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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9:04 作者: 遲小爺
趙九爺手癢,點住那雙被親得晶瑩豐潤的唇,低聲道:「小東西,你就在我這兒好好呆著,比來什麼花樣都好。」
沈惜言突然「哼」了一聲。
九爺挑眉道:「怎麼?覺著我說得不對?」
誰知沈惜言嘟囔了句「九爺是壞蛋」,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趙萬鈞笑了。
得,這是說夢話呢,夢裡還不忘罵他一句,不愧是少爺。
第二日,沈惜言也沒閒著,一大清早就趕在九爺前頭起床了。
趙萬鈞難得沒去軍部,給了沈惜言獻殷勤的好機會——九爺看報他捶腿,九爺澆花他遞水,把下人的活兒全給包攬了一遍,若非九爺攔著,他下一步就要拿著菜刀上廚房做菜去了。
幾天下來,別說宅子裡的丫頭僕役,就連最愛纏沈惜言的大黑背天狼都懵了,它時常獨自蹲坐在院中間,看兩個主人奇怪的互動,看了半天又看不懂,就悶悶不樂地回狗窩裡呆著去了。
是夜,待沈惜言睡著之後,趙萬鈞披上大衣把席貴叫到了外面,開門見山問他是不是對沈惜言說過什麼。
席貴自知瞞不過九爺通天的手眼,便只好將那日對沈惜言說的話告知九爺,說到一半就瞧見九爺臉黑了,硬著頭皮才和盤托出。
趙九爺怒道:「我說過,這宅子從今往後就是兩個主子,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小傢伙愛瞎想,趙九爺自己都捨不得讓他知道太多事,卻被他手下的管事越俎代庖,搞得好好的小少爺都不會撲棱人了,他怎能不氣?
席貴連忙垂頭道:「九爺,是小的逾矩了,小的願意領罰。」
席貴年過五十,長趙萬鈞一輩,原本挺喜歡沈惜言的,覺得他年紀小,玲瓏剔透,率性無邪,可自打他住進少帥府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少帥夫人」,席貴就無法再像從前那般看待他了,尤其是看到九爺把他捧在手心寵的時候,覺得既荒唐又傷風化,九爺是何等尊貴之軀,竟被個半大小孩兒拿捏住了。可又想到九爺遲早有天要娶個堂堂正正的少奶奶回來,席貴便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憂慮,悶聲伺候沈惜言。
其實這府中不止席貴,幾乎人人都認定九爺只是圖個新鮮玩玩而已,還有丫鬟私下感慨:沈少爺儀表堂堂,若喜歡女子,肯定也搶手的很,可惜偏偏要同九爺在一起,落了個必將被拋棄的命,就算情意是真,這驚世駭俗的感情又豈能容得長久?
席貴跟了他這麼久,也並非不通透之人,趙萬鈞收了怒容,擺擺手沉聲道:「罰就免了,往後記好了,不該說的話別說,不該想的事別想。」
席貴心頭咯噔一下,以為九爺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抬起頭,卻發現九爺已經走了。
趙萬鈞剛回屋,就見沈惜言站在臥房門口,赤著腳丫子,紅著臉,方才九爺和席貴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趙萬鈞兩步上前將沈惜言抱離地面,也不拐彎抹角,故意諷道:「折騰自個兒這麼些天,累沒累?」
沈惜言抿了半天唇,一五一十道:「有點累。」
他攥著趙萬鈞衣襟:「九爺,你以後有什麼都告訴我吧,你不說,我又像以前那樣,不懂事……」
他希望九爺能多說說軍部的事,還有,趙家的事,可九爺從來不和他說,他也不知該如何問,蒙在鼓裡的後果就是被人覺得不夠體諒、尊敬九爺。
沈惜言反思著自己不好,自己倒先委屈了起來,最後心疼的還是九爺。
趙萬鈞把人放到床上,俯身道:「老子喜歡的就是那樣的你。」
沈惜言眨眨眼,半天問了句:「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變個樣你就不喜歡我啦?」
挺好,又會抬槓了。
九爺心說那朵金貴的小玫瑰花居然轉眼就回來了。
*
小少爺心血來潮的想法來去皆似一陣風,再加上九爺那晚的話,沒過幾天就把那日和青鳶說的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天下午,沈惜言給嚴書橋湊完牌桌子回來見趙九爺在書房執筆,覺得奇怪,九爺有自己的寫字員,平時從不自己寫字。
在得知是趙司令因為金風玉露的事要他寫檢討之後,小少爺的眼珠子就骨碌骨碌轉了起來。
「我墨水比你多,我來替你寫吧,你到時謄抄一遍就行了。」
「你寫?」趙九爺警鈴大作,還以為沈惜言想伺候他的毛病又犯了。
「對啊。」沈惜言撇撇嘴,「反正這事兒我也清楚得很。」
沈惜言著重了最後四個字,趙萬鈞還稀奇沈惜言為何對寫檢討一事如此積極,原來是跟這兒等著他呢。
他把位置讓了出來:「成,你來寫。」
沈惜言一屁股坐下去,毫不客氣就開始趕人:「你在這兒我寫不好,給我半個鐘頭。」
趙萬鈞走後,沈惜言立馬開始下筆,剛寫出第一個字,腦子裡就浮現起那晚在紙醉金迷的包廂里,衣著暴露的舞女坐在九爺大腿上的情景,那兒原本是他沈惜言一個人的專座!
他越想越氣,筆下便一點兒也沒留情。
趙萬鈞悄悄走到他身後的時候,他正好寫到——
「事發至今,吾日三省吾身,悔不當初,無顏有愧,痛恨涕零……往後必將銘記教訓,注重德行,潔身自好……」
只見沈惜言鼓著腮幫子奮筆疾書,越寫越離譜,趙九爺沒忍住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