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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3:16 作者: 邀之
「伯娘,現在已經沒多大事了,我借二兩銀子備用著就成,等我娘回來了叫她還你。」
說是這樣說,劉桂英還是給他裝了五兩銀子,「多裝點,萬一急用,在縣城沒親沒故的,到時候可借不到錢。」
李青山心裡發暖,「哎」一聲收下了。
李樂容這就坐不住了,吵著要去陪著關老太太和柳魚。
劉桂英思索了下還真叫他帶著帽子穿著暖和的跟著李青山去了。
柳魚見到他很驚訝,眼看李樂容也要抹眼淚。
李青山當即道:「我答應你來是叫你陪著你柳魚哥哥說話的,你要是抹眼淚,我就把你丟出去。」
李樂容一扁嘴,拉著柳魚到近前看關老太太了。
關老太太在醫館住了四日,傷寒是大好了,但年紀大了,生一場病肉眼可見的精神勁兒散了不少,得好生養一段時間。
回家那日,李青山雇了一架專門的騾車,打掃乾淨,鋪了褥子又塞了湯婆子,一路穩妥地叫車夫將騾車停到院子裡,才叫關老太太下車。
叢春花在家已把關老太太原先住的那間屋的炕燒得熱乎,屋裡都暖暖和和的了。
那日李樂容過去陪著柳魚,李青山便又去了一趟叢家村知會了叢春花,家中還得留個人操持事情才行。
叢春花把關老太太扶上炕說:「大娘,堂屋裡太吵,你在這屋安靜,好休息。什麼都別想,咱們先好生養好身子。」
柳魚聽她這麼說放下了心,眼睛濕潤。
他這一生有兩件幸事,一是被關老太太收養,二便是嫁給了李青山。
前者叫他活了下去,後者給了他一個無比溫暖的家,叫他活得更好。
第二日便是十五大集,李青山早起將那頭毛豬和羊都殺了。他是頭一回宰羊,手法生疏地很,沒將整張羊皮剝下來。
「可惜了,不然一張整羊皮還能賣個五六十文。」
柳魚幫他穿戴著帽子和手套說:「你沒個正經師傅教,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頂厲害了。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定能做得更好。」
李青山被他夸樂了說:「你怎麼也開始說瞎話了。」
「什麼瞎話?」柳魚很固執地道:「你就是很厲害。」
李青山把人抱在懷裡好生親了親,「等我回來。」
柳魚點頭,望著他辛苦拉板車的身影掉了眼淚。
整理好情緒,柳魚回屋看關老太太,怕她再起燒,昨夜裡柳魚跟著她一起睡得。
關老太太問:「姑爺走了?」
「嗯。」柳魚點頭。
關老太太說:「姑爺是個靠得住的。」
柳魚雖笑著,眼睛卻濕潤了,「奶奶,我以後要好好對他。」
柳魚喉嚨哽著說:「他好。」
……
服侍關老太太喝了藥,叢春花帶著柳魚一塊提了一斤豬肉一斤羊肉去了村長家道謝。
都是挑的上好的部位,加起來得值六十多文錢呢,弄得村長更不好意思了,為他那日的猶豫臊得慌。
但李青山一家都是真心感謝他。
辦好了這件事回了家,柳魚趕快繡起帕子來。
這幾日給奶奶看病抓藥,已將他手裡那四兩多錢都耗盡了,從叢春花這裡還拿了二百多文抓藥。
在縣城這幾日,他已抽空跟布鋪的掌柜談好了,一月除了十五條絹帕、十條棉帕之外還可以收他十個荷包,這樣一個月他能淨賺四百文左右。
李青山說太累不想叫他幹這麼多,他好說歹說才叫李青山同意了,只辛苦這一寒冬。
另一邊的李青山拉著板車到了縣城,那日的積雪已開始化了,但早上路面還是凍著的,板車還好走一些,不過一會兒收了攤回去怕是難了。
他一連幾日沒出攤了,今日趕早一出,廣老闆看到了他,問:「怎的好幾日沒出攤了?」
「家裡長輩病了。」李青山解釋說。
廣老闆一聽沒再問,轉而道:「雪化了,一路不好走吧,沒想過開個肉鋪子?」
「有打算。」李青山笑了下說:「但我得先買一頭騾子。」
廣老闆一琢磨也是,縱使租了鋪子,每日拉著板車收了毛豬來回趕,也極是不便的,他道:「那行,你何時租鋪子跟我說一聲,我瞧瞧我這邊還有沒有空的鋪子。」
他愛吃肉,南坊街就這一個肉鋪,人還實誠,他得想辦法給留下來。
李青山聽他這麼說也不是個不識數的,多切了一斤羊肉給他,「那就提前當謝禮了。」
廣老闆把肉收下了,但沒虧李青山這份錢,嘿嘿一笑道:「算不上什麼事兒。」
人日子過得順心就整日樂呵呵的愛行善,這可以說是廣老闆的真實寫照了。
一頭豬一隻羊加起來有個一百三十多斤的肉,在這樣大的雲水縣城裡,真是一點也不愁賣。尤其羊肉稀罕,有個闊綽的,一個人就要了半扇去,說是回家要做鍋子吃,可把人給饞的。
不過對比縣城的其他肉鋪子,李青山這也就是小本生意了,因為其他肉鋪或多或少都同城裡的飯館或是大戶人家有長期契約,一日殺的可不止一頭豬。
肉都賣光了,李青山一下回了本,還額外賺了三百多文。收了攤,扛著一大麻袋的銅錢到錢莊換銀子。
每換一兩銀,錢莊要額外抽五文錢的利,李青山只換了一兩,剩下的一千八百多個銅板就留著下午收毛豬的時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