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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12:21 作者: 妖也
    但已經沒太大用了,郁識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體溫在不斷攀升,一股憋悶灼燒的感覺從胸腔深處蔓延到四肢百骸。

    實在太難受了。

    「長官,還好嗎?」聞恪連忙跑回郁識身邊,關切地查看他的情況,額頭貼上他的額,很燙。

    「你發燒了。」聞恪有些焦急地抓著郁識的手,把人半扶半抱到座椅上,「郁小識,撐住!」

    聞恪還是想用自己的血,這裡又沒有急救sa劑,郁識的污染速度實在太快,一旦到了劣4可就危險了,聞恪都不敢保證他的血一定能救郁識,他急得手心冒汗。

    郁識竟然還能分心盯他,不准他割腕。

    聞恪十分無奈,險些氣笑了,他就搞不明白了,郁識怎麼就非不讓他用血。

    這個破地下室,聞恪想了一圈辦法,也沒法子從裡邊打開門,也不知道堯培做什麼去了,還沒動靜!

    求助無門,裡面的東西也不能妄動,要是再次觸發陰諾森核可就糟了。

    「陸晟那孫子!」

    聞恪急得團團轉,這個地下室一點出路都沒有,焊得死死的,一點空子都沒得鑽。等堯培來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堯培是個辦事利索的,這聞恪不擔心,但架不住嚴忠那個事多的,聞恪煩躁地直抓頭髮。

    「聞恪。」

    郁識喊他,他身上忽冷忽熱,更有種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心臟深處往骨頭縫和皮肉里鑽,真的好難受。

    郁識從前也污染過陰諾森,那時尚且可以忍受,現在卻是連呼吸都伴隨著一股艱難的鐵鏽氣。

    「怎麼了?又嚴重了嗎?」

    聞恪連忙蹲到郁識旁邊,抓著他手探了探溫度,果不其然,現在已經開始發冷了,聞恪毫不猶豫脫下外套將郁識裹得嚴嚴實實。

    郁識卻將手從外套里扒了出來,聞恪捉住他不老實的手塞回外套里,「難受就別動,保存體力。」

    郁識搖了搖頭,將手伸出來,「聞恪,咳咳咳……我編輯好了發給會長的私信,該和他說的我全部都打在了上面,要是我到時候有什麼事,你記得把它給會長看……咳……」

    郁識說完這句話又連續悶咳了好幾聲。

    聞恪把人重新裹好,結結實實地抱進懷裡,雙手牢牢箍著他,不讓這個不安分的傢伙亂動。

    「你聽見了嗎……」郁識動不了,急得催他。

    聞恪卻把他抱地更緊,皺眉道:「別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

    聞恪說完這句,就見郁識睜大了眼,非常不滿地瞪他,只好把沒說完的話吞下去。

    郁識也知道這樣沒有說服力,要是他真在這裡出事了,誰會相信那密信是他寫的,說是聞恪捏造的也無不可。

    事實到底怎樣,全憑個人臆測。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讓人誤會聞恪。

    時間的流逝越來越艱難,越來越痛苦。

    聞恪感覺懷裡的人顫抖地愈發厲害,他顧不得許多,手往下伸,將郁識整個身子都攏進懷裡。

    怎麼越來越涼了,聞恪在郁識胳膊上用力搓了搓,熾熱的胸膛緊貼郁識瘦削的後背,想多分點熱量給他。

    郁識意識逐漸渙散,眼睛也半睜半闔,下嘴唇被自己咬地充血。

    聞恪好不容易把郁識胳膊搓出了點溫度,又見他咬著自己的唇,嘖了一聲,用手指輕輕分開他唇,一隻胳膊橫在郁識身前緊緊抱住人,另一隻手放到郁識唇邊,「疼就咬這,別咬自己嘴唇,什麼壞習慣。」

    郁識嘴唇沒有意識地碰了碰聞恪的手指,他沒有下嘴咬,只是很輕很輕地,將自己的下巴貼了上去。

    聞恪將人裹得更緊,「小不點兒,你給我撐住了,我可還等著你出去給我作證呢,你也不想讓我被人陷害,去監管局裡頭待著吧。」

    「……好。」郁識在疼痛中應聲,那雙因為痛苦而快要闔上的杏眸漾起淺淺一層柔和笑意。

    聞恪感受著身前冰涼溫度,將人越抱越緊,心卻抖地越來越厲害。

    小不點,郁小識,你可千萬別給我有事,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郁識靠在聞恪身前,不知道回想起了什麼,唇角淡出會心的一笑。

    聞恪看他還能笑,心情略微放鬆了些,他的下巴抵著郁識的頭,手摸上他臉,卻摸到了一手冰涼。

    「郁小識,你——」

    「我沒事。」郁識近乎呢喃般開口,聞恪聽著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這還叫沒事?!

    聞恪又抱了郁識一會兒,他已經沒時間等堯培過來了,在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受不了,「你睡吧,睡一會兒。」

    郁識昏昏沉沉地小幅度點著頭,眼皮一點點闔上。

    聞恪專注地看著他,就在郁識徹底闔眼的瞬間,他抽出腕,剛準備劃破,郁識陡然睜眼,精準地擒住了他手。

    「你在做什麼!」郁識眼中難得清明,這樣用勁幾乎耗盡了他全身所有的氣力,他臉頓時蒼白的慘無人色。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一點血能有什麼事!現在你最重要!你明白嗎郁識!」聞恪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時候吼他,可郁小識實在太不聽話了,一點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

    「一點血?」郁識狠狠瞪他,用那種洞悉一切的目光,「這是一點嗎?!聞恪,你知道的,你明明比誰都清楚。」

    為了使血液中的抗體發揮出最佳效果,在手指或在其他地方隨便扎一下根本不行,必須要動靜雙脈處的血液,所以這也是每次聞恪都割腕的原因。那一塊的皮肉疤痕縱橫交錯,笑臉都快成哭臉了,單單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一股難言的心疼與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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