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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0:06 作者: 尼巴巴划水
    「他不是說了,喜歡搞美術。」邢彥瞥了眼游弋,直接出主意,「買點工具之類的送?」

    游弋悶聲不吭,認真地聽著三人討論。他從包內取出手機,點開APP找了一會兒,試探地問,「下午有個畫展,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展,或許能淘些東西?」

    「什麼時候?」

    「就這個下午。」

    於歌粗略看了眼宣傳海報,一錘定音,「我現在過去。」

    *

    最後站在藝術中心門口時,身後多了三個緊緊跟著的跟屁蟲。

    不說絕對會跟過來的髮小倆人,游弋對邢彥的怒視恍若未見,淡定地也跟著上了轎車,還時不時說些生硬的笑話提高存在感。

    「行了,一起去吧。」於歌甩開邢彥的手,直接掃碼進門。

    展館外參觀結束停留的人不少,卻都輕聲細語。於歌也不由放輕腳步,打算慢悠悠參觀過展廳後,直接去往售賣設計品的地方。

    展廳里年輕人居多,也有不少五官深邃的外國人。照燈的光打在深灰的牆壁上,大小各異的作品前都圍聚了些人。

    「他們好像有不少互相認識。」於歌壓低聲音悄咪咪說。

    游弋搶先湊過去,「會有不少圈內朋友過來的。」

    「嗷。」於歌沒太在意,背著手踱步向前。展館的光線很暗淡,只有砌的光滑的牆被照的明亮顯眼。

    前方一處聚了不少人,於歌不禁停下腳步,抬頭往展品看去。

    只一眼他就驚呼出聲,在眾人不善的目光下又緊緊閉上嘴。

    同樣是蘆葦木船、陰雲風車,灰色的畫面顯得憂愁陰鬱。即使細節稍有不同,但這與嚴辭雲那一疊澀圖下的油畫結構幾乎相同。

    雖然只是一瞥,但絕對錯不了!

    他抱歉地鑽到前排,對著畫上的小標籤仔細一瞅,應該是個男人。

    「你好,有什麼問題嗎?」處於話題中心的西裝男子悠然自得,以為是位狂熱的粉絲。

    於歌甩開扯他的路在林,掛著笑禮貌地詢問,「請問這幅畫是何時完成的呢?」

    「這個月。」男子掩不住自傲。

    嚴辭雲的油畫都落灰,鐵定是比一個月長了不少。

    「獨立創作?」

    男子似是受了冒犯,壓低的聲音有些不耐,「當然。」

    這位男子雖說年紀不大,也算享有一定知名度。這兒有了動靜,展館不少人本著看熱鬧的心情圍聚過來,這讓男子愈發不安,踮起腳尖想喚保安過來趕人。

    於歌對悉悉索索的討論聲恍若未聞,抬眼仔仔細細觀察每個細節。

    男子見不遠處的金髮女人款款走來,甚至想拋下作品逃遁離開。這次許離楠回國舉辦以畫作為主的設計展,邀請了不少國內外有名的老師。

    除去作品掛在展館吸引到金主,他今日最大的目的是與這些老師搭上線,而Ivana,雖說不涉足繪畫創作,也是他眼饞的一位。

    要是出了么蛾子,不僅勾搭不到老師,名聲可也就徹底爛在了這展館裡。

    「別亂說啊你,老師畫了這麼多年了。」不乏出聲討伐的人。

    而不明所以的三人摸不透於歌的想法,也不好強拉人離開,只能盡力給他壯壯士氣。

    Ivana身著亮片修身吊帶裙,剛停下腳步,就聽聞一個熟悉的嗓音不咸不淡地敘述。

    「這裡少了一個釣魚的人。」於歌手點在油畫上湖面一角,又緩緩移到風車底下,「窗台上應該站了只咖色的鳥。」

    這話如同炸雷般引得人齊齊驚呼,男子徹底失了風度,冷聲反駁,「意思是我抄襲?」

    於歌聳聳肩,不置可否。

    「能說說另一幅作品是誰的嗎?」Ivana嫵媚輕笑,安撫下男子。

    於歌一扭頭,撞見熟悉的外國人詫異地瞪眼。

    清潭市也過於小了,一場畫展能撞見抄襲的畫,也能遇上奇怪的設計師。

    Ivana眨眨眼。

    於歌咳嗽一下,並不想直接說出名字。雖說確認是嚴辭雲吃了虧,但保不准其中還有什麼隱情,貿然將他拎出來並不理性,還是得離開後聯繫嚴辭雲本人再說。

    他猶豫地說,「抱歉,是我的猜測。」

    男子臉色鐵青,偏偏Ivana在這不敢發作,只能將悶氣往肚子裡咽,他撇過眼乾笑。

    抄的又怎樣,那人壓根不會來參與許離楠的展。一個自詡清高等著金主上門求,一個游離於國內的各大畫展,誰也不礙著誰。

    想到這,他倒多了些底氣。

    Ivana沖於歌晃了下頭髮,「出去聊聊?」

    「不了,我還有事情。」於歌最後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油畫,抬腳準備離開。

    無關的路人卻頗為不滿,「你上來就指責抄襲,不擺出證據拍拍屁股又想走?」

    「老師過來不容易,你得道歉。」

    於歌停住腳,並不太想道歉。

    他對嚴辭雲有莫名的信心,這事兒絕對是這位西裝男人做錯事。

    偏偏男人矯揉造作地側過臉,擺出欲言又止的吃癟模樣。

    邊上人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空曠清淨的展館亂作一團。於歌腦仁被吵得發脹,男子那張虛偽的臉越看越來氣,乾脆對Ivana說聲抱歉又走了過去。

    於歌剛抬起手想拍拍對方的肩,男子就一個哆嗦縮在油畫下,弱者形象愈發鮮明。圍觀的人語氣越來越重,頗有下一秒衝過去喊保安的趨勢。人群裡面又混雜了Ivana、男子的小粉絲,說個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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