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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0:06 作者: 尼巴巴划水
    「你猜我飯誰?」

    「你猜?」

    頗有得不到回答就不繼續吃的架勢,嚴辭雲無奈淺笑搖頭。

    「袁隆平爺爺。」於歌視線繞著嚴辭雲睫毛打轉,得意洋洋地挪開視線,打算將剩下半碗解決了。

    正對著螺螄粉店鋪是一家飾品店,停放在捲簾門下的小推車掛滿形色各異的小玩意。一對母子駐足在店門口,對老闆磨破嘴皮子的推薦充耳不聞,兀自挑選。

    小男孩叉開腿,從推車最裡面撈出一個豬頭面具,兩隻小手利索地將它帶上,還不忘向母親展示。

    看到面具的一瞬,於歌所有的動作都不由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  mua快樂每一天、蹙損他淡淡春山、歐洲首席緋、KY爬、捉迷藏~

    拾掇一下,準備走真lian劇ai情xian了

    第23章

    白色的系帶穿過男孩的髮絲,在他腦後隨意地打了一個結,臉上掛的面具做的逼真,肉色表面粘合了一個矽膠豬鼻子。

    男孩手舞足蹈,帶動面具上兩個肥大的耳朵前後晃動。豬頭的眼睛被繪製為簡單的兩個黑點,隔著一條馬路看不清晰,卻像是狙擊手瞄準你的槍口。

    當面具正對過來,於歌的瞳孔因為震顫瞬間放大,世界的顏色瞬間褪去,獨留下定格了的豬頭面具。

    耳膜似是崩裂,於歌腦袋嗡嗡,筷子摔落在地的聲響似乎遠在千萬光年之外。

    掩在面具下放肆的嗤笑、成年人箍住手腕難以反抗的力道、站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的男孩、班級中獨自縮在角落的瘦小身影…

    被胡亂藏起來的記憶片段不斷交叉,於歌想抬手揉一揉突突脹痛的太陽穴,卻覺得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

    陡然出現的豬頭面具如同利刃,毫不留情地將他心裡剛結痂的地方撬開,委屈拼了命地從傷口滲出,讓他心被攥住了般難受。

    意識不斷下墜,腦袋昏沉,熟悉的少年音飄飄忽忽,最終鑽入耳朵。

    他帶著竊喜,小心翼翼地說:「於歌,我們做朋友吧。」

    心跳驟然斷了半拍,重力將於歌狠狠地擄向地面,他眼皮愈發沉,沾有污漬的瓷磚越來越近。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似有雙手穩穩墊在了下面。

    溫熱,乾燥。

    *

    腳隨意地疊在茶几上,段秋瞥了眼電視,畫面里演員演到情深,涕淚橫流。只可惜嚴辭雲把他那寶貝疙瘩摟懷裡風風火火回來,擰著眉就警告他小聲點,他慫,當機立斷就調了靜音。

    暴雨的夏夜寂寞無趣,段秋特意找到發小家裡,想和這人嘮嘮嗑吹吹牛。結果先是看了新聞嚴辭雲一溜煙跑沒了,回來後更是把他當家傭般使喚,又是燒熱水又是拿毛巾。

    新聞上出現的那人段秋見過,上次在公園沒個理由就衝上來把嚴辭雲摁牆上,那一向臭脾氣的傢伙破天荒隨他鬧,人走了還冷著臉直言要「干」上一「干」。

    這下那位小寶貝就藏在二樓的屋子裡,簡直不看就是王八蛋。

    段秋躡手躡腳踏上樓梯,壁虎一般貼在牆上,偷偷探過腦袋向房間裡看去。

    這是嚴辭雲的臥室,段秋喝的酩酊大醉時曾找錯客房,前腳剛踏入臥室後腳就被嚴辭雲拉住,像是麻袋一般毫無尊嚴地被拖下樓。

    第二天段秋起床就見到起了大早清洗床單的嚴辭雲。

    段秋緩緩揚起眉,試圖用眉尾在空中寫出「雙標」兩個字。

    臥室里很暗,嚴辭雲側坐在床沿,寬闊的背部將檯燈的光線阻隔開。他懷中青年似是被夢魘糾纏,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團,總是狡黠咬著下唇的虎牙,此刻被緊抿的蒼白嘴唇掩住。

    嚴辭雲胳膊被枕的發麻,動作卻一絲都沒有變化。他用掌心將於歌額邊的碎發撥到兩側,又揉了揉於歌的眉心,想撫平那裡的褶皺。

    在店裡陡然昏倒,嚴辭雲摟著人迅速找到醫院,確認沒事後輕手輕腳將人帶回家。

    他垂眸略貪婪地端詳熟睡的青年。

    昏暗中青年卷翹的睫毛不斷顫抖,帶著可憐的味道。

    就像是突如其來的悸動,這段關係來的也過於突然。

    突然到對於歌的認識只有這個名字,所以知道甜甜圈是他喜歡的東西時,嚴辭雲像是患上收集癖般將其記錄下來。

    突然到不知道他為何接近,不知道他怎麼與兇案扯上關係,不知道他因為什麼陷入沉睡。

    嚴辭雲斂去所有的思緒,柔軟而輕的過分的吻,落在青年飽滿的額頭。

    混沌無盡的黑暗中,於歌的意識不斷浮沉。

    被於澤煜有意引導丟去的記憶完完整整從眼前閃現,深藏在心裡的苦味兒順著四肢百骸蔓延。

    於歌眼眶泛紅,長時間的沉睡後總算緩緩掀起眼皮。

    一隻有力的胳膊搭在背後,穿過腋下摟著他的腰。身上覆蓋的毛毯綿軟輕柔,鼻尖儘是成熟男子清冷的味兒。

    意識到整個人被塞入懷裡,於歌耳尖一紅,殘留在肌膚上的陰冷恐懼都盡數散去。

    他渾身沒勁,微微仰首想叫人鬆手。

    柔順的髮絲擦過嚴辭雲的襯衣,貼著耳朵發出悉悉索索的摩擦音,那聲音裹挾著從胸膛傳遞來的沉沉心跳聲,一直傳遞到耳膜。

    逆著光看不清嚴辭雲的神情,他眸底淺亮的光暈明明肅冷倨傲,於歌卻嘗出了溫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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