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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4:41 作者: 南塘北鯉
    杜氏嫡女,豈能被人輕賤。

    杜蓉萱斂下眼裡的寒意。

    一隻手放在杜蓉萱的頭上,杜明禮慚愧道:「爹聽你的,都怪我給你選了這麼個夫婿。」

    如果不是他沒有仔細調查過魏文成,也不會讓女兒陷入泥沼。

    日後,他定要讓魏文成好看!

    杜蓉萱搖了搖頭,「他慣會裝,爹又有什麼辦法。」

    然後又是一陣好說歹說,才讓杜明禮按下不發。

    等到午飯時間,杜明禮因為這件事實在是氣憤的吃不下飯,又不想看到魏文成,索性一直待在書房。

    杜蓉萱也沒有阻止他,在魏文成問起的時候,就以他臨時有事作為搪塞。

    .

    此時,春望庭里擺放著案桌筆墨,一邊的紅泥小火爐上煟著熱水,書言書行在庭里擺了不下四個炭盆,唯恐文修再冷到。

    兩個人在裡面,一個人替文修磨墨,一個人看著熱水煮茶。

    文修在寫一本《欺世盜名談子嵩》的書。

    裡面全都是他以往的言論,文修把能反駁的都反駁了,言辭犀利,毫不留情。

    這本書不說是不是壓垮談子嵩的最後一根稻草,但也是壓死他的一把稻草。

    至少能讓他在學子中聲名狼藉。

    他也沒有把這本書在宏遠書局發表的意思。

    文修握著筆,在白紙上染下一道道痕跡,在心裡對系統說:「幫我查查哪裡有私人印刷的地方。」

    小系統別的不行,導航查資料的能力卻是不錯,當即給了幾個地址。

    「在書局裡賣不行嗎?」系統疑惑。

    文修:「不行,這人已經搭上秦王,是他的人,往後要拉踩他就難了,說不定反被打壓。」

    這幾天就有人來書局搗亂,專門打砸佛曇的書,尤其是對談子嵩不利的那本,掌柜竟然查不出來是誰做的。

    上報給他的時候,他就把視線移到了秦王身上。

    誰讓這兩個人,一個拉攏的太明顯,一個奉承的太殷勤,頻頻在各大世家的宴席上刷臉,他想不知道也難。

    所以他猜測,現在不想讓談子嵩出現的問題的只有秦王了。

    這本書自然是不能在書局出售的。

    系統表示明白,然後又跟他說了個好消息,「任務進度條已經在四分之三的地方了。」

    文修勾起嘴角。

    「杜蓉萱已經知道魏文成的真實面目了嘿嘿。」

    「嗯。」

    「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系統狐疑道。

    眼裡染上笑意,墨黑的字印在貓眼石一樣的眼睛上,文修漫不經心道:「創作,勿擾。」LJ

    系統:「……」它還是滾回自己那個三百平的沙發上躺平吧,反正任務只剩下最後一個腳踩渣男了,相信很快就能完成。

    而被系統惦記的杜蓉萱在七天後,不僅收到從莊子寄來的關於吳氏的信件,而且杜明禮的人也查到了林婉柔的所有底細。

    蔥白的手指捏著信,也不打開,就聽著下人說話。

    「林氏是淇縣縣令的庶女,」穿著侯府下人衣服的人低垂著頭,深吸一口氣才鼓足勇氣把剩下的一句話說完,「也,也是上一屆的秀女。」

    說完,頭低的不能再低。

    杜蓉萱一時反應不過來,人有些傻愣。

    旁邊站著的是杜父的人,偷偷看一眼自家小姐傻了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同情。

    他初初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頭皮一陣發麻,冷汗不住的冒。

    「魏文成…」杜蓉萱喃喃道,「…」

    驚濤駭浪的消息一陣陣的敲擊她的心房,告訴她一個事實:魏文成,截了獻給皇帝的秀女。

    而三年前他就和那個女人無媒苟合。

    不知道該說他色膽包天,欺君罔上,還是說他無恥無德,還有臉再娶妻。

    兩種情緒交織著,讓她的臉色一時間青白交加。

    魏文成再一次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還是一邊的下人小聲的開口:「小姐?」

    杜蓉萱趕緊回神,又想到一事,臉上帶著驚怒的同時還有害怕:「你趕緊回去把這事告訴爹爹,那個女人不能留!」

    這件事除了關係到魏文成私藏秀女,還有杜明禮失職。

    三年前,杜明禮還是禮部尚書。

    這要是嚴查起來,恐怕杜家落不到一個好。

    一想到這,心口不斷的跳動,後背更是濕了一層。

    下人一聽,也知道耽誤不得,趕緊走了。

    杜蓉萱卻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反應。

    屋裡的人都被她遣出去了,漿糊一樣的腦子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下,嘗試著不停運轉。

    最後以失敗告終,手指卻無意識地把信拆開。

    沒有焦距的眼睛倒映著上面的字:

    「…吳氏稱知道世子養了外室,並替世子掩蓋,背地裡改了帳本,倒賣府里多餘的物件補上…」

    「另,吳氏不打自招,連同下人對夫人陽奉陰違,阻攔夫人拿到管家權,世子默許…」

    世子默許…

    杜蓉萱用力地閉上眼睛,指甲嵌入掌心,將月牙狀的印記狠狠刻上去,後槽牙咬著腔內的軟肉,不過一會就竄出一股鐵鏽的味道。

    再睜開眼時,滔天的怒火直衝腦門,一呼一吸間還是冰冷的空氣,但仿佛已經被灼灼的怒火焚燒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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