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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20:26 作者: 沈清閒
    「沒人,阿姨您說。」

    「虞虞,你聽阿姨說,別著急啊。」

    安虞攥緊了手機,死死貼著耳朵,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祁修出事這些天,周韻一直沒有出面,祁家似乎沒有通知她,所以安虞一直以為她不知道。

    「我有祁修的消息了,現在在去救他的路上,隨後你帶著警察去一個地方,文溪路碼頭附近的藥品倉庫,不要張揚。」

    安虞睜大著眼睛,雙腳有些發軟,手心發涼,慌張得不知道要說什麼。

    但他記下了最關鍵的信息,周韻知道了祁修的確切位置,文溪路桂林街藥品倉庫,他得帶警察過去。

    周韻沒有多說,交代完了事情就掛了電話。

    這個藥品倉庫地處偏僻,靠近碼頭,平時沒什麼人來往,就是一個存放醫用藥物的小倉庫,工作人員也只有幾個。

    周韻從祁修被綁的那天,就知道他的行蹤。從刁哥到錢老大,她都知道。

    那個錢老大是某個黑幫的頭目,一群亡命之徒,傷天害理的事沒少干。十年前他綁架祁修問祁家要了兩個億美金,那時候周韻剛跟祁東晟離婚,起初並不知道這事。

    祁家沒敢報警,拿了兩個億跟綁匪換了兒子,好在當時錢老大資金短缺只為圖財,沒想著傷人性命,也不敢把祁家得罪徹底。

    那次祁家吃了這麼大虧,祁東晟自然不會放過他,明里暗裡給他下了很多絆子,但錢老大的大本營不在國內,黑勢力錯綜複雜,祁東晟無法傷他根本。

    這麼多年,錢老大躲祁家遠遠的,B城的事業撤了大半,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又一次綁架了祁修,這次是打算跟祁家徹底撕破臉了。

    原本只是一起簡單的綁架勒索案,刁哥一伙人確實沒打算傷及人質,只要安虞把贖金送到位就行。但錢老大突然插手進來,事情就嚴重了。

    祁修跟安虞在河西鐵路出事那日,周韻就收到了一隻小型追蹤器,是祁修提前讓小銀魚送來的,這幾天小銀魚也一直住她那裡,小銀魚受祁修控制,能隨時接收到他的消息。

    若是單靠祁東晟,只怕祁修已經死了一百回了。

    綁匪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警察和祁家那邊,倒是忽略了黃雀在後。周韻順著追蹤器找到那個藥品倉庫,怕晚到一步祁修會有生命危險,早就想帶人衝進去,但祁修不准,讓她等他消息。

    他想放長線釣大魚。

    周韻便只能耐心等著,等到他與小銀魚連線,說可以了,才帶人來救他,又給安虞放消息,讓他帶警察來。

    倉庫外面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麼破綻,外人絕對不會想的出,這個普通的藥品倉庫有個地下室,一個人體實驗室,充滿了犯罪,鮮血,人性的醜惡。

    錢老大將實驗室設在他最不常來的B城,一個具備合格證的藥品倉庫,而且還是在碼頭附近,常有警察巡邏的地方。

    周韻帶了十幾個專業保鏢下到地下室,整個地下室仍瀰漫著迷霧,仿佛剛經歷了一場硝煙,與上面風平浪靜的倉庫完全不同,地下昏倒的人七橫八豎,瓶瓶罐罐撒亂一地,一看就是剛經歷了一場混亂。

    保鏢把這裡包圍控制起來,周韻急著去找祁修,不確定他到底怎麼樣了。小銀魚走路飛快,周韻都差點跟不上,很快就順著小銀魚找到了在一間實驗室里的祁修。

    祁修的腿受了很重的傷,此刻正躺在地上,整個實驗室的人全都陷入昏迷,只有他還清醒著,但腳傷太重無法自己離開。

    「老爸!」小銀魚叫道。

    周韻表現得比他這個機器人還要冷靜許多,只是在半跪下來扶住兒子的時候,顫抖的雙手出賣了自己的真實狀態,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你沒事吧?腿怎麼了?」周韻語氣慌張,伸手撩開他的褲腳。

    祁修倒吸了口氣,眉頭緊皺,卻道:「沒事,受了輕傷。」

    「這是輕傷?!」周韻柳眉倒豎,眼裡儘是心疼,吼道,「醫生!」

    隨行的醫生正跑過來。

    周韻又心疼,又後怕,想到他這個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有多兇險,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在錢老大的手裡,不禁責備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你差點命都沒了!」

    見祁修面色淡淡的,除了因為受傷,臉色有些蒼白和眉眼中難以控制而流露出來的痛苦,似乎不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周韻便氣不打一處來,他這人驕傲自負,做事又大膽,堅信自己在那群亡命之徒的手下仍然可以反將他們一軍。

    周韻只覺得劫後餘生,心臟病都要犯了,搬出了他最在乎的那個人壓他:「你知不知道虞虞都為你擔心死了,萬一你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辦啊,缺胳膊少腿的,你準備讓他跟一個殘廢過一輩子?」

    「......」祁修忽然頓了一下,抬眸看她,閃爍著驚喜的欣悅,剛才還蒼白的臉色頓時看上去滿面紅光,抓著周韻問:「真的嗎?」

    「他真的擔心我?」祁修怔怔地,似乎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又不十分確信。

    「廢話!你是為了他才被抓作人質的,他能不擔心嗎。」

    「那......他哭了嗎?」

    「......」周韻翻白眼,「我怎麼知道他哭沒哭!他現在帶警察來了,應該快到了,你忍著點,先去醫院。」

    「他一定是哭了,」祁修喃喃道,似乎又心疼又自責,「都是我不好,我惹他哭了,他哭的時候我還不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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