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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3:36 作者: 夂槿
湯圓:「......」
淦!單身狗沒人權!
接下來的一星期,生活都很平靜。
沈曜正常和於時搭戲,態度和之前沒什麼不同,偶爾也會針對劇本和角色聊一聊,不過下了戲,沈曜就都和花熠在一起。
花熠盼了整整半個月,終於盼來了最後一天,和沈曜的最後一場對手戲。
這場戲拍完,他倆就能殺青了。
韓楊給兩人說戲,「這場戲台詞非常少,主要是通過你們的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來表現情緒。我特意把這場放在最後拍,也是為了能讓你們儘可能體會到角色的情緒,讓角色真正活起來。」
沒等兩人說話,韓楊便揮手道,「先試一次我看下效果。」
這場戲,是接在沈曜最初試戲的那一場之後的。
戲中,安常一步步追查,最終終於比對到了吳畢的指紋和嫌疑人指紋完全一致,他在獨自情緒崩潰了一次之後,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已是黃昏,安常是在廚房裡找到吳畢的。
吳畢以前曾說過,自己很不喜歡做飯,因此兩人在一起之後,基本都是安常做飯。
可今天,吳畢卻破天荒地站在廚房裡,繫著黑色圍裙熬湯。
夕陽餘暉鍍在他身上,襯出種格外不真實的溫柔。
安常愣了愣,走過去,從後抱住了吳畢,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
鏡頭慢慢推進,給了沈曜的臉一個特寫,只見他閉著眼,睫毛不斷顫動,緊抿著下唇,像是極力忍耐著不讓情緒泄露出來。
吳畢放下湯匙,轉過身,回抱住了安常,嘴唇蹭著他的耳鬢,語氣格外溫柔,「安安,要不要嘗一嘗我熬的湯?」
安常頭埋在吳畢頸間,用力點了點。
吳畢唇角揚起來,逆著窗外日光,讓人不禁生出種太過美好,以至於擔憂這美好很快就會消散的不安感。
他轉身,舀起一勺湯,先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又抿了一小口,才餵到安常嘴邊。
看著安常喝下,吳畢笑著問,「安安,好喝嗎?」
安常重重點頭,垂眸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可開口竟還是不自覺帶出了哭腔,「你以後,都給我熬湯喝,好不好?」
這是一句暗示,是不善言辭性格內向的安常,能夠說出的最直白的挽留——
即便我已經知道你就是殺人兇手了,可是,我還是想要你留下來,陪著我,給我熬湯喝。
吳畢身形頓了頓,他微微垂頭,動作細緻地去吻安常的眉眼,輕聲說,「安安,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特別喜歡夕陽。」
一個問得含蓄,一個答得更含蓄,可安常卻聽懂了,他的眼淚突然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這是韓楊慣用的文藝敘事手法,直到最後,安常也沒有問出「人真的是你殺的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去自首,好嗎?」這一類的問題。
韓楊默認,也會讓觀眾默認,安常是最懂吳畢的人,他知道吳畢這麼做一定有他難言的苦衷,知道自首與否,吳畢也早已有了自己的決斷。
而同時,韓楊也默認,吳畢早已經知道,安常查到兇手就是他了。
或者換句話說,是吳畢縱容安常一步步查出來的。
他從安常最開始懷疑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卻一直不表露,也不防備。
韓楊把這部電影取名《陷阱》,取得實在是很妙。
從開始,吳畢對安常產生興趣,就好像一個獵手,用盡手段,讓獵物走進自己的陷阱。
而在他發現自己被安常懷疑之後,理智告訴他,該離開安常了,該結束這段關係了,可實際,他卻沒有這麼做,他發現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真的愛上了安常,捨不得離開他。
這所謂的陷阱,困住的究竟是誰?
而在最後,兩人心照不宣,一個問熬湯,一個談夕陽,看似驢頭不對馬嘴,實則已經彼此告別。
「Cut!」韓楊興高采烈拍喇叭,「狀態保持住,清場拍最後一鏡。」
最後一鏡,是兩人最後一次做-愛,全程沒有一句台詞,全靠表情和動作說話。
兩人都還在戲裡,韓楊沒耽擱,迅速讓工作人員清了場,親自打板:《陷阱》第四百八十八場,二鏡一次!
鏡頭下,沈曜和花熠基本是同時動的,他們一個去抽對方的腰帶,一個去解對方的紐扣。
上衣,腰帶,圍裙,都隨意散亂在了廚房的地上,長褲也褪到了腳踝。
花熠扣住沈曜肩膀,大力帶著人翻了個面,將他壓在了廚房的台面邊上。
沈曜俯身,鏡頭拍他眼尾緋紅,緊咬下唇,愉悅與隱忍的痛苦並存的神情,拍他後背精緻的蝴蝶骨,漂亮的腰窩。
花熠立在身後,雙手牢牢扣在沈曜腰間,鏡頭拍他額頭上沁出的細汗,拍他低頭吻沈曜後背時的虔誠,拍他再也不含一絲陰霾的笑,拍夕陽映在他眼裡的光,也拍他有力而又有節奏前後動作的腰跨。
整個廚房,都被籠在夕陽餘暉中,昏黃,曖昧,旖旎。
連韓楊自己都不自覺沉浸在了眼前畫面中,半晌,才回過神,大聲喊了「Cut!」
沈曜和花熠沒人理他,韓楊就自覺帶著所剩不多的工作人員暫時離場,貼心拉好了窗簾,給兩人留足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