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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3:16 作者: 邀之
    這三日齋戒,學堂也放假。

    正在劉桂英和林氏監督下努力寫大字完成先生留下的課業的顯虎一聽他小叔要向他借紙筆,頓時高興得不成,立刻就摸了摸他根本不存在的鬍子、小手一揮,叫他小叔拿走了。

    李青山拿著紙筆回家很是開心的樣子有幾分孩子氣,柳魚失笑,問他:「借這個做什麼?」

    方才李青山只匆匆說要去找顯虎借東西,也沒說清楚到底要借什麼。

    「做個紙鳶!咱們三月三出遊的時候放!」

    他說的出遊其實不過是那日去山上的桃園賞賞開得正好的桃花,再去田間踏踏青。這是他與柳魚商量好的,一年難得有幾天空閒的時候,那日便什麼都不干,好好鬆快一天。

    柳魚眼睛彎得更厲害了些,說:「你把紙筆借來了,可是叫顯虎高興了。」

    「那臭小子!」李青山想想他剛剛看得那副寫得跟狗爬似的字道:「他寫那字還不如我當年念書的時候寫得好,一看就不是個讀書的料!」

    那日挨了那樣一頓狠揍,也沒將這小子的讀書態度糾正過來,據說整日在學堂里上躥下跳的,氣得老夫子瞪眼吹鬍子。

    柳魚抿嘴樂了,「那你還借筆墨來做什麼?」

    「畫個畫啊!」李青山得意道:「那樣做出來的紙鳶才特別嘛!」

    就他雕狐狸簪子那個手藝,柳魚對他的畫工不敢恭維。

    李青山不服,哼哼唧唧地,待到柳魚幫著他一塊將麻紙鋪在院子裡的石桌上,他將要落筆的時候,才頓了又頓,跟柳魚道:「要不,還是你來吧?」

    柳魚悶笑不已,接過毛筆先在他鼻尖上點了一筆,「你不是很能嗎?」

    李青山斜瞪他,滿眼寵溺地示意他快畫。

    柳魚笑眼彎彎,坐了下來緊挨著李青山,托腮思索:「畫什麼好呢?」

    「反正不准畫狗!」李青山強烈要求。

    柳魚笑出了聲,略一思索,提筆畫了只小豬崽。

    李青山剛要開口問為什麼畫小豬崽,便見柳魚接著在小豬崽左邊畫了一隻更高更壯的大豬,在右邊則畫個只稍苗條一些的。

    李青山立刻就懂了他是什麼意思,唇角翹著說:「豬爹爹,豬阿爹和豬兒子嘛。」

    柳魚偏頭看了他一眼,歪頭微微依靠在李青山肩膀上嘆氣,「也不知道咱們的豬兒子什麼時候來。」

    「這有什麼好急的?」李青山摸柳魚的小腹,「咱們心思放寬些,順其自然,就是等上個三五年也不打緊。」

    他想了想又很輕聲地跟柳魚說:「要是實在懷不上,那就咱們兩個人過。」

    柳魚眼睛有些酸澀,瞪他:「別說這樣喪氣的話。」

    「那你還嘆氣!」李青山直接道:「咱們開始要孩子連半個月都不到!」

    光天化日之下說這個做什麼!

    柳魚嫌棄的不行,提起毛筆來要在李青山臉上畫兩筆,反被李青山將毛筆奪了去,給他畫了兩筆貓鬍子。

    「啊!」柳魚捂著臉跳起來,這樣丑的樣子,他不想被李青山多看,趕緊打水洗臉去了。

    李青山朗聲大笑,提筆蘸了蘸墨,又頗有興致地在另一張麻紙上認真塗畫了一番。

    不過他畫出來得與他想得是兩碼事就是了。

    第71章

    而後柳魚拿剪刀剪了紙鳶的形狀,李青山比量著紙面的大小給紙鳶做了骨架,打漿糊將紙麵糊在了骨架上。

    至於放紙鳶的繩子,用往年的便成。

    略偷了一會兒閒,一家人便下地去,要將那半畝地的棉花種上。

    半畝地說起來不算多,但播種完後要立刻澆水施肥。而且只半畝地,還不值當的勞用水車,全靠人一擔擔的從河邊挑過來。

    不過,現在家中有騾子了,一次可拉好些水來,李青山不用像以前那般累了。

    今個兒下午那點時間加上第二天一整天的功夫,這半畝地就收拾齊整了。

    到了三月三這日,有一整日的閒,兩人賴了會床才起。

    天空作美,今日萬里無雲,陽光明媚,有些許微風,放起紙鳶來正好。

    吃過飯,兩人先去山上的桃園逛了一圈。

    三月份正是桃花競相綻放的時候,一眼望過去滿眼都是粉色,很是驚艷。

    今日村里人得閒的也多,桃園內不斷有孩童在一棵棵桃樹間嬉笑著穿梭而過。

    有那頑皮的搖晃桃樹試圖將桃花搖下來製造一場桃花雨,反被領著他來的大人抓過來照著屁股上扇了兩巴掌,「你個敗家子,搖下來的這都是果子,都是錢你知不知道!」

    李青山和柳魚相視一眼,眼睛都彎了。

    他們農家人就是這樣,不管這人平時的脾氣性格如何,但對於糧食、對於能入口的東西都是珍視無比的,浪費一點都心疼。

    這時,卻有一個很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此等美景,還要提起那身外之物來,真叫人覺著污糟。」

    李青山和柳魚都皺起了眉頭,轉頭看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人。

    桃源村這一處桃園大,桃花開得好,每年春日都會吸引一些文人墨客到此處遊玩賞景。

    剛剛打孩子的那婦人對於身外之物是什麼意思她聽不懂,但這白面書生說她講得話污糟她聽懂了,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叉起腰來,指著那書生鼻子道:「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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