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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9:36 作者: 梨花煮酒
    魏硯幾乎每隔三分鐘就打一次電話,卻每次都提示關機,他瞳孔中的神彩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慢慢黯淡 了下去,一顆心也同樣沉到了谷底......

    「阿哲......」嚅囁著乾燥的唇低低喚了聲白哲的名字,魏硯突然扭頭就摸黑往山下跑!

    「魏總!您去哪兒?晚上山路不好走!您好歹用手機照一下! 」蘇木趕緊拉過顧思陽追了上去!

    下過一場大雨的山路格外泥濘,三個人急匆匆跑到山下的時候,渾身都濺滿了泥點子,魏硯從來都沒這麼狼 狽過,可他完全不在意此時的形象,上了車便發動車子直奔市內!

    蘇木氣喘吁盱的追問:「魏總,我們去哪兒找小師弟?您說他會不會回了家?」

    「我問過陸駁,沒有回去,我送你們去市里,然後分頭找!我去機場! 」魏硯嗓音沙啞道:「你們去火車站、高 鐵站找找!」

    「好!」

    白哲神色恍惚的離開了酒店,站在大門口看著眼前的車流,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心口窒息的難受,初冬的冷風似一把鋒利的鋼刀,一下一下割在臉上。

    他抬起凍僵的手,攔了一輛Taxi。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面相看著極為老實,笑著問道:「小伙子要去哪兒?」

    白哲坐進后座,聞言腦子裡突然轉不過了彎,垂著頭沉默良久後怔怔道:「我......我要去祭拜我母親......」

    「......」司機見他臉色不好,嘴唇更是被凍得發紫,趕緊好心的調高了暖空調,然後頗有耐心道:「那你母親葬

    在哪裡?我送你過去,要不要順便去一趟花店和香燭店買些祭拜用的東西?」

    「好……,,

    司機看出了白哲情緒低落,一路將車開的四平八穩,花店好找,市中心這邊到處都是,今天又是周三,也不 到堵車的點兒,沒用多少時間,車就停在了一家花店前。

    「小伙子,到了,進去買吧,我在車裡等你。」

    白哲抹了把酸澀的眼,下車走進了店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懷裡抱著一束包裝精緻的純白洋桔梗,而且 大到幾乎擋住了他整張臉!

    「......」司機又好心的幫他開了車門,然後找香燭店。

    但香燭店就不太好找了,車子兜兜轉轉的繞到了外環,這才找到一家,等東西都買齊了,司機再次語氣和藹 的問道:「小伙子,你母親葬在哪裡?是在A市的墓園嗎?」

    「......不是。」白哲抱著花不肯撒手,悶悶道:「在市外的山裡。」

    「行,反正已經在外環了,我就送你過去一趟。」

    「謝謝」

    白哲把臉埋進花里,淡淡的清香讓他瞬間濕了眼眶。

    司機默默嘆了口氣,開車駛向市外。

    結果在臨近郊區那一段堵住了! 一問才知道是前面出了車禍,人倒沒什麼大事,但車子撞的慘不忍睹!

    「小伙子,你趕不趕時間?要是趕的話我就繞一下路,不過這條是最近的,不趕的話就擱這等一會兒,聽說已 經報了警,交警應該快來了。」

    白哲搖了搖頭:「不趕時間。」

    「行!那就擱這兒等等,我也就不打表了。」

    白哲沒說話,就一動不動的抱著花縮在后座上,神色呆滯。

    「唉,人生在世啊,總會有失有得......」司機大叔見狀,忍不住勸慰道:「小伙子,不管遇到了什麼承受不了的

    事都要看開點兒,可能當時覺得痛徹心扉的難過等過幾年回頭去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說呢?」

    白哲依舊不吭聲,卻驀地想起了之前發過的一個朋友圈。

    都說時間是偏方,治好的卻全是皮外傷。

    魏硯那張總在他面前帶著寵溺的臉不期然的浮現,白哲痛苦的將一聲哽咽壓在舌尖,緩緩閉上了通紅乾澀的 雙眼。

    司機得不到回應也不介意,只耐心等著交警處理事故,誰料就這麼一等,直到天色漸暗才終於等到了路通!

    第126章 那一年初冬,我們終將錯過2。

    「小伙子,市外那麼多山,具體是在哪一座? 」司機把車開往市外,耐心十足的又問了一遍詳細地址,而後擔 憂道:「不過現在天都黑了,山路難走,要不......」

    「山腳開了一家將近十來年的農家樂。」白哲打斷他,嗓音低啞道:「知道嗎?」

    「那家啊?那可巧了,正好知道,和老闆還挺熟的。」司機大叔笑了笑,語氣輕快的想緩和一下白哲的情緒, 見他仍舊沒什麼反應,只得無聲嘆了口氣,也不再勸阻。

    等到了目的地,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白哲付了車錢,抱著花拎著香燭紙錢,一步一步摸黑就往山上走。

    「小伙子,等等!」司機到底是不放心,下車追了過去:「這隻手電筒你拿著,好歹能照照路。」

    白哲忽然紅了眼眶,低聲道了句謝。

    山間夜色濃如潑墨,沉沉的烏雲低到放佛壓在頭頂,冷風嗚鳴呼嘯盤旋,這一條路,閉著眼睛都爛熟於心, 如今卻走的萬分艱難。

    駐足在『天道酬勤』門前,白哲蒼白的臉早已被凍得通紅,胸腔更是被冷空氣嗆的生疼,抬頭定定的望著武館 落了些許灰塵的匾額好一會兒,這才邁著沉重的雙腿去了後山。

    將懷裡的洋桔梗放在石碑邊,白哲蹲下身,把帶來的香燭點上,幽幽燭光漸漸燃起幾豆昏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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