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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4:41 作者: 南塘北鯉
見狀,魏文成也坐在他的對面。
見後背靠著座椅的杜明禮有些煩躁,魏文成主動說:「若是您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不妨走琛王的路子?」
「琛王為人耿直忠厚,其母又是貴妃娘娘,母家貴重又是聖上長子,」魏文成意味深長的看著杜明禮,「立儲之事迫在眉睫,琛王,大有可為。」
杜明禮看著他,眼裡帶著深思。
「琛王背後有兵部支持,驍騎營的副統領又是他的妹夫,何愁以後。」魏文成身子微微前傾。
半響杜明禮也沒理他,魏文成不急,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杜明禮這個人做事往往瞻前顧後,說句好聽的就是謹慎,說句難聽的就是畏畏縮縮,要不然他怎麼會把本來好好的一張牌打爛,硬生生從尚書的位置下來。
魏文成心裡嗤笑。
要他來說,之前既然已經得罪了秦王,倒不如趕緊轉投他人,好歹暫時無憂,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和秦王冰釋前嫌,替他舉薦談子嵩,但是既然杜明禮心裡還有疙瘩那就只剩下其他路子了。
而能與秦王有一抗之力的也只有當今琛王,只不過...琛王身邊的謀士是他舊時的好友,聽他無意中透露出來的就是琛王此人眼裡揉不得沙子,最不喜左右逢源的臣子。
杜明禮嘛,呵。
整個禮部都是秦王的人,在琛王眼裡他能是個乾淨的?
掩下眼裡的嘲笑,魏文成放鬆的靠在椅背,反正他也勸過他和秦王交好的,他只不過做不到而已。
在魏文成眼裡的進退兩難的杜明禮卻是對琛王秦王都不看好,琛王過於剛直,秦王兩面三刀,都不是當帝王的料,但是眼下除了他二位,成年的王爺——禹王、吳王卻是無緣帝位。
他頭疼得直捏眉骨。
禹王有外族血脈,雖然單薄,但是不在靖文帝立儲的考慮範圍內。
吳王母家不顯,生母卑賤,在朝中從來就是個小透明,更是不可能。
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
和秦王交好是不要指望了,至於琛王,杜明禮搖搖頭。
「言之,你在文人中頗有人脈,他們對琛王有何評價?」
這是在問琛王在文人口中有什麼名聲,魏文成回道:「正直寬厚,是實打實為天下百姓著想的王爺。」
杜明禮收回看著他的目光,未置一詞。
魏文成瞭然一笑,識趣的將話題轉到書畫上,這才把杜明禮的注意力轉回來。
他言之有物,還能把最近在文人時興的作畫書寫方式娓娓道來,總算哄得杜明禮眉頭稍展。
半個時辰後,有下人在門外敲門:「姑爺,夫人約您去正堂敘話。」
「知道了,」魏文成轉向杜明禮,「岳父大人,小婿先行離去。」
「好,」杜明禮,「夫人怕不是要與你說好多的話,她那人年紀漸大,話也多,你忍著點。」
「岳父說笑了。」
魏文成轉身走向一直等著的下人面前,讓他帶路。
不到一會,「吱呀」一聲,門又被推開了,一個頭探了出來。
一看,杜明禮忍不住笑了,眼尾的皺紋都笑出來了。
「萱萱。」
杜蓉萱關上門,轉身就小跑到親爹面前,甜甜的叫人:「爹。」
杜明禮上下打量著她,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了,但是爹看女兒怎麼也看不夠。
看她還和出嫁前一樣後,才滿意的問:「找爹什麼事?」
杜蓉萱眨眨眼,不答反問:「方才魏...言之和您在做什麼。」
差點「魏文成」三個字就脫口而出了,為了不叫他夫君,她真是煞費苦心啊。
杜明禮沒在意她的不對勁,順口就說:「手談了一局,然後就是聊些書畫。」
「沒啦?」杜蓉萱不信。
「有是有,但是也和你個小女郎沒有關係。」
「爹!」杜蓉萱鼓著臉。「你以前什麼都跟我說的,是不是我一離家你就不認我了!」
「朝堂的事也與你無關啊,你聽了有何用,」杜明禮不以為然,「萱萱不要冤枉爹。」
杜蓉萱氣沖沖的走到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他的一幅畫,作勢要撕。
好傢夥,杜明禮一看,乾淨腿腳利索得奔過來,「使不得使不得,萱萱別鬧,這是陸大家的真跡,爹好不容易買到的。」
看杜蓉萱還是沒有放下的意思,杜明禮長嘆一聲,深深對這個任性的女兒無奈,最終妥協。
杜蓉萱也不得寸進尺,趕緊扶著自家爹爹上坐,「您以前可是從不瞞著我的,我就是一時氣不過,難不成女兒真成潑出去的水了?」
小嘴一癟,狀似要哭。
杜明禮趕緊坐直身體,手忙腳亂,「爹不是那個意思,就怕讓你煩,你天天要操持一個諾大的侯府,事情本就多,爹真的怕這些事情煩到你。」
等把杜蓉萱的手從臉上拿開,一張俏生生的臉露了出來,根本沒有半點淚痕。
「...」杜明禮。
「咳咳,」杜蓉萱清了清嗓子,臉上沒有半點假哭被發現的尷尬,「杜府也是我的家,我也是關心爹爹的,所以爹不必有這種想法,更何況,如果您不說出來,萬一有一天我在各種官夫人的聚會上面聽到了豈不是不好?相反若是您告訴我了,我留意著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好笑的搖搖頭,杜明禮不覺得女兒可以在朝事上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