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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3:16 作者: 邀之
    柳魚唇角立刻就翹起來了,他壓下去,仍舊沒轉過頭。

    李青山卻把他翻了過來,並壓在他身上,低聲問他:「生什麼氣?」

    「沒有。」柳魚偏過頭去。

    「你在生氣。」李青山無比肯定地說,把柳魚的頭正過來,俯身親了親人,又鬧著柳魚,耍賴似地道:「快說,為什麼生氣?」

    微微一頓,柳魚憋著氣索性問出來了,「你與二舅母的那個侄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與他猜想的一樣,李青山沒忍住朗聲笑了起來。

    還笑!

    柳魚氣悶死了,掐了他一下。

    李青山愛極了他偶爾使性子的樣子,俯身輕啄了他一下,才道:「天地良心,真的只有一次我去外祖家,在街上瞧見他兒子被幾個大孩子欺負,我就出聲阻止了下,送了他兒子回家。」

    也好像是過了這件事後,王好兒見著他就總是主動說話,原他也沒多想,以為不過是他記著那次的事,說起來也算個遠方親戚,才說個話罷了。

    看來他還不知道二舅母曾想把王好兒說給他當夫郎的事,知道了平白叫他心裡難受,柳魚沒說,只睨著他道:「跟我解釋什麼。」

    「怎麼不跟你解釋?」李青山語調上揚很得意地說:「你是我夫郎!」

    柳魚終於沒忍住淺淺地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間清清亮亮的實在是動人,李青山俯身親他。

    親了一會兒,李青山鼻尖輕蹭著柳魚的鼻尖,聲音又低又沉地說:「你終於會吃醋了。」

    柳魚拒不承認,很是理直氣壯地說:「我…我這是替我們的孩兒吃醋!」

    「反正等他長大了,我要告訴他,他爹爹在他出生之前,抱過哄過別的孩子!」

    「你…你真是!」李青山滿腔的喜歡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了。

    ……

    第二日柳魚起來的很晚,外頭北風冷峭都帶了些哨音。

    他穿好衣裳下了床出房門,站在廊下就瞧見灶房裡的李青山不知跟奶奶說了什麼,哄得奶奶直樂。

    柳魚彎著眼睛笑了,李青山一偏頭看到了他,揚起笑臉說:「飯快好了,趕緊洗漱吃飯!」

    柳魚點點頭,去堂屋炕灶舀了熱水洗漱。

    吃過飯,李青山按約定好的,要去昨日那個車夫那裡收羊。除此之外,他還得再收一頭毛豬,免得耽擱明天出攤。

    柳魚給他帶了三兩銀子,這樣錢匣子裡還有二兩五錢的整銀並千餘枚銅板呢,這些銅板相當大一部分是他零著賺的,所以一直沒換成整銀。

    家裡的大頭花用還是從叢春花那裡出,柳魚琢磨著他手裡這些銅板改天叫李青山帶去換成整銀才好。

    羊肉雖貴,但羊出肉少,單價上也沒比豬高多少,李青山按十三文的價收的,這羊有個七十五斤,一共花了九百七十五文。

    收完羊後,李青山又跟車夫打聽了他們村里哪家有毛豬。朱莊養豬的雖多,但城中好幾個肉鋪子需求也大,李青山到那裡也並不是時時都能收的到毛豬。

    他最近常要跑別的村子,所以李青山一直想趕緊買一頭騾子。

    車夫指了路後,李青山很順利的收了一頭毛豬,便帶著收來的這一頭豬和一隻羊回家。

    天氣陰沉沉的,走了須臾,竟飄下了雪花來,是今冬的初雪。李青山想起柳魚來,不由加快了回程的腳步。

    南江府偶爾也是下過雪的,但從未這樣大過,雪花密密麻麻的飄落,一小會兒的功夫地面上鋪了白茫茫的一層了。

    柳魚在最初驚訝過後卻沒心思欣賞這雪景,他擔心李青山何時能歸。

    若是再晚一會兒,板車該是不好行了。

    他取了家中唯一的一把油紙傘,一路走到村口等著李青山。

    李青山一路疾行快走,臨到通向桃源村的大道上老遠就瞧見了一個翠藍色襖子的身影。

    那身影也遠遠瞧見了他,把傘收起來,朝他奔來。

    這場景,李青山心都快化了,問他:「怎麼又出來了?不冷嗎?」

    「不冷。」柳魚搖了搖頭,重新撐起了油紙傘給兩人打著。

    李青山側目看他,分明瞧見了他的耳朵和鼻尖已凍得通紅。他將這股酸澀的情緒壓下去,心中暗暗發誓定要叫柳魚過上好日子。

    回了家,將毛豬和羊安頓好。

    人怕冷,牲畜也是怕的,李青山早先就把豬圈重修了一下,用草氈子把豬圈蓋的嚴實,嚴絲合縫的保證一點涼風都吹不進去。

    回了屋,關老太太已在木盆里兌好了熱水,李青山和柳魚把手伸進去,都被瞬間的溫暖「燙」到了,兩人相視一笑。

    洗過手,一人捧了一個熱乎乎的煮芋頭吃,柳魚問:「這雪要下多久?」

    「看這雪花這麼大,怕是得下個大半天,路上要積雪。」

    路上積了雪後,人力推著板車容易打滑不好趕路,一連影響好幾天的生意。

    柳魚寬慰他說:「天會晴的。」

    李青山一下笑了起來,說:「盼著天晴做什麼?合該叫你這南蠻子見識見識青州府的大雪!」

    溫情的氣氛瞬間全沒,柳魚氣得瞪他。

    不過這次李青山還說少了,這雪到了第二天也沒停。

    柳魚一早起來院子裡、房頂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霎是壯觀,還真是叫柳魚這個打出生起就沒見過這麼大雪的人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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