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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3:16 作者: 邀之
下午李青山回來了,柳魚和叢春花之前都說若是午時不能回家就叫他在城裡找個攤館吃飽了,免得總餓著肚子趕路,長久下來累壞了身子。
家裡就指著他幹活呢,李青山知道這個理,今天便在麵攤上吃了兩碗面才回來的。
自開始干屠戶,他日日回家都要洗澡,今天柳魚也是燒好了熱水給他備著的。
李青山洗完澡出來,頭髮還滴答著水。
柳魚取了布巾給他,「外頭冷,回屋吧。」
李青山唇角翹著伸著頭,意思不言而喻。
兩人回屋後,李青山坐著,柳魚站著幫他擦頭髮。
氣氛沉悶,李青山心中微微嘆氣,暗道那日太急躁了。
一句話叫夫郎又縮了回去,對他恭敬有禮的,那幾日的活潑勁兒都消散了。
頭髮上的水氣微少,李青山就把柳魚手中的布巾拿下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轉過身抱住了柳魚的腰,問他:「這兩日怎麼不開心?」
柳魚手輕輕抓著李青山肩膀處的衣裳,垂下眼看他。
就是這個男人,那夜裡的一句話叫他心跳得厲害卻又徹底清醒,他不該也不能再沉陷下去了。
可李青山現在待他是真的好,他又該怎麼辦呢?
思考了兩日,除卻叫他的心越來越亂之外,他沒想到任何答案。
「沒有。」柳魚這樣說。
「騙人!」李青山把柳魚抱的更緊,下巴抵在柳魚的腹部,仰著頭問他:「是不是我那日問你的話叫你覺得有負擔了?」
柳魚抓著李青山衣服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還是說:「沒有。」
「嘴硬。」李青山佯瞪了他一眼,手不老實探進了柳魚小襖的下擺輕捏著柳魚的腰。
晴天白日的,柳魚沒他那麼厚臉皮,躲閃著。
李青山猛然站起,抱著柳魚一個側身就將他圍困在桌子和自己的胸膛間無法動彈,笑著問他:「我那日是怎麼同你說的?」
他久久未答後,李青山垂頭喪氣的埋在他頸側說該拿他怎麼辦才好,他心裡正愧疚著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
這人就立刻抬起頭揚著一張笑臉說,「那你補償我吧!」
自成婚以來柳魚從未在這事上拒絕李青山,更何況那會兒。
只是,那晚……
直到他再無氣力、昏昏欲睡之時,李青山方在他耳邊說他會一直等,也會用一輩子向他證明。
柳魚那晚又一次垂下了淚。
現在……
柳魚想起那晚的事後,很是不好意思。
李青山輕笑了一聲,矮身然後仰著頭在柳魚的唇上落下了一吻,「我叫你想話呢,你在想什麼?」
柳魚輕瞪了他一眼。
這樣好像又有點活潑樣子了,李青山唇角上揚,矮著身子太累了,李青山圈著柳魚的腿將人直著身子抱起來。
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歡這樣抱他,一點壓迫感也沒有,叫柳魚覺得不必仰人鼻息,自己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
「我說要怎樣等怎樣證明是我的事,你憂心什麼?」李青山說:「還是……」
話音一轉,李青山一手抱著人一手舉起來撓著柳魚的痒痒肉,嬉笑著說:「你心裡也不是全然沒我的?」
柳魚想躲閃但恐閃了腰,只能被李青山撓的眼睛覆了層水光。
李青山住了手,柳魚癢意笑聲停了才低下頭看眼前的人。
這樣俊朗、熾熱和主動的人,他又能真的冷下心腸拒人於千里之外嗎?
可…若交付了真心,這樣的人有一日也拋棄了他怎麼辦?
柳魚方才蓄在眼睛裡的水光終於落了下來,正滴在李青山的臉頰上。
李青山心疼死了,給他擦眼淚,「怎麼哭了?」
柳魚咬著嘴唇說:「是你撓的。」
李青山沒忍住笑了一聲將他放下來,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方才道:「我不問了,你也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柳魚點了點頭,被他這樣一鬧騰,心中那些憂思都散了個乾淨。
李青山微微笑了一下,把他抱在懷裡,很輕快地說:「且看以後吧。」
好似勝券在握一般,柳魚腹誹,大傻狗好像一點也不傻。
這樣說了一番話後,柳魚覺得自己這兩日的憂思毫無意義。
因為就算他冷下臉來,李青山也再不像新婚時那般小心、「矜持」,他會貼上來鬧他纏著他。
他是想冷著臉的,可往往功虧一簣,因為李青山太黏人了,又或者說是他太溫柔了,柳魚招架不住。
就像眼下,他一點也不能拒絕初冬寒夜,李青山這麼溫暖的懷抱。
「今日,我去張銅匠那裡給你買湯婆子了,你猜多少錢?」
柳魚枕著李青山的臂膀說:「一百五十文?」
黃熟銅一斤不也才一百來文,做一個湯婆子是足足的了。
「二百五十文!」李青山覺得那張銅匠簡直是搶錢,但他是縣城最好的手藝人。
做出來的湯婆子既能叫人取暖又不至於燙傷人,口碑很好。這東西買一個,保存得當能用幾十年,可不得挑最好的買。
貴是貴了點,但是用著安心。
「這麼貴?」昨個兒讓李青山又賣了一次帕子後,柳魚手裡有三百三十四文錢,本覺著買兩個湯婆子該是夠了,沒想到還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