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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02:56 作者: 鴉無渡
    潘冕噁心得齜牙咧嘴:「……滾啊你倆。」

    唐星辰不動聲色關注應程表情,而後也問:「你覺得呢,好不好看?」

    應程沒聽懂:「什麼?」

    「之前那個醫生姐姐。」

    「我臉盲。」

    唐星辰要笑不笑的,沖他哼哼兩聲:「你就裝吧。」

    幾百人在同一棟樓里,從最高層跑到最低層,又從最低層跑到最高層。

    來來回回做了十幾項檢查,兩個小時過去,總算來到最後一項——抽血。

    聽見這倆字,本來因為沒吃早餐餓得頭暈眼花的潘冕,感覺自己立馬就能昏過去。

    他哆哆嗦嗦往馮長宇背後躲:「你們先來、你們先來……」

    馮長宇羞於啟齒道:「你別往我後面躲,我他媽……也怕!」

    應程一眼不落地,看著自己前面一個哥們兒抽完血後,胳膊肘窩迅速青了一大片。

    他腳步果斷一轉,杵在了唐星辰後頭。

    「你先。」

    「……」

    唐星辰又繞回去:「拒絕。」

    應程再繞:「請你吃飯。」

    唐星辰:「不吃。」

    抽血護士鄙夷道:「你倆多大了啊?我上回給一個五歲小朋友抽,人家眼都沒眨一下。」

    唐星辰臉皮極厚:「姐姐,我膽兒小。」

    護士擺手:「後面後面,下一個。」

    後面的路倏:「……」

    路倏從小沒怕過疼,可他唯獨忍受不了的,就是針刺進皮膚的感覺。

    見他木著臉遲遲不肯動,褚欽江笑了笑,自告奮勇上前:「我先來吧。」

    褚欽江一動,路倏便也跟著動了。

    他站在他身邊,目光緊緊盯住護士手裡的針,好似那根細小的針頭是什麼洪水猛獸般。

    褚欽江挽起袖子,說道:「別緊張,不疼。」

    用碘伏消完毒,針頭利落扎進血管,比常人顏色更暗幾分的鮮血流出。

    護士瞥見路倏緊張蹙眉的神色,無奈說:「你們這些孩子啊,一個比一個金貴,扎個針而已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有這麼害怕。」

    路倏沒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情緒莫名變得有點消極。

    褚欽江抽完血,屈肘壓住棉簽,另一隻胳膊搭著路倏肩膀,兩人往邊上走。

    他低聲對他道:「別瞎想,沒事。」

    護士開始不耐煩催促:「快點,下一個。」

    唐星辰硬著頭皮上前,挽袖子時,忽地被應程拉住。

    他說:「我先來。」

    應程倒也不是怕打針,只是不知為何,對於注射器、針頭和碘伏一類的醫療物品有點牴觸,心底沒來由的反感。

    不過看唐星辰好像比他更為難,自己似乎也就沒那麼討厭了。

    面不改色抽完一管,唐星辰問他:「痛嗎?」

    應程點頭,平靜說:「很痛,特別痛,痛得受不了。」

    「……」

    唐星辰回給他一個中指,一擼袖子,強裝鎮定走過去。

    然後在護士拎出針頭那一秒,他苦著臉說:「姐姐,輕點兒。」

    護士溫柔笑了下,旋即一針麻利地進去。

    皮膚刺開,暗紅血液緩慢進入透明檢驗管。

    身體裡產生了股體溫流失的錯覺,唐星辰頭皮都要炸了,趕緊把腦袋偏開,痛苦地閉上眼。

    一陣熱源靠近,垂著的那隻手腕,忽然被人悄無聲息握了握。

    唐星辰痛苦的表情一頓,注意力登時從針上移開。

    他眼珠轉了轉,餘光瞥到斜後方的人。

    所有人之中,應程離自己最近,從容淡定地站在那兒。

    唐星辰想抓住那隻手,但對方只握了短短半秒,很快收回。

    護士摘掉針頭,放置好採血管。

    那邊褚欽江不知道和路倏說了什麼,路倏神情恢復如初,過來抽了管血。

    最後輪到馮長宇和潘冕,兩人是互相抱著,哭喪一樣抽完的。

    不僅丟臉丟到姥姥家,還當眾被護士阿姨揍了下,讓他倆小點聲。

    全部檢查項目結束,大家將體檢單交給帶隊老師。

    老師給了所有人半小時,讓他們去買早餐吃,吃完一塊兒坐大巴回學校。

    潘冕一邊嗦粉一邊嘆氣:「吃完這頓,又要回去坐牢了。」

    馮長宇索然無味嚼著油條,附和道:「不知道還要熬幾十年,才能再看一眼這外面的世界。」

    「別回去了,」路倏說,「逃獄吧。」

    那倆眼睛立馬放光,異口同聲:「真的嗎?」

    「如果想被老洪抓的話。」路倏潑冷水。

    馮長宇頓時蔫兒了。

    他上周才被叫了家長,充分體驗了他親媽新買的衣架有多結實,如今不敢再浪。

    潘冕不放棄,還想爭取爭取:「市中心那邊新開了家鬼屋,醫院主題的,據說特別刺激,npc還有各種劇情,是男人就跟我一起去。」

    唐星辰喝豆漿的動作一停:「鬼屋?醫院?」

    潘冕猛點頭:「超級好玩。」

    唐星辰扭頭,看向被自己一塊兒拽來吃早餐的應程,問道:「去玩嗎?」

    學霸表示:「我要學習。」

    「應帥哥應學霸,」潘冕撒潑打滾,求爹爹告奶奶地攛掇,「去吧去吧,不差這一下午,咱們都多久沒放鬆了,再緊繃下去我就要進精神病院了,還有路哥江江,你倆也去,就當是陪我散散心,畢竟高考以後你們再見到我,可能就只剩一捧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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