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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9:00:06 作者: 尼巴巴划水
    「哥。」於歌牙齒咬住小木棍,回味上面殘留的甜味,含含糊糊問道:「今天沒進局子呀?」

    「什麼鬼話?哥是罪犯?」看著癱在沙發里的人,於澤煜環視一周確認沒出差錯,才跨步去推開窗子透透氣,不忘無奈解釋,「今天城南有任務,正好路過這。」

    於澤煜人高馬大,胸脯橫闊,毛刺頭配有稜有角的剛毅面龐,幹練俊朗,做刑警這幾年打磨的愈發銳氣堅韌。

    只是鐵錚錚的漢子也有柔情,於澤煜隊友都知道,這人在弟弟面前,就是幅老媽子的樣,逮著空就噓寒問暖。

    他們也不知道,那位寶貝弟弟,正望向於鐵漢的背影偷樂。

    於歌側身,盯著於澤煜那顆近乎光頭的圓溜溜的腦袋,想起幼年的趣事兒來。

    那時的於歌還是個奶娃娃,天生運動神經發達,所以白日幼兒園學足球時出盡風頭。做夢還在回味腳感,以至於迷迷糊糊地起夜,看著枕邊有個黑乎圓溜的球體,樂呵呵就抬腳一踹。

    結果深更半夜兄弟兩個打成一團,於歌白嫩的臉頰被惱火的於澤煜掐在手裡,還嘴欠地奶聲強調,「都怪哥哥的頭長得像足球。」

    「於足球,哈哈。」一想到面對子彈都不改色的於刑警被踹了腦袋,於歌就笑的打滾。

    「於歌。」

    毫無起伏的平靜語氣讓於歌倏地住嘴,暗道可別是昨天熬大夜的事兒被哥知道了。

    於澤煜平時不苟言笑,念叨起來能讓人發狂。

    「你到底,為什麼總是洗它?」於澤煜從窗台探出身子,兩手中間是一面濕漉漉的錦旗,金字寫著:義舉感人心,清潭好青年。

    「別動我英雄印章啊。」於歌瞪眼麻溜起身,把錦旗奪回來再次晾掛在窗外,頗為不滿說道: 「這是我小半段人生路中最輝煌的時刻。」

    「那也不至於一個多月周周洗。」

    「怎麼不至於,沒做上刑警,時刻提醒自己熱心好青年的身份,不要妄自菲薄。」

    於澤煜扶額,妄自菲薄,倒真說不上。

    一月前於歌深夜起興,屁顛跑到湖邊釣魚,魚沒釣到,倒是聽到橋下撲通水聲和斷續的呼救聲,於歌二話沒說利索地游去將落水少女救出。

    見義勇為為真,但夜晚稍微涼,濕漉漉回家免不了被於澤煜念叨一宿,把人揣在電暖爐前烘了半天才放心。

    這事兒被當地電視台報導,獲救姑娘又是登門拜謝又是送錦旗,那段時間於歌像是走在雲端,飄忽得意。

    從此那面錦旗就成了事務所鎮店之寶,總是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行了,哥就來看你一眼,你照顧好自己,別總吃辣熬夜,也別吹空調晾肚子…」

    於歌嘴角抽動,知道他又該念經,趕忙岔開話題推著於澤煜向外,「任務要緊任務要緊,速去速去。」

    乖巧甜甜一笑,於歌毫不留情地闔門。

    這棟大樓離大學城近,不遠處新建大樓鱗次櫛比,周邊的建築也早已翻新過,只有這處像是城中釘子戶,稍顯老舊,平日人流量也小。

    樓下多是個體經營戶,平時晃悠最多的反倒是張貼小廣告的人。

    於澤煜緘默不語蹲下身,將門上幾個字體誇張的奇怪小廣告揭去,才起身踩了水泥樓梯下樓,「天熱了,多補充水分!」

    「知道了!」

    於歌三步並兩步跳回沙發,困意早被於澤煜攪沒了,熱的窩在角落渾身跟長了虱子一樣搔首撓頭,心中天人交戰,最終狠下心合窗打開空調。

    上了年紀的空調如同老人起床,喘吁吁地咳嗽,半晌才幽幽飄出冷氣來。

    不說昨晚的報酬,中午又來了筆生意,可以吹會空調小小奢侈一把。

    他從兜中掏出張照片,背面字跡端正寫了一個從未去過的地址。

    正午有個身材瘦小的姑娘尋來,忸怩地擺出照片,說想要這個人五件貼身用品,如不離身的鋼筆、用過的洗臉毛巾之類。

    開出的報酬也不少,於歌再三確認小姑娘只是私人欣賞,不是違法犯罪,才樂呵呵接下。

    懷春少女的酸甜暗戀,沒什麼好嘲諷不屑的。

    臉盲的於歌正想仔細瞧瞧是怎樣的帥男,門口再次傳來風鈴響聲,一位穿著華貴的中年女子大方站在門口,皮膚緊緻,應是沒少做保養。

    「是偵探事務所?」

    將照片置在桌面,於歌伸展開四肢站起,「是的。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嗎?」

    今日不知吹什麼風,訪客多的出奇。

    女子端視一番整個屋子,視線落在牆壁十幾張獎狀上,那樣式看著像是小學初中的三好生獎狀。她狐疑蹙眉,猶豫地走至於歌對面坐下。

    面前就是她找的人,當秘書將一疊清潭市偵探信息表放在她面前時,這位陽光俊美的偵探瞬間鎖住了視線。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四肢頎長,細碎的劉海隨意撥到一邊,露出飽滿的額頭與濃黑靈氣的眼眸。

    「謝謝。」女人從容接過茶水,待於歌同樣坐下,才表明來意,「是這樣的,我想請您幫我教訓一個人。」

    「教訓?」於歌愣怔,雖然偵探事務所已淪為萬事屋,但宣洩暴力的事情他做不來,「不好意思,我這裡…」

    「我知道。」女人從包中取出銀行卡和一張男人照片,款款放下,無名指那顆碩大的鑽石晃過於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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