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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4:12 作者: 不間不界
    離開床邊,厲南坐到了客廳里正對電視的沙發上,腿邊就是垃圾桶,裡面還很生活化地塞著外賣盒子和兩個捏扁的啤酒易拉罐,頂上壘著兩盒吃完的泡麵,葷油和殘渣浮在表面,很倒人胃口。

    他拉開茶几下最順手的抽屜,裡面塞著一包開了封的煙和打火機。

    言行晏在陽台轉了一圈,架子上晾著不少衣物,有幾件還淅淅瀝瀝地滴著水,他又和厲南一起走到廚房裡,鹽糖醬油都有使用過的痕跡,言行晏剛要把東西放回去,厲南卻接過特意看了眼保質期。

    「都是過期的……」

    「嗯?」言行晏不明白他話里的含義。

    厲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讓我再想想……這次鬼的夢境要比上次的細緻很多,感覺很多細節都勾畫出來了。」

    「這證明鬼死去有一段時間了,鬼死的時間越長它的夢便越有邏輯。我還聽說死去五百年的鬼可以和活人交流。」

    「真的假的?」

    「聽說而已嘛……」

    最後,二人來到了噩夢開始的地方——夫妻的臥室,言行晏掀開枕頭找到了一部金色手機,興致勃勃地劃開屏幕後發現上面有密碼鎖。

    他試過1234和0000等若干弱智密碼,發現手機的主人並不是個他所期望的傻子。

    就在言行晏做無用功的時候,厲南站到了床上,他取下掛在牆上的婚紗照,翻過來一看,相框後面用記號筆畫了兩顆愛心,一支簡易的小箭穿過,下面寫著:一生的誓言0528

    「試試0528,應該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ok。」言行晏利落地輸進去,屏幕依舊顯示為密碼錯誤,甚至還因為錯誤次數過多鎖定五分鐘。

    手機只得被他們暫且擱置一邊,厲南走進洗漱間把牙刷和洗面奶等等都一一摸過去,忽然在剃鬚刀下面又發現了一部白色的手機,他將它開機,密碼界面一出來直接輸入0528,這一次,密碼正確,手機打開了。

    屏幕上只有一個軟體,微信。

    言行宴湊到厲南身後,用眼神督促他趕緊打開,點開微信之後,上門沒有任何多餘的信息,只有一個五個成員的聊天組和一個私下聊天。

    組裡的聊天沒什麼營養,家長里短,吃了什麼,順帶穿插著各種雞湯連結,從口吻來辨別,這部白色手機屬於一名女子,其他四名成員分別是她的父母,丈夫以及妹妹。

    私下聊天是與她的妹妹,內容也很簡單:妹妹問姐姐最近怎麼樣?姐夫對你好嗎?

    姐姐回答說還可以,姐夫對她挺好的啊。

    妹妹說你總是這樣敷衍我,然後又問今年回家過年啊?好久沒見面了。

    姐姐說工作太忙了,特別是過年期間,過段時間再說吧。

    「她在說謊。」「她在說謊。」

    厲南和言行宴異口同聲地同時說道,二人對視一眼,言行宴抬手示意你先講我補充,厲南嗯一聲開始解釋自己的推斷:「妻子應該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到這個家了。雖然柴米油鹽都有使用過的痕跡,但都過期了,證明是這個家裡曾經經常做飯,但近期都在點外賣或者吃方便食品,我看過衣櫃裡的衣物,妻子的衣服疊得更好一些,也就是說丈夫的家務水平比較生疏,而且陽台上雖然有女性的衣服,但僅是兩件外套,內衣這些都只有男士的,顯然是妻子已經很久不在家裡居住了。」

    言行宴點了點頭,「可是這樣就很奇怪,為什麼妻子不住在家中,但手機卻在梳洗台上?還要瞞著家裡?」

    「瞞著家裡很好解釋,你知道有那種人,死板得活像出生在上世紀,就怕和丈夫婚內不合暴露出去,丟她的人,好像婚姻就是她的一切。更何況這名妻子對婚姻應該是充滿期待的,相框背後的字很秀氣,明顯是她寫的,密碼也用的結婚紀念日,她不願接受自己的婚姻破裂,欺騙他人也麻木自己……」厲南說著說著自己皺緊眉心搖了搖頭,「不對,這不合常理,既然妻子這麼在乎這段婚姻,離開的怎麼會是她呢?這解釋不通啊。」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他們耳邊忽然隱約傳來了低沉的啜泣聲,兩人確認過眼神,都是聽到了哭聲的人。言行晏噌一聲拔出笛劍,率先推開臥室門走出去,厲南摸出黑筆感覺自己的法器真是弱的一筆。

    可沒想到客廳內的景象真是讓他們瞠目結舌,電鋸『言行晏』將它的電鋸擱在一旁,跪在地上吚吚嗚嗚地面朝臥室方向抹眼淚,它哭得特別悲慘,淚水成股成股地流下,一邊哭一邊抽噎,像個痛苦無助的孩子。

    「原來你哭起來是這個樣子?」言行晏饒有興味地托起下巴,在他的眼中,鬼長著厲南的臉。厲南沒回他的話,他下意識向前一步,等膝蓋撞到路中間的椅子角發出巨響,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對一隻鬼心軟。

    「我知道了!成年人的世界真是比孩童的好想很多,而且每到關鍵時刻都會給予提醒……」厲南興奮地轉過身,「這個套了你模樣的鬼代表著什麼?為什麼你看到的是我我看到的卻是你?那是因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你的眼中鬼是我的臉,我會看到你也是同樣的原因。

    妻子想向我們傳遞的信息,就是她的夢魘、她心中的鬼就是他的丈夫!

    這個男人時而對她很兇,她懦弱膽小,害怕得無力反抗,只能任他打罵,但時而又抽泣懺悔,痛哭流涕,令她十分心軟,不由自主地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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