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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4:12 作者: 不間不界
「這老太估摸著有七十,她的老伴年齡只增不會減,按你的說法下一位豈不是要入土了?」
厲南也覺得可能性不大,但現在他們並沒有其他更好的思路,不管怎麼樣,有針對性的去找總比漫無目的來得要好,「看看這節車廂里有沒有符合條件的目標人物吧。」
出乎意料的是,高鐵上還真有一位年齡符合的老年人,滿頭華發,臉上褶子多到看不清眼睛和嘴巴在哪,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他的身邊坐著他的重孫子,十分孝順可愛地給他看自己畫的蠟筆畫。
轟的一聲,厲南眼底再次映出赤紅色的火光,這次的火焰近在咫尺,言行宴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作死的速度饒是厲南拍馬都趕不上。
「你瘋了?!」厲南眼疾手快抓回言行宴的爪子,看上面沒有絲毫燒傷紅痕才鬆了口氣,「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能這麼亂來啊,萬一落下什麼心理創傷怎麼辦?」
「不燙的。」
「燙就晚了!」
「……」言行宴不自在地收回手,赤色眼珠移向別處,「看來你猜錯了。」
聞言,厲南點了點頭,自燃的乘客就坐在高齡老者的身後,是一個中年男人,素質很差,脫了皮鞋臭腳四處擺,所以厲南和言行宴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他的座位一邊是空著的,另一邊則是一個燙著栗發大波浪的大媽,素質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高鐵上嗑瓜子,瓜子皮四處亂飛。
「老公,前天你說的那套房子價格商量得怎麼樣了?」
「……你倒是快點啊,兒子那邊等著要呢。」
「知道是個敗家娘們,沒辦法啊,耐不住咱們兒子就喜歡那小騷貨……」
言行宴雙手環胸,靠在椅背邊上冷哧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厲南則是眼睛一亮,驚喜地喚道:「我知道了,言行宴,我知道規律了!情侶、夫妻,這些自燃的人都是有對象的男人!」
「是嗎?」言行宴仔細回憶一遍,竟然找不到反駁的點,甚至他心中隱隱還有:這應該就是正確答案的預感。厲南抬首遙遙掃視過每一個消失的人的座位,無一例外邊上都坐著一名女性,「就看下一個能不能驗證我的猜想了。」
厲南有點擔心這夢境若是足夠戲劇化,下一個自燃的人變成一名單身女性,那麼他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從頭再去分析線索,但幸而事情沒那麼複雜,甚至提示還越來越明顯,三分鐘後,自燃的人竟是站在車廂連接處一家三口中的爸爸。
「看來我猜的沒錯?」厲南走到現實中宅鬼所在的方位,夢境裡這個地方是空著的,但他的雙目灼灼,好似從透明的空氣中看到了一個鬼魂,就站在這裡。
「結伴出行的情侶或者夫妻,其中的男性角色都會死亡,你想表達什麼?……導致你死去的恐怖/分/子專盯男性勞動力的殺,留下婦孺成為人質?你想讓我們幫你沉冤昭雪?」
言行晏慢慢走到厲南身邊,和他並排而立,「你形容的簡直就是一部分上中下的外國特效動作電影大戲,內地不大可能發生。」
「那就是傳/銷/組織,將反抗的男人都打至傷殘上街乞討,留下婦女孩童為他們詐騙行騙。」
「……腦洞這麼大,你怎麼不去寫書?」
「我都被你坑進人類學專業了,還不允許我有點豐富的想像力?」
野鬼:「……」或許是因為不滿自己就這樣當著面被忽視,車廂連接處的透明空氣逐漸變得渾濁昏暗,像是濃稠的墨潑灑在了水中,緩緩凝結,顯現出了一個人的形態。
眼瞳渙散,無唇無手無腳,典型的鬼魂形態,既然野鬼願意現身,厲南肯定猜對了它最想表達的事,言行晏把人往身後一扯,深色竹笛橫在中間,拉開雙方的距離,「把:請用一句話描述你想讓我們幫你什麼,寫在紙上。」
「啊,我怎麼把它給忘了!」厲南說著趕緊返回自己的座位,從包里翻找自己的法器簽字筆,一分鐘後,他焦急地喊道:「……言行晏,它不見了,我分明放在這裡的。」
「……」言行晏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深深呼進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問:「你居然把你的本命法器隨便丟在包里?進入鬼夢時還把它給忘了??」
厲南十分心虛地辯解道:「這不是大半個月沒遇著鬼麼……暑假也沒有要用筆的地方,然後……」
「那你也別找了,它肯定是生氣故意躲著不肯見你,你還是省點力氣想想待會出去之後怎麼哄它吧。」
厲南:「……」
想厲南活到十七歲,女朋友都沒哄過,居然要絞盡腦汁去給一支簽字筆賠禮道歉。
既然失去了可以一步到位的辦法,言行宴和厲南就只能繼續和野鬼三眼對兩眼,看看對方有什麼其他可以用夢境傳遞的信息。
然而就在時間再次到達三分鐘間隔的那一刻,野鬼竟在厲南面前忽然被烈火包裹,沒有溫度的冷焰滾滾燃燒,帶著凝滯的空氣一同狂舞。
厲南的神情從震驚轉為平靜,少頃居然變成了無語,言行宴目光本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從始至終將厲南的表情變化盡數納入眼底,他有了一點不詳的預感,「呃……你是不是知道它想表達什麼了?」
「言行宴,你知道每逢情人節、七夕節都會有一種說法,叫做:燒死那對情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