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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6:58 作者: 氨茶鹼
    魏國安令下屬堵住趙大嶸的嘴,省得他再蠱惑人心。從他懷中搜出可以號令三萬亂賊的令牌,道:「您這些話還是到地府對閻王爺說個夠吧,榮氏已經徹底倒了……」

    趙大嶸不甘心地掙扎著,最終被人帶走。

    梁才倒乖覺,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在經過魏國安時,倏爾幽幽地開口:「魏都尉,榮氏這棵大樹栽了,你也逃不過……」

    魏國安輕嗤一聲,在心底不以為意道:我向來與榮氏毫無瓜葛,又與我何干!

    然而梁才充滿哀怨篤定語氣的話,還是在魏國安心間留下一個疑影……

    不過不安的感覺很快隨著找到薛婉君的喜悅一掃而盡。

    這十日於她而言,驚懼交加,再加上山里濕氣甚重,來不及等到夫君,腹中的疼痛便令其暈倒在地,身下血泊一片。

    「棠兒!棠兒!」魏國安張皇失措地將她抱出,將全揚州的大夫叫至府上。

    然而所有人在搭過脈後,皆背上藥箱,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望請大人恕罪,草民著實無力回天。」

    魏國安死死拽住其中一位白髮老者,焦灼道:「先生,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妻子……魏某在此給您跪下了,求您發發慈悲……」

    「這可萬萬使不得!」那位醫者連忙將他扶起,汗顏道,「大人如此,確實要折煞草民了……」

    他無奈道:「不是草民不願施救,而是夫人此種情形過於兇險,草民見所未見,何談醫治?」

    魏國安回首望向仍舊生死未卜的棠兒,臉上寫滿了悔恨。

    如若會有今日,他當初定不會對她如此冷淡,生生涼了夫妻情分!

    雲楚岫與楚墨痕亦在此,聞者動容。前者立時將雲影喚來,「本少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打暈也好,綁來也罷,一炷香內,我要雲崢務必出現在刺史府!」

    果然,不到一炷香時間,雲影不辱使命,再次將雲崢扛在肩膀上,扔在了少主面前。

    雲崢的衣衫尚未穿好,一看便是雲影將他從溫香軟玉的女人鄉中強行拽了出來。

    接二連三被人攪擾了好事,雲崢此刻惱怒到了極點,他扣著衣扣,一雙桃花眼凌厲地掃過在場眾人,道:「今日便是天王老子到了本公子面前,讓本公子救他,本公子絕不施救!」

    楚墨痕聽到此話,想道:這廝生得年輕,性子倒也狂妄!

    雲楚岫自知此次確實打擾到他,清清嗓,和氣溫柔道:「你便忙裡偷閒瞧瞧這位夫人可好?她腹中還懷有一子,你若救了,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雲崢低頭看向床榻之上的可憐夫人,兩腿之間尚在流血,著實動了惻隱之心。可他每次想要與鶯鶯行交頸之歡時,都被人強行拉開被褥,此等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坐在木凳之上,潑皮無賴道:「本公子便是不醫,你們又能奈我何?」

    楚墨痕端得未見過如此毫無醫德的醫者,他驟然拔劍,正欲威脅之時,只聽雲崢雲淡風輕道:「想殺了我?殺了我,這世上可就再無人能醫治貴夫人的濕氣入體。」

    魏國安一聽有門道,當即喜悅道:「還請先生寬恕在下的唐突之罪,勞煩先生為拙荊診治一二,在下定悉數奉上全部家產,求求先生了……」

    雲崢嫌棄道:「本公子要你的家產又有何用,不過幾個臭錢。」

    雲楚岫拉住魏國安,示意他莫要再多言語。他深知雲崢的秉性,既然方才有此一言,便是肯為薛婉君醫治,只是還有口氣堵在心頭。

    這年頭,但凡有一技傍身的,不都得有點怪脾氣,好立個規矩。

    雲楚岫道:「治好了魏夫人,以後孩子稱你義父。」

    聽到「義父」二字,雲崢眼裡頓時閃過一抹光芒——白撿個兒子,日後給自己養老送終,這可是從天而降的大便宜!誰不要誰白痴!

    雲崢生怕他後悔,搶著回答:「成交!」而後迅速在幾處穴位施針,止住了血。

    楚墨痕見此人倒還有幾分真才實學,便收起了劍。

    雲崢又在腹部下針,繼而揮毫寫下一副方子,交予魏國安手中,「快去抓藥煎服,記住將第一遍藥渣倒掉後再煮半刻,方可餵您夫人服下。」

    魏國安猛點頭,反覆念叨著雲崢這幾句話,生怕有遺忘,馬不停蹄地去抓藥。

    夜半時分,魏國安守在床頭,恨不得眼睛不眨地看著棠兒。

    被他緊握在手中的柔荑忽而動了幾下手指,緊接著薛婉君緩緩睜開美眸,漸漸看清了身處何處……

    魏國安激動地熱淚盈眶,就連嗓音也帶了幾分沙啞,他親吻她的手心道:「棠兒……你終於醒了……夫君來晚了……對不起……」

    薛婉君下意識便撫上腹部,見依舊隆起,也就放了心。

    魏國安知曉她惦記孩子,連忙道:「你與孩子皆無恙。」

    她偏頭看向魏國安,多日來的委屈終於在此刻爆發,哭得淚眼婆娑,「你好狠的心……」

    魏國安將她緊擁入懷,任其打罵,「所有都是我不對。我不該先前如此冷落你,是我難以在岳父與小公爺之間抉擇,也不忍讓你傷心,才做出這世上最豬狗不如的事情……」

    薛婉君在他肩頭狠狠一咬,魏國安吃痛地皺眉,愣是未發出半點聲音,心甘情願地承受。

    咬到牙齒累,薛婉君才鬆口,伏在他肩頭小聲啜泣,「我說過了,棠兒信你的……無論你做什麼,棠兒都相信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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