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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02:56 作者: 鴉無渡
    好奇心作祟,他偷偷跟了上去。

    應程走進大院,結果沒過多久又出來,站院子外蹲起了馬步。

    羅天錫萬分驚訝。

    然而更令他驚訝的是,應程之所以要蹲馬步,是因為丟了生活費,且超過了規定的到家時間。

    沒人關心他帶回去的一身傷,也沒人問他為什麼錢不見了。

    在應家,只要違背了「應家子孫後代」這個身份該有的規矩,無論出於任何原因。

    應程第一時間得到的不是在意,而是懲罰。

    羅天錫多管閒事出手幫了把,替他教訓了流氓一頓。

    不為別的,在他的認知里,有錢人家的小孩都是被周圍人捧著寵著,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從沒一個像對方這樣。

    更何況應程住的地方,還是有錢都買不來的高門別院。

    所以羅天錫太好奇了。

    後面只要路過應程學校,放學了他就偷偷跟上去。

    想看看對方是不是哪天又會被趕出來蹲馬步。

    不料幾個月後,應程突然搬家了。

    住進了更精緻的別墅。

    羅天錫撇嘴,頓覺無趣起來。

    人家別墅大院換著住,他一個吃不飽飯的街頭混子在這瞎操心,真是賤得慌。

    可沒想到,才過去一天。

    應程竟然在巷子外攔住了他。

    開口頭句話就是:「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

    羅天錫略感詫異,又挺可笑:「所以呢,你要不要找老師告狀?」

    應程盯住他,下一秒,二話沒說衝上去,揪住他衣領使勁往牆上推。

    羅天錫翻了個白眼,制住對方三腳貓功夫。

    剛準備冷嘲熱諷,結果應程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發了瘋似的,牙齒險些要陷進肉里。

    羅天錫疼得整張臉都陰了,抬腿蹬向應程肚子,罵道:「臭婊子養的賤骨頭!你沖誰撒野?!」

    應程不防,被大力踹出去,後退幾步跪在地上。

    膝蓋劃破滲出了血,他垂頭捂住肚子。

    羅天錫大步邁上前,還要再補兩腳,被對方不由分說箍住了腿。

    應程臉埋在他褲縫邊,聲音發顫,生生憋住眼淚,像只受了傷卻依然張牙舞爪的幼獸。

    他咬牙道:「你教我打架,我知道你打架很厲害,你教我……教我!」

    羅天錫當時只覺得自己碰上了瘋子,滿臉晦氣。

    可後來他才得知,那天是應程父母回來的日子。

    也是秦歆竹,第一次推開他的時候。

    ……

    應程以前在羅天錫這住過幾回,留了幾件衣服,第二天一起打包去了出租房。

    和房東簽訂合同,拿到鑰匙,算是正式成為了租戶。

    樓房一居室,只有簡單的幾件家電用具。

    生活必需品和消耗品之類的得重新買。

    應程打開手機,想搜索附近有沒有商店,卻習慣性點進了微信。

    界面聊天框沒幾個,其中唐星辰那張簡筆畫太陽頭像,最為顯眼。

    他思考幾秒,戳進去打字。

    -你方不方便養狗?不方便可以放我這。

    -我現在能養。

    對面過了好一會兒才回。

    -想德德了?想就直說嘛

    -我現在有點事兒,你直接過來

    -[定位]

    收到消息時,唐星辰正被堵在一條小路上。

    跟前圍了能有七八個人。

    他旁若無人地拿起手機回復,仿佛面前凶神惡煞的壯漢是堆空氣。

    囂張的態度立刻引起了肌肉壯漢的怒火,惡聲惡氣說:「你找死啊?」

    「不找,」唐星辰眼神都沒分過去,吊兒郎當道,「誰沒事找死啊。」

    「你他媽——」

    對方拳頭忽然揮來。

    唐星辰身體向後仰,避了避,打完最後一個字,關掉手機。

    他好整以暇抬起頭,拉開距離:「哥們兒,能用嘴解決的事,咱儘量別動手,文明點兒行嗎。」

    壯漢那渾身腱子肉不允許他文明,罵了句髒話,氣勢沖沖地又要開打。

    終於被旁邊人叫住。

    一位右眼下方有條疤,疤尾紋了朵曼珠沙華的長髮女生,冷然吩咐:「你到後面去。」

    男人使勁瞪了眼唐星辰,不甘不願地站人群後邊去了。

    女生眼神始終盯住對面的人,用目光審視了半晌,涼颼颼開口。

    「上次放了你,現在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唐星辰笑了聲,滑稽道:「大姐你搞清楚,是你帶人堵我好嗎?頤寧市這麼多條路,誰知道你在哪兒。」

    女生被那句「大姐」刺得面部扭曲了幾秒,威脅說:「今天你跑不掉。」

    唐星辰極度想翻白眼,心底逐漸升起厭煩。

    從初中到現在,眼前這場景出現過不下三次了。

    第一次是高一剛開學,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專門等著他出門,從背後打了頓悶棍,導致他錯過開學典禮,才入校就被班主任給盯上。

    第二次是高二,林夏把他堵在學校后街,差點當領導面打起來,被抓去通報批評。

    再往後便是上回暑假,對方找到在酒吧喝酒的他,帶人想給他腦袋開瓢,最後是路倏解的圍。

    現在又來了,跟尿不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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