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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3:16 作者: 邀之
馬蘭頭焯水切碎過涼水加香乾,滴入醬油、麻油、陳醋,拌勻了便是一道春日裡清香可口的時鮮,做法同樣簡單。
李青山回來的時候,滿院子都是燉豬頭肉的香氣,笑道:「這麼香?」
「飯剛做好,正要去叫你呢。」柳魚一見他回來雙眼就含了笑。
「那是,我可是聞著香味兒回來的!」
柳魚舀水給李青山洗手洗臉,等他洗好了,又拿布巾細細給他擦臉。
為著叫他抬手不那麼累,李青山曲著腿。
這樣,李青山的那張大俊臉就在柳魚近前,柳魚細細瞧著他,眼神和手下的動作愈發溫柔。
……
豬頭肉燜了也有半個多時辰了,恰到晚飯時間,柳魚便撈出來切了切,切下來的第一塊先餵給了跟著他來端菜的李青山。
李青山一口吞下去,嚼了嚼,臉上表情越來越不好。柳魚狐疑地又切一塊,自己嘗了,然後臉皺成一團,與李青山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笑了。
非常膩還有些苦,第一次試做熟切以失敗而告終。
不過叢春花和柳魚很快找到了原因,膩應是火不夠大導致肉出油不夠多,苦應是去腥的白芷白蔻放多了。
但眼下,即便肉做成這樣,一家人也是沒捨得扔的,硬把它給吃了下去,尤以李青山承擔的最多。
「沒事吧?」飯後,柳魚去屋裡柜子里拿了酸梅餵給李青山吃,叫他解解膩。
「沒!」李青山方才根本就沒細細嘗味道,算是吞得。
今個兒十六,外頭亮堂,他還想再下地干會活,就當消食了。
第二鍋的豬頭肉已下了鍋,有叢春花和關老太太看著,柳魚跟他一起下地去。
這會兒一望無際的田野里毫無一人,很是空蕩。但因著月光清澈溫柔,又有零落的蟲鳴和蟋蟀在叫,倒並不會覺得嚇人。
李青山用力將長木枝嵌進泥土裡,柳魚則橫向在兩兩長木枝之間綁上線。
兩人說著話,在這寂寂春夜裡,格外安寧。
回去路上,李青山吵著要背柳魚。
柳魚失笑,「我又不累,叫你背做什麼。」
雖是一整日也沒得閒,但他做得都是些輕巧活,可比李青山輕鬆多了。
不過李青山是不依的,大有一副不讓背就不走了的架勢。
「慣的你!」柳魚學著方哥兒的口氣說話,爬上李青山的背,兩手拽了拽李青山的耳朵,然後環住了他脖頸,頭挨在了他肩側。
李青山背著柳魚往前走,一如當初成親時他將他從安濟院背出來時那樣,柳魚心頭微動,攬著李青山脖頸的手緊了緊,又在李青山肩窩蹭了蹭,道:「我們要一直這樣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那當然了!」李青山朗聲回答,而後背著柳魚跑了起來,田野里儘是兩人歡快的笑鬧聲。
……
一個做了很多年席面的大廚和一個在做飯方面很有天賦的人,狠下了幾日的功夫,便試出了味道不錯的方子。
不過還要再多加試驗一下,爭取在不改變熟切味道的基礎上將香料的成本降到最低才是。
熟切店自是不能只賣這一樣,與此同時,兩人還用這方子試做了豬蹄和排骨等,味道都很不錯,柳魚琢磨著若是到時候能賣得開,等五六月份新鮮菜蔬下來了,再鹵些菜一起拿去賣。
這日,到了柳魚同方哥兒約定好的一起吃飯的日子。
趕早,柳魚和方哥兒一起去早市買了一隻雞、一條魚還割了一大塊豆腐回來。忙過上午那一陣兒,吃過午飯,柳魚看著鋪子,李青山趕車收毛豬送回家,又將叢春花和關老太太接了過來。
「你三舅母沒再來了吧?」叢春花一進鋪子就問。
這三舅母便是上次叢大舅家孫女滿月宴時一個勁兒夸柳魚衣裳好看的那個,早年家中境況差,叢春花沒少被她奚落,而今境況好了,她竟還腆著臉上門打起秋風來了。
不過,柳魚自是沒叫她得逞。
該收多少錢便收她多少錢,一文都沒給她便宜。
當時,這三舅母的臉色那叫一個好看。礙於人多,她還算要臉,老老實實地把錢付了。不過想想也知道等她回了叢家村自是沒什麼好話。
當天,柳魚回家便同叢春花說了。
叢春花說他做得對,做生意便得有做生意的規矩,若是真親戚偶爾便宜個一兩文的也就罷了,她這等七扭八拐還不討喜的遠方親戚屬實沒那個必要。
且她這種人,嘗到一次甜頭,下次定不識數還要再來,還不如一次給她堵死了,叫她從此死了這條心。
「沒。」柳魚搖頭笑了笑。
那三舅母此刻定正記恨著他們呢,哪裡還會再來?
叢春花放下了心,轉而看著案桌上剩得不多的豬肉緩緩笑了。
生意真好。
叢春花擼擼袖子,美滋滋地跑後院忙活席面去了。
而後李青山拴好騾子進來重新接手了看鋪子的活,柳魚也忙席面去。
……
案板叮噹,熱鍋涼油滋滋作響。
一番煎炸烹煮,這香味兒順著煙囪蹭蹭往外竄,叫春日下午,正因著客人不多而稍顯慵懶安靜的一條街頓時熱鬧起來。
「這是哪家在做好吃的?這麼香?」
說這話的是開米鋪的孫老闆,他方才正在鋪子裡打瞌睡呢,硬是被這霸道的香氣給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