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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5:58 作者: 耳可春
    劉子琛很快被人簇擁著進了樓房,江生和杜遇則被人帶進了另一邊的小屋裡。

    像是間放雜貨的屋子,面積很窄,裡頭有壞掉的木板,被疊放在一起放到了牆邊,廢棄的藥水壺,壞掉一隻腳的椅子……各種雜貨堆積在一起。

    幾乎沒什麼下腳的地方,水泥地上很濕,還好牆角還有點稻草,或許還能靠它擋住點寒氣。

    杜遇走在江生的身後,有點慢吞吞的,被後面的粉面猛的推了一下,他嘴裡罵罵咧咧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麼,給我快點!」

    杜遇被他一推,差點跌到木板堆里,是江生眼疾手快,轉過身立馬護住了他。

    木板四角尖銳,要是不小心戳到哪了,必然是戳得不輕。

    江生動了怒,臉都沉了。

    都說性子好的人不輕易動怒,只因一動起來看著嚇人。

    一瞬間,江生猛的掐著粉面的脖子直推撞到了牆面,他跟剛才被遊子踹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的臉色雖然慘白,但整個人陰冷的氣勢讓人害怕,「看你沒什麼腦子,我就和你說一遍,我忍你是因為我想忍,不是因為怕你,如果你弄不清楚這一點,我可以現在就讓你弄清楚。」

    粉面之前就被江生教訓過,剛才因為劉子琛,就抖落了起來。

    這會兒江生動了怒,手裡的力道加重,掐得粉面喘不上氣,他拽著江生的手,試圖讓江生鬆開。

    他嗚咽著喊,「你……你松……松……」

    四周的幾個兄弟連忙上去幫忙,拽著江生的手,但奈何江生的力氣大,又因為動了氣,三四個人齊拽,都沒拉走他。

    江生捏著粉面的脖子,不為所動,只見粉面的臉紅得發紫,似乎是已經喘不上氣來了,忽然聽到背後一聲輕喊,「阿生……」

    像是敲醒意識的一聲鬧鐘,猛的江生就醒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瞬間,鬆開了手。

    他剛才,差點……殺了人。

    回想起剛才,他是因為生氣,因為他們動了江生的底線,怒氣衝上了腦門,把什麼都忘了。

    粉面揉著脖子咳嗽,咳得停不下來,一旁的人連忙給他舒氣,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了氣來。

    這會兒看著江生這臉,想起剛才他那陰沉的臉,打心底里害怕,都忘了江生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吞吞吐吐道,「我,我剛才,剛才沒注意。」

    旁邊有人小聲提醒,「面哥咱用得著怕他嗎?」

    粉面低聲說,「老子剛才都他媽快死了,你沒看見?再說,琛哥前兒都說了不許動他。」

    他故意佯裝姿態,在兄弟面子裝.逼,「他媽的,你當老子怕他,要不是琛哥發話,我早就卸了他的胳膊。」

    那人連連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還是面哥聰明。」

    江生輕聲和杜遇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杜遇也被江生剛才那模樣嚇到了,拽著他的衣袖不說話。

    釵子很快拎著藥箱過來了,他大學修的是醫學,有點本事,團伙里有人受了傷都是他來料理。

    「人在哪?」他問站在門口的粉面。

    粉面往裡指了指。

    釵子一眼就看見了他,他的面孔釵子自然是熟悉的,釵子在劉子琛手下做事全粹是為了錢,對這幫人沒什麼真情,對江生更不像這些人這樣恨,只是煩他們這些警察。

    他蹲下身來,一邊打開藥箱一邊命令著江生,「把衣服脫了。」

    江生解開了衣服,一道長長的像是被刀劃開的口子,暴露在眾人眼前。

    血流得不像之前那樣多了,釵子簡單的看了一眼,就開始給他處理。

    杜遇在一旁看著,不自覺的握緊了江生的肩膀。

    看到那些血,心裡發顫。

    好在釵子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把傷口處理好了,給他用紗布包紮好。

    其實像他這樣的情況,應當要多注意休息,還要補充營養,但奈何此時情況特殊,這些條件都不能滿足,雖然傷口弄好了,但還是慘白著一張臉。

    粉面目送釵子走後,也順帶關上了門,邊鎖門邊說,「好好呆著吧江警官,你欠我們的債,咱琛哥會找你要的。」

    門落了鎖,窄小的屋子頓時黑了下來。

    四周是各種雜貨,看不清楚東西,江生靠著窗外灑進來的淡淡月光,抱了點稻草鋪在地上。

    「坐這吧阿遇。」

    有了稻草墊著,坐在地上倒也不是很涼了。

    杜遇安靜的坐在江生的旁邊,從進來之後,他似乎變得格外的安靜。

    現在的情況,對於江生來說還不是最糟糕的,劉子琛沒有立刻為難他們,這就意味著,江生還有時間想辦法。

    然而辦法不是很快就能想出來的,他現在有傷,他硬氣了這麼會兒,其實都是在他們面前強撐的。

    這會兒人走完了,他才算暫時的鬆了會兒氣。

    因為他的胳膊早就疼得不行了,被子彈劃出的口子,哪能說動就動,別說一動一牽扯,就是單坐在這,就仿佛是在撕他的肉。

    江生試圖抬起胳膊,卻怎麼也使不上勁抬,它靜靜的垂在一邊,像是在告訴江生,它累了,它太需要休息了。

    江生試了好幾次,不僅疼得抬不上來,紗布也因為他的任性,開始滲出血來。

    江生只得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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