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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9:04 作者: 遲小爺
沈惜言走著走著,目光就不知不覺被吸引過去,慢慢笑彎了眼。
趙萬鈞隨著沈惜言放慢腳步,勾唇笑笑,心說這小東西還真是瞧什麼都新奇,一看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日後得帶他多去些好玩的地方,也好把人留在他的地界上。
沈惜言對九爺的「深謀遠慮」渾然不覺,他端著半塊瓜,唇角還掛著水靈靈的汁,快要滴落的時候,他又無意識伸出舌頭舔了個正巧。
「九爺你看那隻猴,它居然會……」
趙萬鈞沒忍住心尖微動,低頭就著沈惜言的手吃了一口西瓜。沈惜言正要喊九爺一塊兒瞧熱鬧呢,手腕狠狠一抖,被趙萬鈞穩穩地托住。
「九爺……」沈惜言驚慌失措地看著趙萬鈞。
趙萬鈞一本正經道:「嗯,賣瓜的沒唬弄人,確實甜得很。」
沈惜言的手腕子細,趙萬鈞大手握下去還有餘地,那白皙的皮膚若是捏得狠了,興許還會留下紅印子,不過九爺才不捨得。
沈惜言心跳如麻,等著趙萬鈞放開他,誰知卻被趙萬鈞順勢一拉,直接牽著往車門旁走去。
他愣愣地看著手裡缺了一大塊的西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腳下像踩著兩團棉花,到最後,他還是在上車之前吃完了。
一路上,沈惜言雙手局促不安地放於膝上,規規矩矩坐在副駕,幾乎一動也不敢動。
他知道趙萬鈞沒別的意思,可他就是止不住地忐忑了起來,連正經瞧一眼趙萬鈞都不敢。
他怕的不是九爺,而是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額角突突直跳,總覺得心中好像有什麼絕對不該出現的想法隱隱探了頭,可等他著急忙慌去尋去壓的時候,那想法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耍得他直冒虛汗。
沈惜言這廂正兀自糾結著,那邊開車的趙九爺餘光卻一直在他臉上遊走,他想看看小少爺身上的「定身咒」究竟什麼時候能解開,誰成想這一定就是兩里路。
趙萬鈞搖搖頭,看來還是不能心急,小傢伙太敏感了,麵皮薄,得一點一點呵護著來才成。
趙萬鈞向沈惜言妥協了,他打著方向盤開口道:「天熱,汗擋眼睛了,我兜里有手帕,拿出來替我擦擦。」
「噢!」
沈惜言跟針扎了屁股似地坐直身子,手忙腳亂地從趙萬鈞兜里翻出手帕,劈頭蓋臉往他臉上招呼了上去。
「哎哎,輕點慢點,當我臉是桌椅板凳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好好地擦……」
沈惜言不敢再用力,他屏住呼吸,指尖裹著手帕小心翼翼地往九爺臉上蹭去,從鼻樑,到眼睛,再到額頭,慢慢地,就像看畫似的看入了神。
認識這麼久,他還從來沒像現在這般仔細真切地瞧過趙萬鈞的眉眼。趙萬鈞的五官是少見的英朗出眾,就像老天爺用工筆畫精心勾勒出來的一樣,深邃銳利,讓人看了又怵又挪不開眼。
沈惜言不由得再次想起那日在保衛廳,那個接待員說的話……即便那是一場誤會,即便趙萬鈞是個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這世上傾慕他的姑娘也絕對不在少數吧,不知他最後會和怎樣的妙女子共度餘生……
他心裡想著,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直到擦過鬢角的時候才猛然回神。
趙萬鈞的髮際下有一道凸起的疤,平日被頭髮掩著瞧不著,這會兒突然出現在沈惜言眼前,著實嚇了他一跳。
他指尖微抖了一下:「九爺,你這怎麼有道疤?」
趙九爺正享受著呢,聽到沈惜言發問,微微偏頭,臉頰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沈惜言停住的手。
「嗯,十三歲那年父親用皮帶抽的。」
「什麼?」沈惜言驚駭不已,他義正言辭道,「就算是大將軍也不能隨隨便便打人呀!」
沈惜言是在糖罐里泡大的,不知挨打挨罵是何種滋味,雖說與父親不甚親近,但打小有奶奶寵著護著,從來沒人敢動他一根汗毛。
看著趙萬鈞似笑非笑的表情,沈惜言覺得自己可能又失言了,畢竟打人的是趙萬鈞的父親,亦是救命恩人,可他心裡就是不舒服得緊,胸口憋悶得要命。
皮帶抽出來的,還留了疤,那得多疼啊!
「我爸有點隱疾,就我一個養子,打小對我管教特嚴,忠孝仁義樣樣不准出錯,錯一樣抽一頓,再說了,這樣的小傷壓根不夠看的。」
沈惜言撇了撇嘴:「九爺你儘管糊弄吧,這哪裡是小傷呀?」
「不信是吧,趕明兒讓你瞧瞧我身上的疤,都是戰場上真刀真槍拼來的,你看了就知道眼巴前這點只能叫小打小鬧了。」
「好啊,怎麼瞧?」
「當然是脫了衣服給你瞧。」
沈惜言面上一熱:「那我怕是看不到了。」
「怎麼著?難不成還被我說怕了?」
沈惜言下意識頂嘴:「誰說的?我才不怕呢。」
見傻乎乎的魚兒這就自個兒上鉤了,趙萬鈞有些無奈地笑道:「不怕就好,到時可不許嚇得哭鼻子。」
沈惜言「哼」了一聲,心裡卻還打著鼓。
不過,沈惜言的確沒狡辯,他哪是害怕呀,他就是想到了那個場景,給他臊的。
九爺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他去瞧人家的身子……
可他又隱隱有些好奇,九爺身上的傷疤,究竟長什麼樣呢?
沈惜言頂著一張熱氣騰騰的臉,直到把手帕疊好放回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