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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4:53 作者: 飛翼
她剛出現,周興本以為是惹怒了第八天的本土強者,卻沒有想到,這小小的玉仙女修,竟然也是南方諸國的修士,氣極反笑道,「好好好!看來,你們諸國這幾年的人才不少,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張狂!說不得,今日我周興便要大開殺戒,叫你南方諸國也嘗嘗弟子隕落之痛!」
「那般廢話作甚!」墨沉舟卻冷淡地說道,「要戰便戰,誰還怕了你不成?」她的臉上,便露出了森然的冷意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是也敢發此狂言,可別風大閃了舌頭!」說罷,她便冷笑了一聲,一雙金色的豎瞳之中金芒閃爍,抬眼便與那周興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之下,便見得兩道看不見的狂暴靈力對沖了一回,將此處衝擊得是狂風大作,雲層消散,殘餘的靈力碎片衝到了那禁制之上,便又是一聲巨響。
墨沉舟口中悶哼,目中一道血線划過面頰。而那周興卻是向後連退了數步,面上忽青忽白,之後便帶著幾分愕然與忌憚地看了過來,顯然是沒有料到,這一名玉仙女修,竟然能與他對擊一次不落下風。忌憚地看了她手上那黑得帶了幾分邪氣的長劍,周興便見得其上隱隱探出了一顆黑色的獸頭,心中便暗道了一聲不好。
那長劍,顯然是生出了器靈。這般的仙劍,可提升修士的戰鬥力,便是周興都不願遇上。
心中反覆思忖,周興便看著墨沉舟的方向冷眼不語。
墨沉舟見周興不動,便冷笑了一聲,轉目冷淡地向柳辰鈞問道,「你可有事?」
「死不了!」柳辰鈞沒有什麼好聲氣地說道。
這人不過短短時間不見,卻仿佛是消瘦了許多,目中也是一片滄桑之色。墨沉舟與這人並不相熟,見他不識好人心,一時也是大怒道,「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也不知,她如今是在為誰張目!
柳辰鈞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方低聲道歉。
他心中的確感激墨沉舟相救,若不是她出手,只怕自己已然身首兩段。然而想到如今這番奔波的罪魁禍首,便是眼前這女修的族姐,他便忍不住心生怨恨。
柳春申為了救墨雲影肉身崩碎,哪裡是那麼容易迴轉的。這幾年,為了搜集能夠重塑弟弟仙身的材料,他幾乎是踏遍了第八天,如今最重要的一件,卻落在了那周興的手中。又想到方才周興橫奪他的寶物,他看向周興的目光,便恨不能滴出血來。
那周興豎著耳朵聽了半晌,卻發現這女修與柳辰鈞的關係並不友好。目中一閃,便抬高了聲音說道,「這位道友,既然道友與柳辰鈞對立,為何要阻我出手!」他微微一頓,帶著幾分蠱惑地說道,「若是道友願意退離,待得斬了這柳辰鈞,這人身上一切的寶物,我周興分文不取,全都送與道友!」
他覺得自己十分大方,卻見得那女修冷笑了一聲,一抬眼,目中竟是充斥著令人恐懼的血光,森然道,「你以為,我出手,是為了柳辰鈞?」她寒聲道,「若你不是仙盟之人,便是宰了他本郡主亦無話可說。怨只怨,你是我南方諸國敵對一方!不和?」她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譏諷道,「便是不和,卻也無需你來操心!當著我等諸國修士的面,掃了我們的麵皮,還想叫本郡主饒了你?蠢貨!」
她手中長劍一聲咆哮,便向著那周興怒斬而去。周興此時已然氣得是渾身亂顫,卻是怒喝了一聲,那小塔突地暴漲到了三丈高,帶著呼呼的風勢,向著墨沉舟當頭打下!
劍塔交擊的瞬間,便是令人無法忍耐的可怕巨響。浩蕩的破碎靈氣向著四方飛散。劍光消散的瞬間,那小塔亦是塔身上現出了三道裂fèng,向著後方飛退出了數丈之地。墨沉舟一聲厲喝,一拳擊出,將那小塔再次轟飛了出去,便在此時,那腳下的廣陵城禁制再也支持不住,一寸寸碎裂之時,墨沉舟微微猶豫,還是反手一道靈光,倒扣在城上,牢牢護住了那城中無數面露恐懼的修士。
見她此時暴露出了空隙,周興還未來得及心疼自己的法寶,便再次咬著牙將小塔調動著向墨沉舟的方向砸去。
眼見得那小塔已然到了墨沉舟身前數尺,周興方要在面上現出得意,卻聽得此時,那城中便是一聲輕笑,一隻金色的巨手憑空出現在墨沉舟的身前,只一把,便將那小塔穩穩地抓住,無視著那小塔拼命的掙扎,卻是聞得那城中,一處傳來了淡淡的聲音道。
「在我廣陵城這般爭鬥,仙盟的這位,莫非是不將我這廣陵城主看在眼裡?」
這一聲下,周興的臉色便是巨變。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郡主殿下,要不要這麼誠實啊?你應該說,「妾身與道友一見如故,怎能坐視道友孤身犯險,願與道友共患難,不離不棄……」等等等啊……
柳道友,你這台詞不也應該是「重華妹妹……深情無以為報,卻只有……」那啥啥麼~~~嚶嚶嚶~~~真是喵了個咪的啊掀桌!
☆、師兄
墨沉舟目中一閃,心道了一聲果然。
身為第八天第一的巨城,又是此地仙界仙人瘋狂湧入之時,這廣陵城中,怎麼可能沒有高階修士坐鎮。方才不出手,也不過是因為對這等小打小鬧不感興趣。然而方才禁制破碎,她護住了腳下的廣陵城,若是這人還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周興擊傷,那麼豈不是會被人認為是狼心狗肺?
亦或是,懼怕仙盟不敢出頭的縮頭烏龜?!
這等羞辱,換了哪個仙人都不會認的,更何況那種敢與仙界整個北地妖族對著幹的第八天高階仙人。
不過說起來,還得感謝這周興的囂張叫人實在看不上眼,這不,囂張著囂張著,不就引出了一位金仙來?
所以說,做人哪,還得是與郡主殿下一般低調些的好呀。
墨沉舟心中感嘆,卻見得那周興已然面上是鐵青一片。
此時見得這二人都住了手,不打了。宋風便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又在墨沉舟眯fèng著,閃著冷光的眼睛看過來後,隱蔽地抖了抖,這才無奈地飛起,到了墨沉舟的身邊拱了拱手,曬道,「道友既然出手,哪裡還需要我出馬,卻是擔心會扯了道友的後腿呢。」別開玩笑了!兩個太乙之間的爭鬥,他瘋了才會牽扯進去,又不是活夠了!
「膽小鬼!」墨沉舟就鄙夷地說道。
若是本仙修得金仙之體,你叫我幹掉幾個太乙就幹掉幾個太乙!心中罵罵咧咧地詛咒了一下這個變態,宋風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哪裡再敢戳墨沉舟的肺管子,只對著悶悶咳嗽中的柳辰鈞笑道,「柳辰鈞,真是好久不見,你怎麼這般狼狽?」
或許是宋風面上這幸災樂禍的表情太討厭,柳辰鈞只垂目冷笑道,「再狼狽,也比不得道友忍辱負重!」能與險些宰了自己的傢伙相處得這般融洽,這宋風還真不是一般人。想到這裡,柳辰鈞便面露複雜地對墨沉舟說道,「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不過,」他眯著眼冷道,「我不會感謝你的。」
「用不著。」墨沉舟一曬道,「若不是為了南方諸國的臉面,你以為我會救你?別做夢了!」見柳辰鈞臉色鐵青,便越發地嘲諷道,「當日,你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好不威風!怎麼,今日怎地竟被人險些扒了皮?」敵人麼,當然要找更大的那個。雖然與柳辰鈞這廝關係不好,然而在仙盟這個註定要不死不休的敵人面前,她還是將窩裡鬥放在了一旁。
柳辰鈞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可惡的女修!
恨不能將這個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的女修一口咬死!柳辰鈞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忘恩負義,脫困之後,想到的不是報恩,而是幹掉這個所謂的恩人。渾身氣得發抖,他便感覺到連身體都開始疼了起來,只恨恨地轉過頭去,懶得看這女修一眼。
這幾人之間暗cháo洶湧,那周興已然是面露怒意,再一次試著將小塔調動了一下,卻絕望地發現,那小塔竟是再也沒有了一絲回應。目中惶恐,便大聲道,「敢問是哪位前輩在此,若是晚輩有所冒犯,還請前輩海涵!」
這一遇上事兒,就慫了。
墨沉舟鄙夷地看了周興一眼,便將他丟在一旁,再也不看在眼裡。而那城中沉寂了片刻,眾人便感覺到身旁的空間一陣波動,一名白髮的青年,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青年白髮及腰,面容清秀,看著年輕,目中卻蒼老萬分,顯然年紀極大。眉心處一道令人目眩的艷紅色光芒,鮮艷到了極點。想到那傳說中的血咒之術,再看看這一位的紅光,眾人心中便生出了幾分忌憚之色。
這青年執著小塔,目光落在遠處許久之後,方看著周興淡淡道,「我的名字,」他面露恍惚地說道,「時間太久,我已經不記得了。如今,大家都喚我一聲夜白。」他將小塔往著周興的懷中一拋,後者看著那塔身上極深的裂fèng簡直心疼得要哭出聲來,夜白便腳下一踏,無數的靈光閃動,「廣陵城,不是你們私自鬥法的地方。這一次也就罷了,若是再敢觸犯,你們,便都給本城主留在此處吧!」
見周興面帶憤恨不敢多言,便帶著幾分直入心神的目光看向無懼地看來的墨沉舟,說道,「你倒是乖覺!」見墨沉舟不言,便冷道,「你以為,那麼點小心眼,便能護住你?!竟然在我的頭上私鬥,明知有高階修士在場,卻不將我放在眼裡,更是可惡!」
他說到此處,竟是威壓暴漲,墨沉舟卻在這靈壓之中冷道,「難道誰生來就願意這般爭鬥?!仙盟欺到眼前,莫非要我袖手?!」她目中陰厲地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手中一握,森然道,「本郡主,便要殺他滿門!」
到了最後,這紅衣女修的目中,已然是一片暴虐,竟然叫夜白的心中都為之一寒,之後卻是偏開了頭去,說道,「並不是你先動手,倒也罷了。不然,今日絕對不會放過你!」他抬眼向著眾人掃視了一圈,冷道,「南方與仙盟的爭鬥,我第八天並不想多管閒事。不過,若是在此,誰再敢擅動干戈,別怪我不客氣!」
這件事,本就與墨沉舟無關,這周興,多少還真有幾分本事,墨沉舟如今與他也不過是半斤對八兩,便是打起來,也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這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牢牢記住了對方的模樣,以留到日後找回場子,這才皆應了一聲,以免被憤怒的,蜂擁而來的第八天修士們咒成渣渣。
然而墨沉舟在此時,便見得柳辰鈞的面上現出一絲急色。心中一動,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他此時眼睛死死地盯著周興手上的蓮子,忖思半晌,便說道,「既然已無干戈,周興,你是不是應該將我南方的寶物還給我?!」既然是寶物,管他之前是誰的,郡主殿下看到了,自然就是南方的!墨沉舟也不管之前如何,此時就毫不客氣地決定了這蓮子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