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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6:58 作者: 氨茶鹼
陰冷的空氣似是在此時凝滯,無清有半晌功夫曾聽見隔壁再次傳來對話聲。
良久,蘇和月才開口:「你是亞父的人?」
烏質秋先是一愣,驚訝於她知曉自己為主子大人效力,正欲出口推脫時聽到蘇和月繼續說:「莫淳他陰狠手辣,睚眥必報。我的出逃擾亂了他與周邊國家和部落的結盟計劃,他自然不會放過我,派兵找到我的第一時間便會要了我的項上人頭,哪還有現如今的上房居住?」
「這……」烏質秋不敢對單于妄加評判。
「若不是亞父大人派了他的人執行莫淳的命令,恐怕我早就身首異處。亞父大人的這份恩情,蘇和月必定會報答。只是我仍有一事不明,亞父大人為何費盡心思保我性命?」
烏質秋豈能知曉亞父的心思?
即便知曉,他也斷不會言語。
「罷了,問你也是白問。」蘇和月走到床榻邊,「你出去吧,我要就寢了。」
而無清被什麼亞父、莫淳搞得暈頭轉向,腦子裡仿佛是過年時張貼年畫熬製的一鍋漿糊。
就在他精疲力盡之時,他廂房的門悄悄被推開,有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躡手躡腳地偷溜了進來。
無清借著皎潔的月色,從魁梧的背影判斷來者不是知還的人。
但無清尚不得知此人的目的,佯裝假寐,靜觀其變。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此人是來殺他的刺客,鋒利的匕首從腰間拔出,月光折射在刀面上異常明亮,無清頓時睜開了眼。
他立刻翻滾下床,想要呼喊救命時,刺客捂住了他的嘴,勢要將他的性命於今晚了結在此。
無清慌張不已。
他想起在車廂之時蘇和月曾發誓要護住他的性命,緊要關頭,不管能不能信任她,總要試一試,就算死馬當活馬醫。
但他整個身體被刺客鉗制住,無清只記得刺客那一雙充滿殺氣的眸子。
蘇和月與烏質秋就在隔壁廂房,刺客捂住了他的嘴令其不能發聲,可無清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桌椅上。
他在外尚能活動的手,奮力去觸摸椅子。
就在刺客的匕首與他的脖頸處只有咫尺之遙時,椅子終於被他推倒。
「咣當」一聲砸在木板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漠尤為明顯,椅子所在的位置距離屋內的瓷瓶擺設也相近,順便將架子上的瓷瓶全部打翻在地,頓時嘈雜不已。
烏質秋剛出蘇和月的門不久,聽到動靜立刻推開了無清廂房的門。
蘇和月聽到無清房間出了事,急匆匆跑來。
烏質秋上前就要與刺客搏鬥,刺客卻身手敏捷地躍窗而逃。
蘇和月抓緊把地上的無清扶起,擔憂道:「公子可無礙?」
無清小臉煞白,強烈地咳嗽著,起身時懷中揣著的虎紋佩不慎從中掉落,映入烏質秋的眼帘,他瞬間大驚失色……
第38章 險象環生(1)
「烏質秋,烏質秋!」
蘇和月焦急的呼喊聲才令他回神,「還呆愣著做甚!快幫我把清公子扶到床榻之上。」
「是!」烏質秋將虛弱的無清抱到床榻之上,蘇和月悉心地蓋上被褥。
她一轉身便看到躺在木板之上的虎紋佩,好奇地撿了起來,無意說道:「這質地摸上去倒像是匈奴水紋玉呢……」
廂房內尚有其他士兵在,烏質秋眼中迅速划過一抹精光,打斷蘇和月的話:「居次,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還請您早些歇息。清公子方才受了驚嚇,想來也得好好休息……」
蘇和月將玉佩放到無清手心中,並未對此在意,為今晚行刺一事道歉後便離開了。
烏質秋這才長舒一口氣。
眾人退去後,無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想不明白今晚行刺之人。
按常理言,他已經落入匈奴人之手,是生是死皆由他們定奪,為何還有人做這無用功來提前了結他的性命?
如此想著,無清漸漸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天尚未亮時,無清便跟隨著他們繼續踏上前往谷庸城的路途。
愈往北前行,天是愈發得寒。
無清只覺這多年的寒症似是要激發出來,全靠一股子能等到知還的精神勁兒吊著。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蘇和月也是看在了眼裡。她只得不停催促前行,希望能早日到達谷庸城,讓草原游醫為其診治。
而自從烏質秋見到那枚虎紋佩,心底更是比誰都緊張無清的生死。
他一面快馬加鞭,另一面派自己的親信披星戴月地趕回谷庸城為主子大人傳遞消息。
主子大人此生的遺憾,終於在今日找到了。
他們在落關前,抵達谷庸城。
而烏質秋也在此時收到了來自主子大人的回信。
無清本以為一到都城便要被直接押往牢獄或者單于的牙帳,接受拷問。
出人意料的是,烏質秋將他們安置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中,就連與其隨行的士兵全部重新換了一波,將客棧堵了個水泄不通,禁止所有人出入。
烏質秋請來了谷庸城最好的游醫,秘密為無清醫治。
就連蘇和月也不知烏質秋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一連十餘日,無清同蘇和月都困在客棧中。
除了每日三餐有人來送飯,他們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大堂,平素來個人影兒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