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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4:12 作者: 不間不界
「難道要叫淫怪?」言行宴笑了笑,將下巴擱在厲南肩頭合眸小憩,這時堂哥言行善也被喚走,偌大的客廳里在厲南不經意間就只剩下他與言行宴,以及幾名伺候茶水點心的侍人。
「其他人呢?」
「都去準備我們的陰親了。」
「……」厲南感覺速度有點快,他在言家凳子還沒坐熱呢,甚至還沒能真正理解陰親的意思,這就要結婚了?但言行宴的身體擺在這裡,簡直是離了厲南就不能過了,他想這陰婚確實是越早越好,「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你需要坐好,然後等著我把你娶回家。」
「……」
「地府的時間與人間全然是相反的,我們白天他們夜晚,我們夜晚他們白天,鬼是不需要睡眠的,但地府會在晚上停止辦公,所以現在爺爺他們應該是去準備結婚要用的東西了,待太陽落山,我們才能在前往地府正式登記陰親。」
「嗯?」厲南抓住了前往地府這四個字,「不是在祖宗牌位前給我們尾指系個紅線之類的儀式?前往地府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言行宴笑起來,濕冷的氣息呼在厲南脖子上,「很難得的機會,絕大部分天師都沒這經歷。」
絕大部分人還不會見到鬼呢,也不會在和同學真正認識的第二天嫁給他。
厲南沉默了一會,忽然說:「我餓了。」從昨天晚上起他就沒吃上飯,現在都已經將近中午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手錶,幸虧是送到了正規的售後店,隔幾天去取也不會弄丟。
聞言,懷裡的言行宴抬起了頭,「準備一下午餐,厲先生一個人的量。」
厲南皺起眉,「你不吃嗎?你應該也好久沒吃東西了。」
言行宴又是一笑,慵懶地靠回厲南肩窩裡,「我聞聞你就飽了。」
「……」這話講得厲南根本沒法接,哽了好一會才開玩笑說:「我怎麼感覺你在調戲我?」言行宴的身體逐漸回暖,他的姿勢也從抱著救命稻草狂吸變為舒展的側躺,他看著叔叔伯伯們恭敬地請著一個又一個牌位前往地下室,淡淡地說:「原本你是我同學,我想聞也礙著面子和關係,淺嘗則止,可現在呢,你是我未婚夫,我為什麼不能調戲你?」
厲南眉尾一挑,「還沒結呢,再作妖我悔婚了。」
「噗……」言行宴舉起一隻手,作投降狀,「你先吃點東西,今天晚上有的折騰呢。」
他的這句話並不作假,晚上六點之前,饒是言行宴再沒胃口也強逼著自己喝了一大碗的白粥,中途二人被取了三次血,都是用針扎在中指上,厲南不怕疼,他只是看著言行宴的血少到幾乎擠不出來,有些心驚。
「你小的時候,剛被厲鬼奪去一魄那時,是怎麼活下來的?」厲南問,言行宴滿不在乎地戳著小魚乾,「幾乎就要死了,凍得全身的血都成了冰渣子,後來還是爺爺請到了言家在地府當差的祖宗,也就是等下我們要見到的那位,請那位祖宗轉了自己的一魄給我。
但他已經不是人了,給的算是鬼魄,即便作法在上面標了我的名字,轉到我體內之後它還是待不安穩,成天亂跑,所以我的身體才會這麼虛,每天晚上都要固魂。」
言行宴又主動解釋道:「我們雖然和鬼不能交流,但是地府的官差可以,他們嚴格來說算是鬼神,既可以與鬼交流,也可以與人。」
「官差?」厲南很感興趣地繼續問:「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只有白無常在地府,黑無常在人間,」仿佛知道厲南肯定要問為什麼,言行宴咽下最後一口粥就繼續道:「白無常只有魂魄沒有身體,所以只能呆在地府,黑無常只有身體沒有魂魄,所以只能呆在人間,它們一個負責勾魂,一個負責引魂。」
「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
「兄弟關係。」
「那這兩兄弟豈不是永遠見不到面?」
「是啊,但他們隨時都可以和彼此交流。」
堂哥忙了一整天,累得夠嗆,趁著空隙溜在厲南身邊刨了兩大碗的飯,「我難得一個沒課的雙休假,光給你準備婚禮了……」
「沒讓你交份子錢就不錯了。」言行宴笑笑,「還是你想當伴郎?」
※
吃過飯,上午的那些人又重新出現在客廳,他們都換了一身更加莊重的行頭,男人是西裝,女人則是禮裙,厲南還以為會看見長袍馬褂或者道士服,但一想天師也得與時俱進嗎。
老爺子身邊的男人站到厲南身前,看著將近五十歲,已經有了白頭髮,他禮貌又客氣地說:「厲先生,婚禮倉促,有失禮節的地方,還請見諒。聘禮日後我們定會補上。」
言行宴湊到厲南耳邊,小聲道:「這是我爸。」
「不用不用。」厲南趕緊擺擺手,救命用的陰親而已,又不是真的結婚,要什麼聘禮?難道他還得還點嫁妝給言家?
在場唯一一個女人則立刻道:「當然要的,這是規矩。」
「這是我小姑姑。」言行宴想想又補充道:「她現在這規規矩矩的模樣是裝的,平日裡就屬她最不正經。」
「……」厲南忍不住和言行宴咬起了耳朵,「比你堂哥還不正經嗎?」
「堂哥就是被她帶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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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你爺爺和我太外公是同齡人……我和你不會差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