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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4:41 作者: 南塘北鯉
系統委委屈屈:「那現在怎麼辦嘛,本來性子扭轉回來了一點,這麼一搞,會不會更加暴虐了。」
文修說不準,但已經沒關係了。
「將齊羽昊所有的隱秘都告訴她吧,至於易琛…他快死了不是嗎?而且死前他救過她一命…」
她總不可能恨他恨得要鞭屍吧。
系統立刻去辦,它將所有的資料都告訴齊鸞英,但是這人也不知道聽到沒有,還是假裝沒有聽到,回到公主府後不緊不慢地走著,走到寢殿後還不慌不忙地換下濕衣服,穿上一身紅色的內衫,外罩黑色紗衣,腰間一條紅色牡丹繡的腰帶。
一身氣勢凌厲非常,紅唇像沾了血一樣妖嬈詭異,眉尾鋒利。
她繞到一邊的偏殿,走進去時,一屋子太醫都看著她,對她一身氣勢感到駭然,不知道公主離開後發生了什麼,怎麼變成這幅樣子,尤其是眼中的瘋狂看得他們心驚膽戰。
一位年輕的太醫被推出來,他渾身發抖,說:「殿下這位公子,他,他還有,口氣。」
齊鸞英無視了這人,徑直走向床榻。
離得近了,她能看到易琛微微起伏的胸膛,還有抖動的眼皮,可是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睜不開眼睛。
於詩在一邊已經泣不成聲了,太醫也說了公子還有口氣,但是這口氣眼看著要斷了。淚眼朦朧時,她想安慰公主讓她不要傷心,看過去時卻被她臉上的無動於衷震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擦乾淚水後還是如此。
「殿下…」
齊鸞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移到易琛身上,卻自始至終不曾靠近,離床榻尚有三步遠。
這幅樣子實在反常,於詩忍不住擔心起來,這幾年殿下對公子付出的感情她看在眼裡,別是殿下哀莫大於心死了吧。
可是殿下就這麼面無表情的樣子,她也實在看不出來什麼。
齊鸞英扯了扯嘴角,涼薄的開口了,說的話卻令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她對床上的人這樣說:「火海中你救我一命只當贖罪了,虛情假意了這麼些年,累嗎?」
於詩看看易琛又看看眼尾微紅的殿下,不明所以。
「啊…」易琛顯然是聽到了,發出微乎其微的聲音,兩隻手指由僵硬再到能比劃,顯然有話要說。
於詩趕緊蹲在他身邊,想聽聽他說什麼,但對方只能發出無意義的破碎聲,她著急了。
直到易琛的手指在床上摳出聲音,引起她的注意,就見一根帶著輕傷的手指不太靈活地比劃著名什麼。
於詩求助般看向齊鸞英,卻沒有得到回應,她咬住下唇將手掌放在那隻手指邊。
一筆兩筆,一點點成型。
她艱難地分辨著,念出:
「殿…」
「下…」
「息…」
「怒…」
後來手指無力地垂下,胸膛不再起伏,呼吸不在,易琛…死了。
於詩:「公子!」
沒有人給她回應,連殿下也無動於衷,她從始至終沒有走近。
她看著血色盡褪,面容有瑕的男人,很久很久,久到忘了呼吸,胸膛要炸開時才瘋狂地汲取空氣,太久不眨眼的後果就是眼裡沁出晶瑩,不過沒等它落下就被手的主人輕描淡寫地抹去。
聲音極輕地說:「棺木一頂,送出府去。」
她轉過身,面對一眾詫異的人說:「回去吧。」
太醫們如釋重負,一溜煙地跑出去,生怕晚了。
再回頭時,看著於詩難以相信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終是沒有說什麼。
那四個字,證實了系統所言,卻神奇地平息了她的怒火,易琛總有辦法影響她的情緒,讓她想起這人雖背叛她,欺騙她,但也為救她奮不顧身…夠了,如她所說,兩清不欠。
齊鸞英苦澀地笑了。
今生今世,她與他再無牽扯了。
…
文德五年十二月末,長帝姬攜十萬將士包圍京城,其日,馬蹄震天響,血旗揚天下,用以逼弟退位。
反對者,或殺或囚。
一時間菜市口殘肢斷頭無數,血流不止,空氣中的鐵鏽味讓人聞了幾欲作嘔,數月難消。
強權之下,無人反對,但民間已有抵制公主稱帝的勢力出現,且慢慢成型。
啟軒一年三月初,女帝回昔日舊地,期間帝大慟,無人知其發生何事,只聽那一日一牆之隔的守衛偷偷說,哭聲悽厲,哀轉不絕,後諱莫如深。
依舊一襲紅衣的齊鸞英狼狽不堪地坐在梨落居書房內,周邊全是白紙,只不過有些紙張被火燒過,顯了些字跡出來。
「文德二年六月六日,殿下與琛游湖,害了病。」
「文德二年七月十日,殿下壽辰,百官送禮,無異常。」
「文德三年二月,殿下和往常一樣,無異常。」
「文德四年九月一日,公主攜友出遊,無異常。」
…
所以的白紙上寫滿了關於她的事情,但每一件後面皆是無異常。
她本是來這一趟是為了暗室里的些許東西,但陰差陽錯下,走到了梨落居。
有花重開,人影不再。
昔日大火將臥房燒了個乾淨,但索性書房和其他房間還未燒到裡面,經過修繕後,也能保留原來的樣子。這些地方她一一走過,到了書房時,不想卻被滿桌子的白紙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