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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1:37 作者: 北川風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莎士比亞。
張焱仔細的端詳這件作品的一筆一觸,一想到自己經手過,就忍不住有種自豪感油然而生,好像整件作品都是他創作的一般。
「這就是大神與小白的區別」,張焱感嘆道。
「小白?」他聽到有人接口道。
張焱暗笑一聲,回頭打算隨口搭幾句腔。然而轉頭的瞬間他愣了一下,覺得此人很是眼熟。
作者有話要說: 選自《雜阿含經》
第24章 舊人
「不記得我了?」楊培棟說。
張焱其實心裡隱約有點數了,只是兩人之前的關係有點尷尬,確切的說是再見面有點尷尬——楊培棟就是第一個跟張焱表白的男生,只不過當時他才13歲,頓時給嚇跑了,而且是連著跑了好幾天的那種跑。
當然,在他沒有明確態度之前,兩人關係還算不錯,算得上勾肩搭背的好哥們。雖然,只有他把別人當做好哥們,楊培棟心裡怎麼想的,他是後來才知道的。
根據研究調查,有60%的人有雙性戀傾向,當然一般人如果能喜歡異性,不會閒的沒事找個同性麻煩自己。楊培棟不是,他屬於那種極少數的,貨真價實的同性戀。他只對男人感興趣,對女人無感,這是他和張焱攤牌之前親口說的。
張焱此刻心裡冷汗頻頻,表面佯裝不知道,長長的「啊」了一聲。楊培棟不無遺憾的垂了下眼眸:「真是的,我還以為你會記我一輩子呢,」
張焱:「……」
楊培棟:「我叫楊培東,七年前追過你。」
張焱:「……」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
這麼多人呢,啊喂!
張焱感覺自己臉都綠了,楊培棟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想起來了嗎?」
這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張焱咧了咧嘴角:「呵……呵呵……真巧」,他乾咳了一聲,恢復了神態:「你也喜歡木雕?」
「嗯,被你帶進坑的,當時品味不出來,後來覺得還挺有意思——唔,這個作品是你雕的?」
「那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只幫了一點小忙,這是復刻品,展示條上都寫著呢。」
張焱繞到展示條面前,上面詳細的記述了作品的起源、意義和復刻過程,及參與人員,參與人員上指甲蓋兒大小的字刻著「張焱」。
張焱看著這倆字那種自豪感又莫名其妙上來了,雖然指甲蓋大小的字還刻了好幾個別人的,相對而言這倆字並沒有什麼大的意義和區別,類似於群眾演員和參與獎。但好歹也是第一回 參與「神作」的製作過程,做一下白日夢還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旁邊的人有點膈應,楊培棟突然打擾了他的青天白日夢:「你現在在美術館工作還是跟著劉國林老先生?」
「跟著劉國林老先生的師弟」,張焱壓住不忿說,「也是一位很厲害的大師,就是性格低調,安於手工藝沒有那麼出名。」
「嗯……」楊培棟沉默了一會突然問,「你怎麼不問我現在做什麼?」
張焱:「……哦,那你現在做什麼?」
楊培棟:「心理醫生。」
張焱:「???」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學的心理學?」
「嗯」,楊培棟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畢業後跟著師傅兩年,去年剛剛出師。」
張焱意識到被人帶著話題走了,想要點頭微笑直接走人是不可能了。
「心理醫生,唔,我不了解,不過在國內不好干吧?咱們國家這塊兒還沒發展起來。」
「嗯」,楊培棟說,「確實不好干,每天都能忙死,平均五分鐘一個人,但是忙活大半年都不一定有成效。心理疾病本身治癒率極低,而且有的病人羞於齒口喜歡隱瞞情況,很多時候治療一年都不一定有成效,甚至還會加重病情,危險的時候病人會出現自殺傾向,總之是走在鋼筋鐵索之上,顫顫巍巍的。」
張焱不尷不尬的「哦」了一聲,他嘴裡的花言巧語信手拈來,此時費勁了理智才壓住了習慣瓢的嘴。
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張焱在尷尬的氛圍剛顯露出端倪的時候,適時地開了口:「你逛吧,我去下後堂。」
楊培棟「哎」了一聲,「東道主不盡下義務嗎?這麼多作品你不給我講講?」
張焱嘴角抖動了幾下,「作品又不是我的,你不是挺有研究的嗎?」
楊培棟彬彬有禮的笑了一下,「粗淺的見解怎麼能和專業的相比?」
張焱感覺有點腦殼疼,他莫名有種偷情出軌的既視感,雖然他什麼都沒做,連精神都在軌道上。
楊培棟突然輕笑一聲說:「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心理陰影還挺大的,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怕我。」
張焱乾脆「嗯」了一聲承認了,寒暄道:「有緣再見吧。」
楊培棟順勢塞給他一張名片,張焱看了一眼,除了高大上沒看出別的來,遂揣在口袋裡走了。
可惜,毀了一場好好的展覽,張焱想。不過還好,展覽一共舉辦七天,只是錯過了首展而已——可是首展示最熱鬧的,會來很多大師呢。
七天以後,張焱一行回到了衛城,正好趕著過年放假,他們把王國維先生送回家以後,也各自散夥了。
張焱沒有答應胡冰去接他,因為他們臨回家之前還要繞到王國維家一圈,怕到時候互相找反而錯過,還不如讓他老老實實在家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