今日爭琴之事便覺有異,玉宛哪是什麼皇族長公主!分明他們是找了各種理由要強行帶走玉宛!

    齊媽媽直接橫身擋在雲笙面前,裝出潑婦的樣子,罵道:「你們以為戴個皇宮內侍的宮帽,就能騙過火眼金睛的媽媽我?你們想不花一分錢便帶走我的搖錢樹!啊呸!」

    齊媽媽一口唾沫吐在梁德英臉上。

    「齊媽媽!」

    「公公!」

    雲笙意外地望著擋在自己身前、拼命護住自己的齊媽媽,眼底均是熱淚。

    齊媽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微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她豈能不知面前這人確為宦官無疑?君要指鹿為馬,那鹿便不可反抗。

    可皇室公主前身竟為風月之地彈琴唱曲的伶人,如此恥辱之事,只有長埋於皇室之下,才不會令天下人恥笑。

    緊接著,整個醉胭脂便會在玉宛被帶走後,被夷為平地,成為不會言語的廢墟。

    這裡的姑娘們,若非不是走投無路,誰又肯賣笑侍人?本就命如草芥,誰都可輕易踐踏,到最火,生死都不由己,竟要不明不白送上一條性命!

    她齊媚兒寧肯舍了這條命,也要護得她們周全!

    此時的齊媽媽張開雙臂,像極了保護幼崽的鷹母,絲毫不讓梁德英!

    在場所有人俱驚。他們在皇宮城牆內生活,低聲下氣、逆來順受已深入他們的骨血,何曾見過如此囂張潑辣的女子?

    梁德英氣得都翹起了蘭花指,破口大罵:「你個雞娘!咱家今兒個明白告訴你,聖上好不容易找到長公主,還要委派予她和親匈奴的重任。若是影響了兩國來之不易的和平,你他娘的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果然,什麼遺失在民間的公主,最終目的就是想用個女子,換個太平盛世。素日取之於民,關鍵時刻需要官家出力了,便各個如同縮頭烏龜,將尋常人家的女兒包裝一番,推了出去!

    那匈奴寸草不生,蠻荒之地,玉宛若任由他們擺布,最後只會落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取之於民,用之於己。

    這便是當朝為官現狀!

    齊媽媽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你們若想帶走玉宛,除非先取走我的性命!」

    第114章 與君生別離(1)

    齊媽媽的話如平地驚雷,字字句句敲進了雲笙的心間。

    這許多年來,她只以為齊媽媽是個錢串子,雖有時遇到難纏的恩客也會出言維護醉胭脂的姑娘們,但當對方扔下更多的金銀珠寶,她便會笑嘻嘻地把姑娘送走。

    可總有一部分連齊媽媽都瞧不上眼的人,無論再怎麼一擲千金,她也堅決不會讓步。

    來者皆是為了生存早已活得毫無尊嚴之人,哪還見識過端得厲害的婦人?

    梁德英虛扶一下自己的宮帽,羞辱道:「真是婊子門前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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