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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4:41 作者: 南塘北鯉
見他凍得耳朵鼻頭通紅,齊鸞英忍不住輕斥一句:「皇宮重地, 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要不是於詩提醒,她的馬車就會錯過他, 這個傻子還不知道要呆多久,最後怕是會凍出病。
齊鸞英語氣不善地問:「你來這做什麼?」
易琛眼裡帶著求證:「林漾說陛下會給殿下賜婚, 是不是真的。」他很不客氣地就將林漾賣了。
齊鸞英不防他會問這個, 險些愣住, 趕緊說:「胡說八道什麼,他又知道什麼?」
「他身為林家子弟自有其消息來源, 他們說殿下到了適婚年齡,各家也已經準備上了, 」至於準備什麼,那只能說,各類型的男子都給齊鸞英備好了,等著她來挑。
易琛垂著眼, 輕聲祈求她:「殿下將實話說予我聽好不好。」
「你來這便是為了這?」
「是。」
他執拗地看著她, 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包含著的情愫差點令她溺斃其中, 因為她在其中見到了自己。
如今的易琛好比仙人墮凡,因為心有所系,便不再如初見般超然物外,將人拉入紅塵該是讓所有凡人都忍不住靈魂顫慄暗自激動的事情,就如同現在的她一樣,心裡湧起一波.波歡愉。
齊鸞英眼中含笑卻有心逗他:「那他說得沒錯,朝中確有讓本宮出降的聲音。」
他眼中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地問:「那,那殿下答應了嗎?」
齊鸞英實話實說:「本宮尚在斟酌。」
她有兩個打算,一個是先幫阿昊穩定朝局,婚事再議,另一個就如那些好多管閒事的人所希望的,她立刻尋個駙馬。
但是選駙馬又有兩個糾結之處:是選一個合心意的駙馬從此琴瑟和鳴,還是挑一個充門面的人先占著駙馬這個名頭,以後各自過各自的,這些都在她的考量之處。
但是找合心意的人…說句不好意思的,她只喜歡易琛,要再找卻是不太可能了。
而要找充門面的存在,裡面又涉及方方面面,比如家世要好,才學要佳,還不能入朝為官,甚至不得納妾,最重要的是他背後的家族要於陛下絕對無害。
…總之這確實是她近期的煩惱,只不過那些老傢伙不敢逼太緊,索性她還有時間。
可惜對面坐著人的人不知道她的糾結,一聽到她確實在考慮後,立刻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齊鸞英見不得他如此,有心想說婚事能成與否皆繫於她,他終究是那個最和心意之人,但話到嘴邊卻未曾說出,因為駙馬之位誰都可以,但斷不可能是一屆平民可以肖想的,他們心知肚明。
所以他來這一趟是為何呢?若她真要出降,他也阻止不了,齊鸞英摸摸他的臉,心道真是個傻子。
她正憐惜著這人,不想他竟然說:「若有一日駙馬入主公主府,請殿下放我離開。」
手上一僵,她脫口而出:「胡說八道什麼?」
但這人不再回應,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齊鸞英氣急剛想呵斥,馬車停了下來,索性一甩衣袍揚長而去。
她先去了一趟書房,一邊忍著脾氣一邊處理容致餘黨,再者這次朝堂清洗了這麼多官員也該及時補充,往屆官吏升遷要擬定的名單、科考定下的事宜需要多番確定好好思量,所以這麼多事情等著她,易琛時不時的小性子她不能太在意,不生氣不生氣。
等她憋著一口氣處理完,一隻瑩潤玉簫出現在眼前。
於詩將玉蕭放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帶著詢問:「殿下這蕭...」要如何處理。
白玉蕭上有熟悉的流雲細水紋路,和在御書房時一樣,只消一眼,她就認出這是易琛的簫。
齊羽昊將他拿出來時,她還詫異了一會。
那時他還明知故問:「這隻蕭姐姐眼熟嗎?這便是姐姐在意之人的物件吧。」
「知道他為何在朕手中嗎,」玉簫觸感極好,他還轉著玩,「三年前蕭的主人將它當了,換了一枚玉墜,據店主人說玉墜的樣式是一隻青鸞,想必送給誰的便不需要朕說了,不知道姐姐還滿意嗎?」
這事齊鸞英還真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收到過這樣一份禮物。
「言歸正傳,姐姐這心中人委實落魄的可以,給你買件禮物還需要靠典當,這人配不上姐姐的,頂多算個玩物,姐姐別多費心力了,倒不如多看看其他青年才俊。」他點著幾本奏摺意有所指。
這裡面有一小部分是各家大臣替公主挑選的駙馬人選,雖然尚不完整,但他看過了,質量還不錯。
「替本宮選駙馬,他們比誰都著急。」齊鸞英嘲諷道。
出降即還政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這些人未免太過心急,她抬頭看向初初長成的帝王,有心想問他:你也同他們一樣著急嗎?
前幾年她已經陸陸續續地將權勢交給他,所以那時他們不急著她的婚姻大事,卻在見過她對付容致的手段後急了眼,急著把她「嫁出去」,她如今的感受跟吞了蒼蠅一樣,只覺得噁心。
只希望阿昊是不一樣的。
「他們只是好意,姐姐不喜那我們便晾著他們,」就在齊鸞英心裡有些安慰時,他又說,「只不過這蕭的主人萬萬不能留了,否則那些人該說你玩心未泯,壞你名聲,而這人也會被按上蠱惑公主的罪名…」
齊鸞英眯了眯眼:「這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