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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3:16 作者: 邀之
    但朝廷是不讓多種的,每十畝地才能栽種半畝,這就體現出來地多的好處了,若是能種上個兩畝地的棉花,那手裡一下子可就肥了。

    今年地里產的這點棉花,叢春花就不打算賣了,她和青山還有以前的棉衣能對付下,這祖孫倆可不行,得給套厚實了,好過冬。

    「至於我們魚哥兒。」叢春花笑道:「這麼年輕,正是最水靈的時候,等去縣裡交秋稅賣糧食那天,娘領著你上布莊挑匹好看的布料。」

    「我…我不用。」冬日裡套襖子得用棉布,布莊的棉布得賣十幾文錢一尺,可是很貴的,李家肯給他奶奶置辦,他就心滿意足了。過日子得剩著,他怎樣都能對付。

    「怎麼不用?」叢春花道:「村里那染匠也就能染個青的、褐的,我和你奶奶年紀大了都能對付,你還正白嫩著呢!」

    說著,叢春花打趣似地看了李青山一眼,「得穿點鮮亮的,好看!」

    打趣的意味兒太重,柳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李青山笑著看夫郎,心想是挺白嫩的。

    晌午最熱的那一陣過去,李青山便又要拿罱子下河罱泥。

    肥田的肥料要想好,得摻了河泥、穀草、糞尿、青草等充分漚制發酵,一般都是提前備上。

    像是這次割了穀子之後施的肥就是春收之後他備上的,當然柳魚分的那五畝荒地那時候只上了河泥是不得已的事,因為春收的時候他是按十畝地備的肥,肥不夠,自然先緊著能多產糧食的好地用。

    冬天溫度低,發酵慢,入冬之後得有好長一段時間河面都是凍著的,所以來年收了麥子之後要用的肥料得現在就開始準備上。

    別的家漢子多,重活都能輪流著干,而李家的重活都落在了李青山一個人的頭上。除了新婚的頭幾日,柳魚都沒見他哪天是閒著的。

    「這陣子那麼累,今天就歇歇吧。」柳魚猶豫著說。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李青山伸手輕颳了一下柳魚鼻尖,笑了笑,方才道:「河上就兩條船,等大家都忙完穀子的事,那時候再想用船就得看運氣了。還是早幹完了早安心,等村長給穀子過了秤算了稅,到時候交上稅,我就能馬上出去做工了。」

    見他已經心有成算,柳魚沒再說什麼,找了件方便幹活的半臂上衣幫他換上。

    李青山很喜歡夫郎幫他打點這些日常瑣事的感覺,心頭軟軟的又暖暖的。

    柳魚幫他扣好了最後一個扣子又抻了抻衣裳,一抬頭便看到了一雙滿是溫柔的笑眼。

    柳魚不自在地看了看又移開了眼,轉身要出去卻被李青山一把撈到懷裡,又圈著他的腿直直抱了起來。

    「干…幹什麼?」柳魚心裡有些慌亂,不太敢跟李青山對視,眼神閃躲著。

    「就想抱你!」李青山仰著頭,滿臉都是笑。

    這、這是什麼理由啊,柳魚心想。

    但手還是環著李青山脖頸,溫順的任他抱著。

    ……

    送李青山出門後,柳魚先把院子裡曬的東西都翻了個面,又把采的野果拿了一半出來,送到李大伯家了。

    李樂容很是高興,洗了個歐李,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柳魚哥哥,這是在哪裡采的?好甜啊。」

    柳魚笑了一下,忽然覺得那人好像是有點厲害,連哪棵樹上結的果子好吃他都知道。

    柳魚回家後先把院子裡曬的東西都翻了個面,接著又幫關老太太和叢春花梳理穀草,編出來的草帘子是天冷後掛在門樑上擋風用的,可不能馬虎了。

    只是沒多久,天突然陰沉了下來,灰濛濛的,瞧著好像是要下雨了。

    第11章

    山雨欲來,外頭人仰馬翻的,都是喊著搶收糧食的聲音。

    叢春花趕緊拿著刮板和木掀出去,她家的穀子早已經進糧倉了,李大伯家的可還在打穀場上曬著呢。

    柳魚和關老太太把院子裡曬的東西快速收拾進屋,又把雞圈、水缸蓋上,也拿著傢伙什去打穀場上幫忙。

    拿著刮板的人一趟趟的用力推著把穀子堆到一起,拿大掃帚的人清掃著負責清理刮板遺漏的穀粒。孩童和老人撐著麻袋,有力的漢子站在谷堆前一掀掀地把穀子鏟到麻袋裡。

    打穀場上到處都是人。

    不一會兒,李青山也拉著板車趕來了,把已經裝好的麻袋扛到板車上,一車車地往李大伯家的糧倉里放。

    好在李大伯家之前早已經碾好收拾好相當多一部分穀子了,現在打穀場上剩的有限,搶收的人又多,總算是趕在下雨之前都收拾進倉了。

    秋天的雨細細綿綿的,涼風拂過,總是帶著幾分愁意的。

    柳魚坐在炕床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雨發呆。

    李青山洗過澡回屋,瞅見這一幕,不免笑了,問他:「不涼嗎?」

    柳魚看了他一眼他渾身充滿水汽的樣子,把窗戶合上了。

    李青山蹬掉鞋爬上床,一把從背後抱住了柳魚,「冷不冷?」

    老實說,是有點的。不然他也不會現在就脫了外衣上了床,坐在被子裡。

    柳魚老老實實地答了。

    李青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摟人摟的更緊了。

    他身體火熱,身上還有一股皂莢的清香味兒,柳魚不大自在,接著拿起小炕桌上的針線,開始做活。

    李青山下巴擱在柳魚肩頭,問他:「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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