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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6:58 作者: 氨茶鹼
話音剛落,雲楚岫捧腹大笑。
顧小瑞撓著頭,惱怒中略顯一絲可愛,賭氣道:「王爺,您就知道拿小的開玩笑!」
雲楚岫無辜道:「這可是清公子所言,本公爺可真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顧小瑞輕哼一聲,「清公子能有今日這番言語,也是素日離您太近的緣故,殊不知近墨者黑!」
他扮了個鬼臉,趁著小王爺發作之前,如同小旋風般抓緊溜了出去。
雲楚岫搖頭無奈道:「看來是平時過於驕縱他。」
無清托腮,舉棋不定,道:「聖上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雲楚岫也摸不清他的心思,皺眉道:「若是真以兩國和睦為主,大可大大方方挑個宗室貴女,賜婚於匈奴。既心意已決,又遲遲不肯下聖旨。我這兄長啊,便是那固執古怪的頑童。」
當時的他們並未將這場看似正常的聯姻放在心上,卻不知,竟成了日後禍亂的開端。
「王爺!王爺!」剛躥出去沒片刻的顧小瑞又火急火燎地折了回來。
雲楚岫瞧他著急忙慌的樣子,挑眉道:「又出了何事?」
顧小瑞氣喘吁吁道:「方才醉胭脂的老鴇齊媽媽來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顯貴正鬧事,非要見玉宛姑娘!」
往日醉胭脂倒也不乏這樣鬧事的恩客,齊媽媽亦是個長袖善舞之人,總能三言兩語打發走。如今她都趕不走,必然是個不好惹的硬茬兒。
雲楚岫當下便披上衣衫,要往外走。
知還的親人便是無清的親人,後者自是也要跟著前去。外面天寒地凍,雲楚岫自然捨不得小阿清受冷,他旋即道:「你在府內好生待著,笙兒的事我去便可。」
無清若是執拗起來,五駕馬車亦拉不回來。他拉住知還的衣袖,堅定道:「知還的家人便是雲清的,見不到笙兒妹妹無恙,我定會心有不安。」
雲楚岫自是拿他沒辦法,若是有辦法,此生必不會栽到他手裡。前者親自將大氅為他穿戴好,無奈而又寵溺道:「去去去,我們一同前去。」
無清這才展露笑顏。
另一邊,前來鬧事之人已然將太師椅拉至最會客廳最中央,雙手環胸,翹著二郎腿坐在椅上便等雲笙露面。他帶來的家丁將整個醉胭脂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齊媽媽不停地賠笑臉,「這位爺,今兒個玉宛姑娘是真身子不爽,不能迎客。您若不嫌棄,且留個名帖給奴家。他日等玉宛姑娘好些,定讓她親自到府給爺彈曲兒。您看何如?」
此人自是不信風花雪月之地女人的話語,他大手一揮,不留情面道:「齊媽媽,看您是個明事理的人,我跟您透個實底兒,不是我等非要見玉宛姑娘,實在是我家主子尤擅琵琶,想要同玉宛姑娘一較高下。」
已到此處的雲楚岫與無清自是將這番話聽進耳里。
雲楚岫略微掃視周圍一圈家丁,只見他們井然有序,莊嚴肅穆,顯然不是普通家丁。儘管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物服飾,可腰際佩帶的刀劍還是暴露出了他們是皇宮侍衛。
而看似囂張跋扈的大爺,光是拇指上的玉扳指,便知價值連城。即便是達官顯貴,也未必有如此好物。
齊媽媽這輩子見的人多了去了,她那精明的眼珠子豈能判斷不出此人的身份?怕是自覺此人來頭不小,更有可能與皇室有關,才請玉宛的老相好——雲小公爺前來。
雲楚岫的嘴角略上揚,笑道:「阿清啊,咱倆這可是被齊媽媽『擺』了一道。」
無清自是不知其中的關竅,他疑惑道:「何出此言?」
雲楚岫在他耳邊輕語幾句,無清恍然大悟。
雲楚岫笑了笑,將合攏的羽扇在手心裡敲打幾下,道:「齊媽媽雖利用了我,可究其根本是護著笙兒的。她怕皇宮裡來人召笙兒,令其有去無回。若是普通的彈曲兒,齊媽媽那個錢串子定會親自把笙兒送至府上。」
「我們姑且按兵不動,看齊媽媽如何周旋。我倒也好奇,這皇宮裡的人,究竟是誰?」
語畢,他便找了個犄角旮旯,斜倚在畫柱之上,看起了好戲。
無清真真是哭笑不得,倘若他是笙兒,定會打死這個只會看熱鬧的兄長!
只是沒想到,就在雲楚岫對面的畫柱旁,竟站著他的小皇叔。
好傢夥!大周堂堂墨賢王,竟然出現在了京城的花柳巷之中。這可讓雲楚岫抓住了把柄,他日後定要以此為由,好好「嘲笑」他這位行為端正的小皇叔。
誰料這齊媽媽仿佛有了千里眼,即便雲楚岫貓得嚴嚴實實,她一眼便瞅見了,救星來了,她必然要將小公爺拖進這潭渾水之中。
她尖銳的嗓音劃破了醉胭脂上方的天空,「哎喲,這不是我們戰場殺敵、英勇無敵的雲小公爺嗎?」
話語剛落,在場的看客們紛紛朝齊媽媽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
得,這老鴇真會來事!
霎時間,他從看客的身份轉變成了這場鬧劇的主人公。
明日的京城頭條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是什麼——野蠻恩客無理取鬧,痴情公爺仗義相助。
雲楚岫在眾人的注視下,從隱秘的角落走出。
此時他的小皇叔模仿他方才的姿態,看起了好戲。可把雲楚岫氣得牙根痒痒!
直至雲楚岫行至齊媽媽身旁,後者狐假虎威,揚起了擁有雙下巴的下頜,傲嬌道:「這位爺想帶走玉宛,也得問過我們的小公爺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