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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1:37 作者: 北川風
    胡冰說:「我不同意。」

    這場分手,像是一場嚴肅的交流談判,沒有絲毫的硝煙,卻處處傷筋斷骨。胡冰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裂開了一般,額上冷汗涔涔,他忍著疼,撲在他身上,氣喘吁吁的問:「什麼叫怎麼都看不到一點光?你看到什麼了?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

    張焱瞬間淚流滿面,他不想胡冰為他犧牲夢想和前途,因為他足夠優秀,只是卻發現很多事情難以兩全。他們見不得光,潛在的危機又有很多,總不能一直犧牲下去,現在是事業,以後是什麼?……

    不如及早收手的好,還能給彼此留個體面。如果以後回憶起來,會非常驕傲的和別人炫耀:我的初戀是個非常帥氣非常優秀的人!

    只是感情如果能用理智來控制的話,大概算不得真情。

    「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胡冰伏在他耳邊重複說,「我對你的心你不知道?幹嘛要說出這種決裂的話?」他的尾音有點顫抖。

    張焱很想說,我沒有跟你鬧,說的也不是氣話。可是究竟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沒有安全感他一時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

    也許是被冷落太久他終於發現,胡冰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喜歡他。對他來說,有很多東西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多。

    也許他看得更遠吧,張焱心想,或者他骨子裡更加現實。像這種沒有任何保障,只憑一句「我愛你」就維繫在一起的大半人生他還是秉持著懷疑態度的。

    更也許,他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而他沒有勇氣去面對。沒有勇氣去面對胡冰和家裡爭鬥,亦沒有勇氣去面對他的每一個決定——是選擇他,還是選擇除他以外的一切。

    最主要的事,張焱現在自己都覺得他們在一起就是個錯誤,否則彼此的人生說不定會好過很多。

    他一直是個好孩子,他應該順順利利的過完安穩美滿的人生,而不是和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攪和在一起,面對事業的抉擇,面對父母的眼淚,面對朋友鄙夷的目光,終其一生還是一無所有。

    「怎麼一直不說話?」胡冰問。

    「我……」張焱覺得自己開口有點艱難,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啞巴,「我最近玩的有點瘋,狀態有點不好,有點……混亂。」

    胡冰沒有再逼問他,扶著他躺下。然後親吻撫摸他,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還好張焱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意思,否則胡冰覺得自己會把他的骨頭都啃乾淨。

    第二天楊培棟再想約人去喝酒的時候就發現約不到人了。胡冰一把拽過電話:「大冬天的不在家裡老實呆著,出去喝什麼馬尿?」

    楊培棟似乎早有準備,非常自然的揶揄:「怎麼您老是喝過馬尿嗎?你怎麼知道馬尿什麼味兒的?」

    胡冰:「一個找不上對象的死基佬有什麼好嘚瑟的?!」

    楊培棟:「……」

    一箭穿心,都扎透了。

    楊培棟威脅說:「你走了張焱還是我的,我們是此志不渝的好哥們,拜過關公發過誓的。」

    胡冰眼神冷冽的看向張焱,張焱轉頭撓耳朵——喝多了誰還記得幹過什麼?

    楊培棟仗著不在眼前,不怕死的繼續說:「就你這樣的渣攻,有什麼好炫耀男朋友的?小焱焱永遠是我的第一備胎人選!……」

    胡冰:「……」

    好吧他終於覺得開始介意這個傻逼了。

    胡冰撂下一句「你現在沒機會了,因為我已經搬來燕城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問張焱:「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幹些什麼?」

    張焱想了一下:「喝酒,泡吧,喝酒,泡吧,喝酒……還有擼串。」

    胡冰咬咬牙拽了他一把,躲在柱子後開始親吻他,他覺得自己頭上有點綠,滋味難以言喻。

    胡冰看著他濕潤的嘴唇說:「回家」,語氣暗示性十足。

    張焱說:「家裡有人。」

    胡冰一托他的腰:「那去開房。」

    張焱笑著說:「要豪華大床房。」

    胡冰:「走。」

    張焱第一次發現胡冰有浪漫天賦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胡冰確實訂了一家非常豪華的大床房,豪華到六面都是鏡子那種,360度無死角的觀看各種神態姿勢……

    這可比看片刺激多了。

    張焱看著天花板上兩人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讓我試一下。」

    胡冰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技術太差。」

    「不行,讓我試試。」張焱說。

    「以前又不是沒試過」,胡冰揉著他的頭髮溫聲細語勸說,「你自己的技術你心裡沒點數?再說你不嫌累嗎?」

    張焱:「……」

    張焱解釋說:「我想讓你看看天花板上的影子。」

    胡冰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真他麼清楚,就是有點瘮得慌,跟現場直播似的。

    「刺激嗎?快,讓我試一下,讓你感受感受。」張焱推搡著他興奮的說。

    胡冰心道:「感受大概只有疼。」

    他認命的躺下展開雙臂,大爺似的說:「先給爺來點前戲。」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加持,還是自己平時教導有方,胡冰發現張焱的技術也沒有那麼差。只是他一直模仿自己的小動作,這讓胡冰身體裡升起一股異樣感,比他有點生疏笨拙的動作更刺激他的神經。

    胡冰扶著他的腰心裡得意的想著:這就是我教導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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