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2023-10-02 09:14:41 作者: 南塘北鯉
現場落針可聞,但無人敢反駁。
這一夜,蒼翠的堯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火焰山。
火光沖天直插雲霄,將這片天空染成紅霞…
齊鸞英仰頭看去,眼中的火海與她心中的火一起燃燒著,叫囂著要燃盡一切,焚淨所有。
第63章 公主息怒
這場火燒了一天一夜, 漫天的焦糊味還未飄至京城就先迎來了一場暴雨。
而一切殺戮都在這場雨中被掩蓋,堯山下的將士們紛紛鬆了口氣。
一夜之間他們屠了近萬人,若是朝廷查起又是多翻波折, 若是光憑殿下的手段也只能瞞得了一時,好在天都在幫他們。
齊鸞英解決了驍勇軍後又冒雨趕回京城,因為飛鷹來信:長信侯夫婦已經被押回京,不日便可抵達。
她急著部署下一步行動。
事情順利得出乎意料,讓她一度以為得天之幸, 受其眷顧, 容致這根心頭刺終於可以拔除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回京第六天, 長信侯夫婦全須全尾地抵達京城,且容致對此一無所知。
不僅如此, 他因為一直與堯山眾避嫌,加之情報網有損, 至今還不知道那支驍勇善戰的驍勇軍已經煙消雲散。
接下來迎接他的將是她毫不留情的報復。
這天風雨兼備, 細雨粘稠, 冷風習習,本就是晚秋的緣故, 再加上惡劣的天氣更為這個季節添上冷意。
齊鸞英午時召集百官於太極殿,所有重新換上官袍的人還不敢抱怨, 雖然殿下如今將大部分權利還於陛下,但手中的權勢依舊不可小覷,往日餘威仍在,他們可不敢惹她, 而且今日明顯是出了大事, 他們更不能去揪老虎鬚。
惹不得, 小命要緊。
抱著這個想法的大臣不在少數,即使站在大殿上也作眼觀鼻鼻觀心狀,更是下意識地忽略跪在前邊的長信侯夫婦。
但是他們在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幾年殿下和王爺井水不犯河水,怎麼現在這局面還是要打破,這二位煞星又怎麼了,都安分好幾年了就不能再維持一下?他們都摸不著頭腦,但是看架勢,長公主還是那副火爆脾氣喜歡先行發難,紛紛搖頭,長信侯夫婦有苦頭吃嘍,老兩口遊山玩水還要捲入這些事真是…慘。
一些官員偷偷轉動眼珠子,用最小的眼睛看最廣的視野,就想看看攝政王在哪。看得眼睛酸了他們也沒有看見那人的半片衣角,這時候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呀,殿下是要「先斬後奏」。
有好戲看了,但是這想法還沒維繫一刻鐘,他們就見攝政王特有的蟒袍從視角中划過,他正從殿外大步走來,一些膽大的官員已經抬頭去看了,只見一向冷漠無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在看到父母跪於殿中後,臉色陰沉下來,眼裡還有一絲狠厲划過。
這讓看到的人頗為不解。
王爺不應該先是擔憂再為這處境憤怒嗎?這是什麼反應。
還不等他們繼續看攝政王發作,皇帝來了。
年滿十五歲,褪去青澀逐漸成人的皇帝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頭戴冠冕,在一眾太監高呼的「陛下駕到」中從殿外走來,每一步都帶著沉穩和初顯人皇的威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高呼。
齊羽昊居高臨下的說:「平身。」
一甩龍袍,穩穩地坐在龍椅上。
齊鸞英見此走到殿中,聲音在偌大的大殿上仍有回音。
她說:「今日百官齊聚,本宮只問一個問題,若有犯者儘早袒露可免一死。」
「毅王舊部何在?」
毅王兩個字擲地有聲,兩邊的文武百官都不是耳背的人,全都聽到了,但是他們卻覺得自己聽錯了。
毅王不是在數年前就死了嗎?其舊部樹倒猢猻散,怎麼可能出現在殿上,殿下問出這問題是糊塗了嗎?
嘶,不可能,殿下斷不可能如此失智,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毅王餘孽仍在!
想通這些關節後,他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都想起了毅王與先帝之間你爭我奪的那五年黑暗時期…他們趕緊回想從前來往的同僚中有沒有可疑的人。
沒有人站出來。
齊鸞英冷笑一聲,還沒開口就被旁邊的容致譏諷:「殿下這般興師動眾就是為了找幾個不知道捕風捉影的人,不免可笑,也不知道是如何得來的假消息。」
「假消息?」齊鸞英說,「那便問問長信侯夫婦吧。」
被點到名的兩個人抖如篩糠,趕緊趴在地上。
容致暗道不好,心裡隱隱的不安成真了。
只聽長信侯微微顫顫道:「先帝初登基時,我等…我等聽從毅王遺言潛於朝堂中…」
他像是有些說不出口了。
齊鸞英冷冷道:「繼續。」
「潛於朝堂,暗扶…幼…幼主。」
好不容易說完,他已經汗如雨下。
朝中大臣譁然不已。
「幼主是誰?」齊羽昊沉聲。
長信侯的頭幾乎要埋進地里不敢看人,只能用氣聲說:「攝政王…」
齊羽昊一猜,挑著眉問道:「他非你親生,是毅王遺孤?」
「…是」
「簡直胡說八道!」容致將矛頭轉向齊鸞英,聲音似刀,「殿下是如何威脅本王父母的,才能令他們說出如此致臣於死地的話?」
齊鸞英不怵他,直直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