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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4:41 作者: 南塘北鯉
但是魏文修究竟是給自己設了多難的人設…對立的家世,世俗不容的姐弟關係,和尚與俗客,如此多的禁忌,當真會有好的結局嗎?杜蓉萱不禁沉下心。
第二次相見,「我覺著這女子委實暴躁了些,氣的連淡然都不要了。」
這段寫的是惡僕刁難,與孫管事一事對應上了。
這其中又有多少是魏文修當初見她的真情實感,杜蓉萱不敢想。
手指向下翻動,只見空白,書里的內容戛然而止。
杜蓉萱不相信,又向後翻看,終於在書頁最後看到字跡,但卻不是話本的後續,而是寫著兩條線的結局。
其一,衝破世俗的規律,打破世家清貴的門第之見,向世人宣導愛恨自由,兩人結局完美。
其二,引發世家清貴間的又一衝突,彼此不容,兩人…不得善終。
其實這兩條線中,最符合實際的當屬第二條,她心裡知道,又不想承認,只能拼命的搖頭。
搖著搖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心中絞痛時,只能握著脖頸的白玉指環,才能稍稍平復。
魏文修也曾被這許多的條條框框圈住,卻從來沒有說過放棄她的話,他說過要替他們爭一個未來的。
「是了,就是這樣…」杜蓉萱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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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次年,帝頒布推恩,舉國譁然,時人褒貶不一。】
六月,林仲秋獨自一人來到文修的墓前,替他掃了掃灰塵,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他的石碑,默默地把帶來的酒開封,再一氣呵成。
與往昔意氣風發的人大有不同,坐著的人眼底具是青黑,連衣冠都稍有褶皺。
酒到濃時,他就開始絮絮叨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林仲秋,字雲浮,」迷濛的眼睛搜尋著石碑上魏文修三個大字,他突然笑起來,「魏恆遠啊,你知不知道將我等世家坑的有多慘,十數之眾的世家已經分崩離析,勉強維繫著體面。」
「…當我得知推恩與你有關時,這才恍然,方覺第一次認識你。」他一拳打在石碑上。
「從前我叫你文修時,你沒有與我互換字號,想來就沒有把我當做朋友吧,真不夠意思。如果你能知會一聲,現在的林家也不會烏煙瘴氣,魏恆遠,我怨你。」
他不勝酒力,沒過多久就垂下頭,聲音幾不可聞:「恆思遠慮,我懂了。」
等他睡過去後,一架馬車也停下在不遠處。
楚天言睿下車後,果然看到了先他們一步的人。
站在魏文修的墓前,彼此都沒有開口,久到他們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一向冷漠少言的言睿一反常態地說道:「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天下之中,世家多權,野心漸大,只會生出更多亂臣賊子,天下只有一個天子就夠了。」
「你幫他說話?不對,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推恩開始之前,魏氏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信上只有『一人可安天下,數人即亂朝綱』的話,那時我還雲裡霧裡不知所云,後來才知道一人指的是天子,數人是世家。」
「這消息未免也太隱晦了吧,」楚天不滿道,「他要是說清楚點這是推恩令,我們三家做足準備,也不至於千辛萬苦尋得的鐵礦被旁支覬覦啊,現在倒好,兩位叔伯和我爹只能捏著鼻子上交朝廷了。」
說起這個他就一陣煩躁,北地多日的辛苦都成為了泡影,氣死他了。
言睿:「你難道真猜不出三家尋礦的目的?」
楚天不說話了。
「真到那時…」言睿頓住,「說到底,他將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如今這副局面也沒什麼不好的,可以兵不血刃的解決隱患,讓天下太平是最好的結果了。」
兩人又在墓前站了一會,將這地方深深印在心裡,心照不宣地決定,此生只來這一次就夠了。
然後才架著人事不省的林仲秋離開。
同年,在同一家書局,佛曇的話本重新現世,名為《謂風月》。
此書一出,討論聲和非議從來沒有停下,杜蓉萱卻沒有管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斷揣摩著文修的行文習慣,不斷的完善話本。
這本書,寫得很慢,卻寫了一輩子,她也陪著心中人過了一輩子。
那個人也在她心裡長長久久的活著。
佑安帝十九年六月,杜蓉萱與世長辭,纏綿病榻時,只求了塌前的侄子一件事,那便是與魏文修同葬一處,隨葬之物有玉指環,和寫有他二人美好結局的話本子。
她走得安詳又了無牽掛。
世襲罔替的魏府有魏思恆,老夫人的墓前也有副將一家守著,父親母親也是如此。
作者有話說:
寫到這裡,我終於知道自己寫了個什麼玩意兒,這是什麼操蛋人設哦,好氣。
等把這個完結了,我再也不敢了。
這是打著救贖的名頭製造虐點,就很氣!
【我周的榜單我忘記申請了,我還以為讓我存稿的機會來了,結果我又憋屈得不想寫第二個故事了。】
【還有哈,我都沒有榜單了,收藏是怎麼加的,這可真是靠緣分才能搜到的,不解...日常懷疑是假的。】
第42章 公主息怒(修)
鸞爪銜珠模樣的香爐正燃著,裡面飄出絲絲縷縷的煙霧,勾勾.纏纏的,一絲連著一絲,又攀附著另外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