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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0:06 作者: 尼巴巴划水
    說話時不含雜質的眸子亮晶晶地直視對方,喉結緊張地滾了一下。

    於歌在他如同深潭的瞳仁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沒好氣地回答,「談了戀愛免不了成為醋精。」

    嚴辭雲直起身子,先前被推拒開的失落一掃而光,抿著唇握緊方向盤,指關節無意識地蜷了一下,「明白了。」

    好歹沒得到否定答覆,於歌心情好了些,因為墨鏡並未發現對方藏在髮絲下發紅的耳尖。

    「我接下來去趟鄉下,公交也快到了,先…」他想解開安全帶,手卻被忽地按住。

    「我送你。」嚴辭雲想到剛才於歌的警告,從善如流地鬆開手。

    克制住將那隻手再次攏在手心的衝動,他輕聲重複:「我送你。」

    初嘗戀愛滋味的男人,壓根不想揣測對方為什麼兩個身份出現,滿腦子只有四個字:可愛,想日。

    許燕燕鄉下的家十分偏僻,轎車疾馳許久,接近晌午才駛入村內。

    因為在農村,入夜後與飯點能在家中找到人的機率大,這也是於歌預期到達的時間。

    小河環過原野,由於清潭市近些年新農村建設,這個村基本上沒有簡陋木屋的存在。

    於歌走在前側,偶爾撞見兩隻老母雞還興致盎然地俯身打招呼。

    兩人踩著被太陽曬得干硬的泥地,最終停在一戶人家門口。

    紅色磚牆底下縮著幾朵牽牛花,一株葡萄樹被圈在磚牆外側。

    於歌悄悄看了眼嚴辭雲,雖然他肅冷優雅的氣質和鄉土味格格不入,但氣定神閒地跟在後面。

    嚴辭雲狀若漫不經心,但跟得緊,倒給了於歌一些安全感。

    兩扇深色的鐵門大開,露出寬敞的院子,於歌站在門口屈指敲了下門,探身揚聲問道:「你好?有人在嗎?」

    一扇鐵門就有成年人臂展寬,在敲擊下發出有些悶,還帶著迴響的咚聲。

    他支起耳朵,似乎聽見裡屋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隨後一位鬢角染白的老人推開裡屋的門,直接抄起院子中的鋤頭準備趕人,「沒人,沒人!」

    他濃黑的眉毛死死擰住,皮膚受了風吹日曬乾黑的厲害,「出去!」

    於歌忙雙手舉在胸前,想表示自己並無惡意,只是身後的人圈過他的腰,直接將他輕柔往後挪了兩步。

    無暇顧及和嚴辭雲解釋,於歌趕在老人闔上大門前追上去,出乎老人意料地說道:「葡萄快成熟了!」

    果不其然,老人的動作一頓,順著於歌的視線仰首看去。

    葡萄藤蔓糾纏在架子上,陽光擠過扇子般蔥綠的葉子,照的幾串葡萄剔透圓潤。

    隨著風拂過,水泥地上的斑駁光斑緩緩變幻,牆壁的角落能看見幾個幾近消失的蠟筆畫。

    「種了二十多年吧,燕燕應該很愛吃葡萄。」

    老人猛地回神,攥緊鋤頭的木桿將於歌驅趕到院子外,「這裡沒有燕燕!」

    他用力地喘息著,哐當一下就拉住鐵門,毫不猶豫地就準備闔上。

    只是一個木梯一角靠在鐵門上,陡然失了支撐晃晃悠悠就要倒下。

    老人氣惱到極點,壓根不想提及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滿心想將人趕走,以至於壓根沒看見橫倒下來的梯子。

    也顧不上不嚇到老人,於歌小腿繃緊,直接躍去抓住老人搭在門上的手,側身閃入院子中,用後背硬生生接住木梯。

    梯子沉的厲害,最終重重彈到水泥地上。

    於歌背部被撞得生疼,眼角痛地抽了兩下,溢出些生理性淚水,脊柱一側也是火辣辣的抽痛。

    「沒事吧?」抽氣著打量愣怔的老人,於歌還沒等到回復,只覺得一隻有力的手圈住他的手腕,隨後就被扯走。

    嚴辭雲將於歌翻了個個,直接掀開他的衣擺,後背有一道滲出些血的紅痕,在邊上白皙的肌膚對比下格外可憐。

    他緘默不語地將衣擺放下,垂下眼一言不發地牽著於歌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去哪…」見他那副山雨欲來的神情,於歌莫名地有些心虛,不忘回頭和老人招呼道:「我等會兒來!」

    聽這話,於歌感覺對方箍住他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

    於歌苦巴巴抬首,不是,你氣成這樣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天青、KY爬、噠噠~~

    第19章

    於歌單手撐在車前引擎蓋上,另只胳膊肘夾住衣服一側,手在身前拉住衣服,好讓後背的肌膚暴露出來。

    手下的引擎蓋早就被曬得發燙,於歌呆愣,總覺得他就是個被按在砧板上的大肥魚,嚴辭雲就是那個不苟言笑,將他翻來翻去的廚子。

    先前被拉走,還沒回過神就被安排好了姿勢,更是在對方沉聲說了句「拉好」後,就乖乖地扯好衣角。

    耳邊林中群鳥啁啾,身後傳來嚴辭雲打開藥箱的聲音。

    於歌自小到大和朋友打鬧慣了,互相坐腿之類的招式都使過,但此刻掀起衣服背對著人的場景,讓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皺皺眉,想乾脆放下衣服離開,又揣摩嚴辭雲擔憂他是真。

    「哎呦。」後背隱隱作痛的地方冷不丁一涼,於歌抽氣一聲。

    乾燥的指腹安撫地蹭了下他的腰側,「不痛。」

    「涼。」

    對方不說話了,默然地用棉簽在傷口處塗抹碘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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